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澤本體被鉤索拖走的一瞬間,在場服裝各異的阿澤們陷入了短暫的驚訝,然後便迅速進入了警備狀態。
“東南方。”刀手阿澤是第一個做出反應的,他閃身來到了窗戶邊上,目睹著鉤索帶著演員本體消失在東南方,甚至是虛化穿過了高樓大廈。
“東南方?”象棋手阿澤同樣來到了窗戶邊上,他注意到了鉤索上的本體,頓時皺起眉頭來,“那是什麼東西?如此精準地帶走了本體,還能夠穿梭實體物品……是根源怪談的能力嗎?”
一群阿澤圍靠靠過來,看著已經消失在天邊的本體嘖嘖稱奇:“這是惹上某個根源了?”
“這傢伙死了的話,我們是不是就自由了?”鍛造師眨著眼睛,眸子裡露出了一股嚮往的色採。
“自由?想多了,他要是死了的話就會隨機抽我們其中的一個替代。”浴袍懺悔師瞥了鍛造師一眼,然後衝著其他幾個阿澤說道,“還是快點追上去看看情況吧。”
“現在的賽博城裡情況還不穩定,一路上可能會經過一些根源怪談的領地,有些過於危險了。”象棋手回過頭,衝著在場的各位阿澤說道,“接下來由我暫時代為指揮,只有我知道阿澤的全部計劃。”
對於這一點,在場的眾人並沒有什麼異議,作為團戰的指揮者,象棋手本就是團隊的副腦,現在主腦不在,由他指揮坐鎮也是正常的事情。
於是接下來象棋手便開始為各個阿澤安排事情,在場的阿澤一共有十二個,彼此的職業和特長不盡相同,性格、智商也都不一樣,幸好本體在之前就已經為他們安排好的相應的工作,現在僅僅是暫停其中三個阿澤的工作,令他們前去尋找本體,而剩下的阿澤則是按照原計劃執行各自的任務,現在的混亂時局正是鬼人怪談大規模傳播的好機會,他們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就算是本體被抓走了也要堅定地將任務執行下去,否則這麼長時間的努力就白費了。
“刀手,秘書,你們兩個去一趟。”象棋手轉頭看向兩個阿澤,吩咐道,“接下來會議內容不變,由我代為釋出各自的任務。”
刀手是阿澤團體中的武力值擔當,需要尋找本體的話肯定需要他來,面對根源之下的怪談生物他都有著一戰之力。
本體阿澤的身上帶有聯絡裝置,只要在到達地點後將所在地點資訊傳送過來就行,除非地點在訊號遮蔽區。
而秘書就是為了這種特殊情況而出發的,他和他的領導本體阿澤擁有著一層聯絡,有著秘書的獨特的輔助能力,可以更快地找到本體阿澤的位置。
刀手和秘書迅速出發,而象棋手也開啟了螢幕,向著在場的眾人安排詳細的任務。
按照本體阿澤的預想,他們將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將鬼人怪談散佈到整個賽博城,在根源怪談入侵的此刻,普通民眾的恐慌甚至會使得這個傳播速度更快一些。
——
在空中飛行了兩分鐘後,等待得有些無聊的阿澤終於開始降低高度,他的心裡也生出些許好奇來。
到底是誰透過這種方式尋找他?
暫時可以想明白的是,擁有這種檢索能力和精確抓取能力的鉤索,必然是和根源怪談搭邊的,這幾乎是一種規則級的能力。
想抓誰就抓誰,哪有這麼變態的道具?
還是說他只是被隨機抓中了?
阿澤想了想自己幹過的這些事情,覺得事情絕不至於如此巧合,這鉤索大機率就是衝著他來的,這一點他有著先見之明。
透過鉤索,他也能推測出不少東西來。
首先鉤索背後的某個東西並不打算殺死他,否則只要稍微改裝一下鉤索,弄點金屬刺再抹點毒什麼的,殺人是很輕鬆的事情。
其次,這個東西想要和他單獨會盟,原因可能是不想被其他同等級的根源怪談注意到,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麼原因。
那麼會是誰呢?
一個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的傢伙?
帶著一種好奇心,阿澤飛快地墜落,最終掉在了一群人的包圍圈之中.
人類?
在看著圍著自己的這群人時,他的腦海中第一時間蹦出了這個困惑。
為什麼會是人類?
人類也會有如此強大的道具嗎?
第二秒,他就從人群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呔!”李花朝一揮手中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棒子,指著西裝阿澤的鼻子,然後高高躍起就要來一個大聖同款的當頭一棒。
“等等!”阿澤本能地抬手,同時啟用了一個圖章。
【反拳防護罩】:每三小時限一次,將對方的物理攻擊以兩倍的威力反彈回去。注:該圖章有承受上限,達到上限後將無法反彈。
他的身體表面頓時出現了一層球形的淡藍色護罩,李花朝的棒擊敲打在上面,就像是砸在一個巨大的彈力球上一樣,頓時回彈砸在自己的腦袋上,將腦袋砸出一個大包來。
“嗷!還敢還手,反了你了!”李花朝痛叫出聲,一手捂著自己的額頭一手拿著棍子指著西裝阿澤,又看看周圍自己的打手們,重新衝著阿澤叫囂道,“上,給他點顏色瞧瞧!”
“你們大費周章地把我拉過來,難道就僅僅是為了這種小事嗎?”阿澤看著周圍那些面色不善的那些人,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別看他身為老牌T1級別的玩家,實際上本體並不強大,演員的職業技能幾乎都是為了獲取額外的人格分身做準備的,而現在的演員本體卻並沒有什麼對敵的技能。
作為演員,最孱弱的就是自身,現在他被單獨拎出來,正是最弱小的時候。
而且他看劇本的能力已經用完,懺悔師倒是能夠重置這個能力的冷卻,但懺悔師可不在這裡,現在他對眼前的這一行人沒有任何的瞭解渠道,屬於兩眼一抹黑的狀態。
不過幸好他從過去開始就為這種情況做過充足的準備,身上用於保命和苟活的圖章道具不在少數,這六七個人應該還傷不了他。
與此同時,他還試圖透過義眼和身上的定位裝置來告知自己人格分身們具體情況,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處在一個訊號遮蔽區之中。
再看看人群中一個沒什麼表情的小女孩,小女孩似乎是明白他的想法,於是揚了揚手中的訊號遮蔽器。
“起。”同行人中的建築師抬起手,手上出現了數個不同的土木類字元,於是數十件建材從幾人的周圍憑空出現,然後組合成了一座小房子,將在場的眾人罩在其中。
看見這一幕,阿澤的心又是涼了少許,他知道這幫人肯定是有備而來。
阿澤的目光在這些人的臉上稍作停留,最終停在了虞良的身上,他從這些人的站位和氣質中感覺到了,這才是這一幫人的主心骨。
而現在的李花朝……
阿澤閱片無數,第一時間想到了《導火線》中經典的名場面,就是甄子丹白酒混火鍋湯一口悶的那個場景。
當然,李花朝不是甄子丹,而是邊上一直叫囂著的那個“大聲發”……
然而阿澤仔細看看虞良的樣貌,又是覺得有些納悶,在場的這些人長相全都不一樣,這並不符合演員的能力設定。
和他完全不一樣。
難道是在晉升T1的時候進行了分支,所以演員的職業能力有所改變?
又或者是另外的職業?
阿澤思索起來,但他就算是搜腸刮肚也找不到類似的職業。
除了演員以後還有什麼職業能夠創造其他的職業角色?
作為演員,阿澤對其他各個職業的瞭解遠勝常人,因為他可以翻閱別人的劇本,從劇本的隻言片語中猜測出對方的職業能力。
雖然一個副本只能看一次,但那也是一個副本就積攢起對一個職業大量的瞭解,更何況在獲得懺悔師後就更方便了,一輪副本就能看見更多人的劇本。
饒是見多識廣的他,此刻也是認不出來。
“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揍你一頓。”虞良眼帶笑意,“我相信,我們之間應該有著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對方,所以便促成了這次會面。”
阿澤:“……”
不僅僅?
所以你還是要揍咯?
“行,我和你已經有合作的基礎了,但確實沒有見過面,這次也算是了卻我在這個副本中的一個遺憾,我想知道你的名字。”阿澤的語氣有幾分輕鬆,他看看虞良身後的這些人,試圖從這些角色中分辨出他們的異化職業。
異化職業看不出來,但梯度等級卻是不低。
沒有低於T2的,甚至還有一個T1。
這陣容配比可以說是相當豪華了,更別提他們那有些詭異的手段。
隔上千米進行抓人,以及平地造出建築……
等等,這個造建築的工程師他好像見過,這似乎是以前被他的公司捕獲的“可售型”鬼人之一?
阿澤的記性不錯,而建築師的能力又很特殊,因此一瞬間便想了起來。
“我叫作壬安。”虞良面不改色道,同時提出了交換的條件,他的目光落在阿澤的身上,“同樣的,你也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一個小問題,和你相關,而不是你的本體。我想知道關於你的職業是什麼,我沒猜錯的話,你身上應該有一個重置技能的能力吧?”
“沒錯。”阿澤只是一瞬間便意識到面前的男人錯判了他的身份。
對方要找的不是他,而是他手底下的懺悔師!
這麼說來,對這個傢伙來說,懺悔師的資訊很重要,甚至比他這個本體更重要?
重置技能……
這說明對方有一個收益很高的技能,只不過這個技能冷卻時間很長,這才需要懺悔師的幫助。
阿澤一瞬間就改變了心態,他本就完美地出演過懺悔師,因此現在的他就是懺悔師,他有把握不讓面前的這些人看出端倪來。
“那是T1的職業,懺悔師。”阿澤並沒有隱瞞,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格分身幾乎不可能復刻,“我的原型是‘神父’,你認識阿澤的話或許也認識他,這是在他T2的時候復刻下來的人格化身,然後阿澤將我培養到了T1,並且進行了一點微妙的轉化,所以我的性格和能力都與‘神父’有所差別,你在意的這個技能就是晉升T1後獲得的。”
“神父?”虞良瞬間意識到阿澤說的是誰,肯定是海城玩家聯盟裡的那個T1神父!
而懺悔師是神父的進階?
如果是這樣的話,虞良大概知道懺悔師的原型是什麼了。
在教堂之中有一個懺悔室,教徒或者普通人可以來到懺悔室中向神父進行懺悔,硬要將懺悔室中的神父定下一個職業的話,叫作“懺悔師”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兩個人都是T1的“神職人員”,甚至原型都是一樣的人,但給虞良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海城的那個神父要更強大得多,同時也更加沉穩安詳,現在的這個就稍微有些跳脫了。
可惜了,如果是這樣的職業,虞良是無法復刻的,因為他宇宙中的角色是不能進行梯度提升的,而且T2的神父非常難找。
殺死眼前的懺悔師阿澤或許可以,但也未必,因為他以前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真要下手,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現在的阿澤明顯實力比他更強得多。
演員可以將飾演的角色分離,還能夠將分離的角色進行梯度提升,這一點無疑比作家強太多。
相對應的,演員的發育難度肯定也比作家高很多。
假如說作家發育完全的機率是百分之一,那麼演員發育完全的機率就是千分之一。
同為發育職業,難度越高,後期自然越強。
而這個時候,安不塵聳動了一下鼻子,然後立刻湊到阿澤的身上聞了聞,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看向虞良:“他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嗯?”虞良看看這個阿澤的打扮,同樣是西裝,款式似乎也是一樣的,樣貌自然更不用說,完全一樣。
“他的身上不臭。”安不塵說出了關鍵,然後補充一句,“但也不香,有細微的汗液味道,這說明他最近沒有洗過澡,所以他不是懺悔師,他是其他的阿澤。”
“嘶——”說到這裡,李花朝同樣有所反應,“對啊,但你的氣質和那個懺悔師差不多,而每個阿澤又都是不同的,不存在一樣的貨色……”
一時間,所有人審視的目光都落在了阿澤的身上,刺得阿澤心裡有些發毛。
該死,這麼快就被發現了,他還以為能裝一下的。
“也就是說,你是本人?”虞良從李花朝的話語中推斷出了結論,當即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的阿澤。
他還以為沒那麼快呢,沒想到現在就遇上了。
“百分之一”的百分之百,遇上了“千分之一”的十分之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