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宴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滿滿的怒氣,他上前來,一把薅過卿酒酒的手,將兩人扯開。
但是用力過猛,卿酒酒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
季時宴乾脆將她的腰一攬,抓著她貼在自己身上。
“本王說過,別妄圖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上,你要是忘記自己的身份,本王不介意讓你在這想起來!”
這瘋批逼急了什麼都做得出來。
卿酒酒雖然氣卻也無可奈何:“放手。”
氣氛一度相當尷尬。
卿秀秀的帕子都要擰爛了,明明自己今日盛裝打扮,可季時宴為何眼裡只有卿酒酒!
方才從卿酒酒去了慈安宮開始,他的臉色就沒有放晴過。
這會兒回來,也是盯緊了不放過。
憑什麼?!
不過聽太后的語氣,她似乎對卿酒酒不滿,也想給她找事兒?
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正合自己的心意。
想到這,卿秀秀款步朝卿漣漪走去,主動扶過她的手:“姑母,方才阿秀突然有些不適,所以不敢去慈安宮衝撞了您,還望姑母見諒。”
卿漣漪對這個庶女向來沒有什麼好感。
又有前陣子卿府她娘那件事在,她就對卿秀秀更是厭煩了:“你不好好在府裡養胎,跑來宮宴做什麼?”
卿秀秀面色一僵。
對方語氣中對她的嫌棄可謂毫不遮掩,她不服。
憑什麼卿酒酒只是有個嫡女的身份,卿漣漪就對她對翻利用。
而自己這送上門的,她都瞧不上?
但是要成大事,定然是要先忍。
想到這,她笑容更深:“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如今為人母了,懂了許多姑母操心的事,就是不知道阿秀現在想聽話,還來不來得及。”
“哼。”卿漣漪被她扶著,率先往裡進:“哀家哪裡敢,你這枕邊風,回去再跟承安王說些什麼,就連哀家都要看承安王的臉色。”
“姑母,別的不說,有一個人,不是我們都討厭,想一除後快的嘛?”
聽她一說,卿漣漪難得地回眸注視她:“什麼意思?”
卿秀秀朝後邊一瞥,張開紅豔的唇,無聲地說了三個字:“卿、酒、酒。”
卿漣漪臉色一變。
想到卿酒酒方才有意無意的威脅,卿漣漪就咽不下這口氣。
雖然沒有叫卿酒酒抓住什麼把柄,可就算是試探,在卿漣漪這兒也不可能忍耐!
她想到這兒,暫時收起對卿秀秀的厭惡道:“那你有什麼好主意?”
卿秀秀瞬間便歡喜起來:“我都準備好了,就是要姑母您幫個小忙——”
太后與卿秀秀,看起來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已經率先進了殿內。
而還在原地的眾人面面相覷。
承安王臉色不大好看,說明他心情不怎麼好。
他心情不好,小皇帝也不敢招惹,小皇帝都不敢招惹,那百官就更不敢動了。
誰也不敢發出一道聲音,或者催促。
大家都在冰天雪地裡站著。
主要是這天馬上就要黑了,人漸漸地也到齊了。
烏泱泱的在大殿前擠了一堆人,這看上去也太....不好看了吧?
一陣風吹來都感覺能聽到眾人骨頭被凍酥的聲音。
卿酒酒的肩頭被季時宴抓的很痛,她一路從慈安宮走過來,體力本來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這些日子都困在王府,大門沒出過。
病了一次之後整個人愈發弱雞,風一吹她就打了個寒顫。
但是季時宴紋絲不動,就是在逼著她服軟。
這個死瘋批,明明能看見她跟公子根本沒有什麼。
偏偏要在這兒為難她。
有病。
想到這,卿酒酒用打個商量的語氣道:“先進去行麼?這麼多人,都在等你呢,也別讓小皇帝太沒面子。”
“怎麼?皇帝的面子也要你管?你剛剛跟你那位周公子,到底說什麼了?”
卿酒酒斜眼看他:“你別發瘋。”
其實這件事也沒什麼見不得人,只是季時宴知道了一定會多加阻礙。
這個瘋批什麼都幹得出來,為了氣她,不會顧念鍾父那條人命。
“我發瘋?”季時宴冷冷一笑:“行,你不說,本王自然也能從別——”
突然,他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被驚呆在原地。
就連小皇帝和朝臣,也都定在原地,愣愣地看著他們。
好一會兒眾人才想起來要反應,幾個老臣咳得驚天動地,像是要掩蓋他們什麼都沒有看到似的。
但是眼神接觸中,都分明能看到大家眼睛裡的字——
剛剛承安王妃是當眾親了承安王?
是不是??
我老眼昏花但我沒有瞎吧?
你看到了吧?
你也看到了吧?
卿酒酒第一次做這種事,簡直感覺自己跟季時宴久了,多少被他傳染了一些瘋病。
她剛剛居然主動獻吻,就為了堵住季時宴的嘴!
瘋了嗎?
眾目睽睽——
她被冷風嗆的猛咳了一下,簡直比那些上年紀的老臣咳得還要撕心裂肺。
季時宴反應過來,只覺得唇邊卿酒酒湊過來碰了一下的冰涼感還很真實。
雖然知道卿酒酒這是為了防止他再問下去,但是季時宴見鬼似的,覺得自己可以暫時不跟卿酒酒計較。
攬過卿酒酒的腰,給她順背邊說:“進去吧,外邊風大。”
老臣都要怒了。
合著方才風不大是吧?
我們這些老骨頭陪著你站在這兒吹的骨頭都響了您聽見了嗎?
你現在高興了,護著人恨不得塞在你的披風下。
把我們當什麼了?
時公公出來打圓場:“陛下,進去吧,這大冷的天,是不是讓御膳房先上羹湯?”
一群人簇擁著皇帝皇后先進殿,進了殿就暖和了。
卿秀秀早已落座,佔著季時宴右手邊的位置。
所有的官員都按官階排位子,承安王的位子,就在皇帝的下首,可見地位一般。
看見卿酒酒被季時宴擁著進來,嫉妒中帶著一絲挑釁地衝卿酒酒仰首:“姐姐這一手柔弱裝的可真好,方才與周公子散步荷塘邊卻不見這幅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