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秀秀原本就覺得,季時宴對她腹中的孩子看重的緊。
自己懷孕以來做的出格的事,哪一件不是最後季時宴看著她的肚子,說不與她計較?
王嬤嬤說的對,這孩子只要一日在肚子裡,那就是保命符。
不管她怎麼鬧騰,看在孩子的份上,季時宴都一定不會跟她鬧騰......
“而且啊,”王嬤嬤屏退了四下的下人,壓低聲音道:“老奴近日在外邊兒聽到一些訊息,事關上面。”
她朝天上指了指。
卿秀秀眯眼:“皇帝?”
“不,”王嬤嬤掛著冷笑:“關於太后,有人說,太后與外臣私通。”
“!”卿秀秀雙目驚恐,趕緊捂住王嬤嬤的嘴:“你不要命了?!”
傳太后的風流事,這要是讓人聽見,那就是掉腦袋的下場!
“側王妃,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您怕什麼?”王婆拿開的卿秀秀的手:“關鍵是,很多人說,這訊息是王妃傳出去的。”
卿酒酒?!
卿秀秀眼前一亮:“當真是她?不過你這麼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年宴那夜,卿酒酒去了一趟慈安宮,出來之後太后的臉色一直不好,似乎對卿酒酒頗有為難。”
“那不就對上了嗎!王妃定然是去慈安宮撞破了太后的好事,而太后為了滅她的口,與您合計,想要用席越的事搞死她,只是沒想到王妃這麼狠,將席越打成那樣,才免於猜疑。”
越說越對。
卿秀秀簡直要坐不住了:“這麼說來,不管外頭的話是誰傳的,只要我們將事情鬧大,說成是卿酒酒傳的,事情落到太后的耳朵裡,她定然會深信不疑,那到時候——”
兩人目光相碰,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幸災樂禍。
到時候,根本不用她們出手,太后自己定然就先坐不住。
“王婆!事情成了,本王妃有重賞!”
王嬤嬤趕緊磕頭拜謝:“那就先謝過王妃了,有世子的庇佑,這件事,定然沒有失敗的可能!”
第二天,王婆藉著出去採買的由頭,專門往乞丐堆裡走了一趟。
這皇城底下,要說訊息傳的最快的,就是那幫流浪漢。
要說最不好查源頭的,也是那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乞丐幫。
很快,太后私通外臣的訊息,就在燕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
卿漣漪接到訊息時,已經是三日後。
適逢下朝的時辰,她帶著一幫宮女嬤嬤,堵在了乾清殿外。
季時宴身邊圍著戶部新上任的尚書,還有個品階低的小官,正在說事情。
卿漣漪疾步上去,想揚手打季時宴一巴掌,無奈對方太高,她只能面色鐵青怒不可遏道:“季時宴!管好你府裡的賤人,她若是再傳哀家一些子虛烏有的流言,哀家定然讓她後悔莫及!”
這個賤人,自然是說卿酒酒。
從始至終,只有卿酒酒在宮宴前到過她的寢宮,發現不對也曾暗中試探過她。
除了她不會有別人傳她的謠言!
季時宴正在疊袖子,看見卿漣漪,甚至禮都沒見。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他不可能沒有聽說過,周邊的大臣更是聽說了。
可是太后突然說是承安王妃傳的....這???
“太后娘娘,”季時宴漫不經心地疊好了右手的袖子,嘴角掛了一絲諷刺的笑:“你當著這麼多人面討伐本王,是想說這件事根本子虛烏有,可是你這麼直指本王的王妃,是不是我家王妃當真撞破過什麼?”
!!!
卿漣漪瞬間臉色煞白。
恰逢此時秦之牧從旁邊走過,他面不改色,只是眼神半點不敢亂瞟。
傳聞只說了太后私通外臣,沒說外臣是誰。
只要他也裝的與別人相同的臉色,這懷疑就到不了他身上。
可偏偏,有人見不得他痛快。
就在秦之牧快要走過時,季時宴突然又出聲了:“是吧?秦大人?本王說的是不是有道理?”
死亡之問。
卿漣漪的手指緊緊攥著帕子。
季時宴竟然也知道!
一定是卿酒酒那個賤人的枕邊風!
除了卿酒酒曾看見過秦之牧一閃而過的身影,不可能有人撞見過!
秦之牧眼看腳都要軟了。
“行了,宮外的謠言什麼時候停過,本王沒興趣管,更沒興趣傳,太后大可不必將帽子扣到本王王妃頭上來。”
季時宴說完就要走。
他知道這件事甚至比卿酒酒還要早,不過他確實沒有興趣用這種事散佈謠言。
卿漣漪要養幾個男寵也罷,要跟外臣勾結也罷,左右又不是他親孃,與他何干。
秦之牧這個狐假虎威的東西就更不用忌憚了。
離開卿漣漪,他什麼都不是。
說完,不等卿漣漪回覆就邁腿走了,徒留卿漣漪在原地臉色難看如死人。
坐上馬,沈默看著他的臉色,小心問:“太后篤定是王妃,是不是王妃果真撞破什麼了?”
“年宴那次,她去了慈安宮,後來謝雨不在她身邊袖子帶血回來,估計與卿漣漪脫不了干係。”
提到謝雨,沈默的表情僵了僵,很快又掠過了:“那會不會真是王妃......”
“去查,謠言從哪起的,從哪查起,不過應當不是她,將太后那邊的路堵死對她沒有好處,這種明顯能猜到的,不是卿酒酒的手段。”
言語間,帶著點維護的意思。
沈默不敢再說什麼。
海棠苑。
隨著兩聲輕咳,卿酒酒掩去掌中的血跡,抬眸衝小桃一笑:“是嗎?”
“是啊是啊,都在說太后的事,哪哪都熱鬧呢,王妃,您說這是真的嗎?”
卿酒酒沒回答,抬眸望了外頭的天一眼,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卿秀秀再有幾日就該臨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