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熙苑一聲怒吼猝不及防,讓卿酒酒嚇了一跳。
她脖子上被人劈了個手刀還痛著,腦袋也痛著,腳上也痛著。
簡直暴躁的想打人——
她現在要不要醒過來?
卿酒酒在盤算著,自己要是亮明自己是大周人,季時宴的前妻身份,面前這位上陽皇帝會是什麼表情?
這幾年大周與上陽水火不容,被季時宴和孟九安折騰出來一個國仇家恨。
兩邊都恨不得吃了對方的國土據為己有。
要是自己說是季時宴那個短命的王妃,想來是落不到好的。
原本指望那個孫皇后能手段利索點,查到她是大周人之後,為了跟孟九安對著幹就把她趕出去。
可現在看來,顯然失策了。
這皇后的權勢,還不如孟九安宮裡的宮女們威懾力大。
真是氣笑了。
“那怎麼行?”孟長安一聽孟熙苑的話,自然不同意,瞬間忘了自己要跟皇帝說什麼,轉過來瞪孟熙苑:“你瘋了,美人兒能扔地上麼?”
孟熙苑見季時宴站在原地不動,一點不聽自己的號令,不幹了。
她自小佔有慾就強,身份地位的原因,從小誰都得讓著她,就沒有她看上的東西還要讓給別人的道理。
這會兒季蕭抱著孟九安那個皇妃,她當然站不住。
這人是她好不容易今日在侍衛所看上的,這麼多年皇宮裡頭也沒有出過讓她如此一眼驚豔的人。
憑什麼去抱別的女人??
“你把她給本公主丟掉!”她跺著腳去拉扯季時宴的手,面上都是怒氣:“放手!”
誰知道對方的力道比她想象的還要大,一雙手臂固若鐵桶,竟然紋絲不動。
“孟熙苑你又發什麼瘋?”孟長安服了:“現在的事情重點是他抱著美人嗎?我都沒有意見他抱著美人,你在這急什麼?”
任憑孟熙苑的手怎麼扣,季時宴抱著卿酒酒的手連一絲放鬆都沒有。
這讓孟熙苑更是怒上加怒,手揚起來就往卿酒酒臉上招呼過去:“賤人,你裝睡是不是,給本公主下來!”
孟熙苑的丹蔻很長很尖,卿酒酒的臉又沒有遮擋。
這一下要是抓過去,非得見血毀容不可。
季時宴臉上閃過一抹濃濃的不悅,在孟熙苑手伸過來的瞬間,抬手就是一推。
——孟熙苑直接摔在地上。
周圍的聲音全沒了。
原本孟熙苑叫嚷的聲音也都戛然而止。
卿酒酒:“............”
你媽.的季時宴,你推的人是誰??
那是上陽公主,一聽就刁蠻任性,對你似乎情根深種的公主!
你現在就是個身份低微的侍衛,你不要命能不能別帶上我!
卿酒酒只剩下滿腔髒話。
而現場所有人,似乎都沒有想到這個季蕭的膽子如此之大。
就連孟召也愣了一下,自己那一向耀武揚威從來都是呵斥動輒斥責懲罰宮人的長女,竟然被人當眾推倒在地。
“啊!!!!!!!!!”
孟熙苑自然忍不了!
孫章慧臉色難看,方才孟熙苑的舉動已經足夠丟臉的了,這會竟然還被人推到了。
旁邊圍觀的人還這麼多,她一個國母臉上都掛不住。
“來人,給我將他押起來!傷害公主,還有沒有王法了!?”
“還有這女子,來路不明,還是個大周人,因著她惹出了多少亂子,我看孟九安就是想霍亂宮闈,什麼不三不四都敢帶回來,來人,給本宮都押下去,關進天牢裡!”
什麼?!
孫章慧呵斥完,四周的侍衛紛紛圍上來,長槍一架,都橫在了季時宴的脖頸上。
他雖然抱著人,但是要反抗也不在話下,但是剛要動作的時候被卿酒酒扯了下袖子。
因此他又不動聲色地安靜回去的了。
任由人將長槍橫在他脖子上。
雖然還是覺得打一頓爽快些,但是卿酒酒既然不讓,他就不動了。
“母后!”孟長安錯愕了,只是因著自己將美人給季蕭抱了,就要鬧到將他們關進天牢?
季蕭可以,但美人兒絕對不行!
孟熙苑也愣了,原本她還氣的要死,從沒有人讓她受過這種罪,直接將她推倒在地!
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那些狗奴才一定會在心底笑話她的!
可是母后說要關他進天牢?
那怎麼行?
就算要罰,也應該是她親自罰。
“母后!”孟熙苑在宮女的攙扶下,從地上爬起來:“不行,有錯的是大皇兄帶回來的那個小賤人,憑什麼要關季蕭?”
孟長安看向自己妹妹:“美人都昏過去了,她有什麼錯?”
“她長成這幅樣子,不就是專門出來勾搭男人的?孟九安被她迷倒,你也是,季蕭也是,要不是你把她塞到季蕭手裡,季蕭怎麼會推我?”
......
不知道的還以為上陽皇宮裡的皇子跟公主都的是三歲小孩在玩過家家。
孟召本來以為過來什麼事,可他這兩個兒女竟然就當著他的面就這麼吵起來。
吵得他頭疼。
他案上還一大堆奏摺要看,實在沒工夫在這兒耽誤著看戲。
“好了!”
一聲呵斥,讓爭吵不休的孟長安和孟熙苑都立馬住了口。
忘了他們的父皇還在這兒。
孟長安更是臉色一變,方才自己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跟孟熙苑吵架來的。
孟召掃了那個抱著人的高大侍衛一眼:“你是今年剛進宮的?”
季時宴點頭,面無表情。
孟召又掃向他懷裡的那個女人,長得確實好看,天姿國色。
難怪會讓孟長安也跟著昏了頭。
“這是老大帶回來的那個女子吧?”孟召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句:“還真是紅顏禍水。”
“陛下!”
孫章慧心底都被自己這一雙蠢貨兒女氣翻了,卻又不得按捺住:“這女人剛進宮時,臣妾特意過來關照過一番,那時候她醒著,親口告訴臣妾,她是大周人。”
孟召臉色一變。
大周人?
皇后小心地覷著他的臉色,繼續往孟九安身上引火:“九安他將一個大周人帶回皇宮來,還捂著不讓人見,陛下,他是不是——”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但凡是聽見她話的都知道,後頭定然是要說勾結謀反四個字。
季時宴不動聲色地壓了一下嘴角。
這皇后還真是靠權勢上位,這麼多年也不琢磨一下上陽皇帝的性子。
據季時宴瞭解,這個皇帝平常都是一副和事老的模樣,但其實多疑的很。
而且他不立太子,就是為了平衡孟九安與孟長安的勢力。
皇后要是越給孟九安扣帽子,他越會看皇后不順眼。
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