“孟九安!你神經病啊?!”
卿酒酒是真的有點怕了。
喝了酒的孟九安就跟個瘋子一樣,她的手被箍的很痛,咽喉失守,差點就要喘不上氣來。
“發/情去找你的美妾們,還是說大殿下年紀輕輕,那方面已經不行了,美妾也不能令殿下你——盡興?”
方才的活春宮可還在眼前,卿酒酒還以為自己今夜能睡個好覺了。
這才多長時間,他來招惹她幹嘛!
孟九安箍住他,喝了酒的人力氣比往常都要大,緊緊抓著卿酒酒的腕子,直接抓出一道紅痕。
“所以來找你啊,她們怎麼跟你比?”
他埋在卿酒酒脖頸,狠狠吸了一口氣。
卿酒酒身上不帶什麼胭脂香,倒是有一股很輕的皂莢的清香,還有一股她身上常年累月的淡淡藥香。
“你、給、老孃,滾開!”卿酒酒的伸腿要踢,卻被他反壓住。
“別掙扎了,有用麼?”
孟九安吐息曖昧:“除了承安王,你也該嚐嚐別的男人的滋味,我說的對吧?”
他說著就要吻下去。
卿酒酒狠狠轉過頭,那吻落在她的左臉頰上。
即便這樣她還是覺得噁心的厲害:“孟九安你真的瘋了!你真的知道自己要什麼嗎!”
“我要什麼?”孟九安捏住卿酒酒的臉頰,很用力,甚至能聽見她下頜骨頭嘎吱聲:“你說,我要什麼?”
痛!
卿酒酒恐懼到想殺人,掙脫出來的一隻手極快速在腰側摸到準備好的東西,而後,狠狠往孟九安身上一捅!
竟然是一柄短刀,刀尖刺入皮肉,血立刻流出來!
可是見了血,孟九安非但沒有停下,反而更為肆虐,就像血令他興奮一樣。
“你已經是上陽的大殿下了,你要什麼沒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皇權盡在你的掌握,可你要什麼?走上高位,連個貼心的都沒有,你剛剛想到了什麼,面對你那些姬妾的時候?”
殿外的飛鷹聽到動靜,趕了進來,看見孟九安腰側的血,他迅速舉起手中一個機關模樣的東西對準了卿酒酒。
“你敢傷了殿下!”
他手中的機關只要輕輕一扣,立刻能要了卿酒酒的性命!
孟九安卻好似有一瞬間失去了動作,他沉吟:“我想到了什麼。”
素如貼上來撩撥的時候,那隻小手貼著他的面板溫熱柔軟。
他想到另一隻手,不是柔軟的,掌心有很多的劍繭,也不溫熱,總是很涼。
捂不熱一樣的涼。
但是這樣一雙手,卻能輕易地叫他熱起來,生出某種渴望。
在渺無人煙的荒島,在竹林深處的簡單木屋,在寂靜無人只有炭火噼啪的深夜。
那一夜是除夕。
那人貼在他耳邊說:阿旬,新歲平安。
宮裡頭討喜的侍妾也會說吉祥話,只要他在,床笫之間,總能聽到許多。
什麼“殿下威武。”
什麼“殿下金安。”
什麼“殿下萬福。”
除夕的時候更有百官朝賀,個個都道著殿下歲歲高升,更進一步。
可沒人跟他說過新歲平安。
平安二字,於皇宮而言可笑,於尋常百姓而言,才是尋常。
他要什麼?
孟九安恍惚起來。
他也不知道。
“真可憐啊。”卿酒酒不怕惹怒他,也不怕旁邊飛鷹舉著能令自己斃命的東西:“身處深宮,很孤苦困頓吧,少時的磨礪將你鍛造成這副不敢相信別人的性子,這麼大一個臨華宮,你連個子嗣都不敢生下來,你那麼怕有軟肋,身前身後一點軟肋都沒有,過的開心麼?”
她的刀尖上有藥,不致命,卻也夠霍亂孟九安的心智了。
這人這麼強大,又牛批的模樣,不是什麼都不怕嗎?
但是人怎麼可能真的一點軟肋都沒有?
又不是怪獸。
見孟九安已經雙眼迷離,對自己的威脅不大了,卿酒酒伸腿一蹬,將他直接踹下了床。
最後充滿殺意地看了飛鷹一眼:“將他扛走,立刻。”
飛鷹被她的眼神鎮住了,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去拖孟九安還是先將她拿下。
他上前將孟九安的扶起,發現他腰側的刀傷其實不重。
只是人似乎因為醉酒睡過去了。
飛鷹扶著他離開。
今夜的皇宮註定不怎麼太平。
臨華宮是,晉安宮也是。
晉安宮是孟長安的宮殿,雖然不及臨華宮大,可是裝飾和佈置卻也非常華貴。
都是孫章慧為了讓他不輸孟九安而佈置的。
進了晉安宮,孫安橋頭都不敢抬,心裡七上八下的厲害。
孟長安去殿內換了一身衣裳,迫不及待過來,對自己的病情非常著急。
別怪他輕信,實在是因為最近宮裡接連發生的事情令他不得不信。
從而一緊張忘了,一個太醫就算資歷再深也不可能看出一個人印堂發黑。
那得是神棍或者死人才有的形容。
“小橋,你診診吧,看我究竟是怎麼了。”
他伸手過去。
對於卿酒酒帶在身邊用的人,他是相信的很。
雖然人家年紀小,但是顯然他醫術了得。
孫安橋比他更緊張,甚至瞥了一眼門口把守的孟長安的親衛。
“殿下,您能讓他先出去嗎?”
“大膽!殿下與你獨處,安危如何保證?”
孟長安雖然也覺得奇怪,但是看著對面娃娃臉的表情,還是揮了手:“你們先下去。”
親衛躊躇著下去了。
“說吧,”孟長安將自己的手腕收回來,睇了他一眼:“你不是來診脈的,你有話要說。”
孫安橋吞了口唾沫,四下無人了,他將手中的麂皮交出去。
手掌上攤著一張帶汗的小麂皮,上頭有細小的字。
“看、看完便燒了吧。”
孫安橋道:“謝娘娘給你的。”
竟然是謝京華要給自己的!
孟長安急急地將內容看完,而後全然僵硬地愣坐在了原地。
“她、她怎麼會,怎麼會有這個?”
孫安橋也覺得自己牽扯進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中,但是卿酒酒起先跟他說過利害關係,他是清楚的。
“殿下,謝娘娘說,這件事交給你她放心,只是你做事需要謹慎些,事成後,上陽西北的軍權,或許就可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