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隔著一層薄紗,卿酒酒打量的神色可以肆無忌憚地落在季時宴身上。
這男人撇開別的,光身段來說,根本讓人無可挑剔。
不知道誰給他找了一身粗布衣服,換下那一身破爛的長袍,就這樣站在人群裡,也是非常的矚目。
他的目光也緊緊落在自己身上。
卿酒酒回過神,啐了自己一口。
什麼毛病,她去看季時宴?
即便他現在是個傻子,也掩蓋不了他曾經是個瘋子的事實。
卿酒酒你有病吧。
她輕咳一身,收起心思。
“還不帶我大舅子去捯飭捯飭?使喚他幹活,大了你們的狗膽了。”
彭楊越發肆無忌憚地攬過卿酒酒,在季時宴面前展示自己的主權。
甚至他輕輕嗅過卿酒酒的發頂,沉醉無比,還故意親了卿酒酒的臉頰一下。
卿酒酒也屬實是猝不及防,那一嘴煙味飄過來,把她噁心的夠嗆。
那邊的季時宴果然被成功刺激,在大家都沒有料到的時候,猛地衝上前來,一把薅過卿酒酒。
場面瞬間變得混亂。
幾乎誰也沒有料到他的動作會這麼快,那根本不像是個傻子的行動力。
卿酒酒被他一拉,兩人加起來就一條腿沒事的,所以瞬間就往地上倒。
“啊!”
趙虎張三等人見此,匆忙地撲上來要拉開季時宴,一邊嘴裡罵罵咧咧。
“我草,給你臉了,老大說要把你當賓客對待,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貴客了是吧?”
“趙虎,把他人給老子拎起來!我打不死他!”
彭楊怒不可遏地吼。
他甚至撩起了兩個袖子,伸腿就要衝他踢過去。
氣狠了的時候,彭楊基本不會有什麼理智,加上有宋旬那事,就是衝著洩憤去的。
眼看這一腳下去,卿酒酒定然也會遭殃。
不過季時宴的動作也很快,轉瞬間就將卿酒酒翻身壓在了身下,以他自己的背面對著彭楊的腳。
一腳下去,他原本沒有恢復好的胸口的傷直接撕裂,他悶哼一聲。
卿酒酒又是一聲尖叫,面上驚恐,可是手上的動作極快,將手掌裡焐熱的東西塞進了季時宴的手掌。
喜服亂了,薄紗也在推搡間被撩到了一旁,露出卿酒酒那雙好看的含情眼。
她今日臉上的每一處,都美的令人望一眼都膽顫。
視線相交不過一瞬,季時宴幾乎焦灼在卿酒酒的臉上。
彭楊的拳打腳踢源源不斷襲來。
“你還英雄救美是吧?老子踹不死你!”彭楊手一揮,讓人將卿酒酒扶起來。
眼看他要將人打死。
卿酒酒突然一聲哭嚎,推開人撲在季時宴的身上:“別打了,大當家的別打了,我表哥受了重傷,再打就要死了!”
死了就沒人給她下毒了。
不下毒怎麼逃出去?
不過也幸好季時宴剛剛那義無反顧的一撲,讓她得以將手上的東西塞給他。
也不知道這傻子現在能不能懂。
“把你們嫂子給我拉開!”彭楊的氣還消:“我不教訓他,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連老子的女人也敢撲!”
“大當家的,我求求您,我表哥要是死了,我也不敢活著回去見我爹孃了,求你留他一命!”
她以死威脅,彭楊這才住了手。
季時宴已經被打的沒有人樣了。
他胸前暈了好大一塊血跡,臉上也都是青紫,腿上剛上的藥似乎也裂開了。
整個人就是大寫的狼狽。
似乎是他的狼狽又取.悅了彭楊,他氣消了大半,又冷冷一笑:“瞧瞧,身子高大有什麼用,還不是被我揍得跟死狗一樣。”
他說著又蹲下身,抓過卿酒酒的後腦,逼著她看向季時宴:“看看你表哥這可憐樣,要真嫁給他,你還能有出息麼?”
雄競永遠是男人的幼稚遊戲。
卿酒酒心裡冷嗤,面上卻表現出對彭楊的崇拜,乖順地依偎在他肩上:“我、我知道了。”
聽話的女人才招人疼,彭楊滿意了。
季時宴還伏在地上粗喘,怒視地看著彭楊要將卿酒酒帶走。
“不準....”他粗啞地低吼。
見他還來勁,卿酒酒都忍不住替他肉痛。
趕在彭楊發火前,她趕緊意有所指地說:“方才大當家不是問我餓了麼?我是真餓了,今日寨裡殺的豬,這麼多人夠分麼?”
她不提醒不行,提醒又怕彭楊會起疑。
說完,還往地上季時宴的手裡掃了一眼。
因為低著頭,目光被薄紗擋住,所以她的眼神只有地上的季時宴能看清楚。
幸好沒有傻的太過,季時宴接觸到她的目光,微微一頓。
卿酒酒又抿唇,做了個輕微的搖頭動作。
“哎呦,我娘子看來是真的餓了,這都提了兩次豬肉了,你們聽見沒有?!”
趙虎虎軀一震:“聽著了!那那那先給嫂子弄一碗過來?”
哪個好人家姑娘淨惦記吃豬肉啊?
他們這嫂子雖然長得國色天香,可也太接地氣了了點兒吧?
彭楊可不管這些,他的心肝寶貝兒餓了,那當然要給吃上。
這幾日他確實也沒讓人管過卿酒酒的吃食,她又是重傷剛醒,那可不得補補?
“弄!趕緊弄!挑最好的肉上來!”
小弟們趕緊去安排了,趙虎臨走前,指著地上的季時宴道:“老大,這——”
“拖下去啊,杵這兒給我煞風景呢?”彭楊揮揮手,一心要跟卿酒酒獨處:“去去去,帶下去。”
季時宴就被拖走了。
卿酒酒怕這傻子根本不能理解她的意思,焦心地視線跟著走出好遠。
門關上,季時宴被張三和趙虎架在身上。
“兄弟,你說你女人都被我老大看上了,你老較勁幹什麼?真怕老大打不死你啊?”
在這些兄弟眼裡,這個叫宋冥的,就是個冤大頭。
媳婦被搶,一身是傷,但是隻能無能狂怒。
他們也不是同情氾濫,就是男人活到這程度,基本等同於廢人了。
“老大說不給他派活,那怎麼著,扔哪兒去啊?”
原本覺得這人被打傻了,平時也不見得說話,他們調侃了兩句也就過了,根本不放在眼裡。
他卻突然開了口:“豬。”
趙虎兩人的步子一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