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館儀式和借展活動的揭幕儀式舉行完畢後,張揚接到了車禮軍的電話。
燕京那邊的鑑寶活動,也準備好了。
和臨海的免費鑑定不同,車禮軍最後決定,參考《華玉之門》的做法,每人次收兩百塊的鑑定費。
用車老師的話說,這是給各位專家的“精神損失費”。
畢竟他們會遇上來打官司的、來伸張正義的、代言民藏的、教他們文物鑑定的等等,各種各樣難纏的國寶幫。
張揚當然沒意見,這樣能多分點錢,還不用指望最後的拍賣會。
萬一車老師他們堅持不到最後的拍賣會,就被逮捕了呢!
“什麼喜事,這麼高興啊?”
汪大師緩緩走到張揚旁邊,塞了一個紅包到他手裡。
“老師,你這是?”
“一點小意思,每人都有。”
汪國聲指了指何館員的方向,後者悄悄揮了揮手裡的紅包朝張揚示意。
大概相當於新年開業時,老闆給員工封的紅包?
反正對汪國聲來說,作為博物館的創始人之一,能看到這樣兩件青銅劍入館,和過年也沒區別。
再加上和羊城博物館的合作愈發緊密,原本奄奄一息的海林博物館,突然就支稜起來了。
目送張揚把紅包揣進兜裡,汪國聲問起剛才的電話:
“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車禮軍?”
“嗯,聊了下鑑寶活動的事,他們打算收鑑定費。”
張揚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詳情,只隱瞞了自己和楚局長溝通的事。
“活動叫什麼名字?”
“華山論寶。”
“有點意思,可惜了,吳興飛啊。”
汪國聲感慨一聲。
他把剛剛瞭解到的情況分享給了張揚:
吳老師對兩百塊的鑑定費完全不感興趣,因為就算鑑定一萬人,也才收入區區兩百萬。
萬一碰上幾個難纏的,估計中途就可以直接去精神科掛號了。
所以吳興飛接了一個海外的單子,去泰國幫人做鑑定的同時,也尋一下海外的寶貝。
“目前看,他就算被綁架,也就是這兩天的事。”
“因為他前天還給群裡的某位專家打影片,炫耀他住的五星級酒店、喝的八二年的拉菲、找的當地特色的女伴……”
汪國聲說這話時,表情相當複雜。
張揚能理解,沒想到吳老師人到中年,出去以後還這麼放蕩不羈愛自由。
浪蕩也就算了,結果還出事了,弄得要聯絡駐泰大使館找人。
可以想見,以後大家談論起吳興飛在泰國的遭遇,大機率會歸納為:玩男人玩的。
“那件鴞尊有記錄嗎?”張揚問起他最關心的問題。
“有的。”汪國聲點點頭:“四零年的時候,國內的陳夢家老師,在美麗國見過這件青銅鴞尊。”
“應該是三幾年的時候,從國內運出境的。”
“還拍了照,記錄進了他編纂的《殷周青銅器分類圖錄》裡,只是這本書當初發行量極少,雖然有人看過,短時間內卻很難找到這本書了。”
張揚作為文物保護先鋒,迅速抓住了話裡的關鍵點。
“三幾年出境的,是不是可以追回?”
之前因為陳彥光想打大英博物館的主意,他特意去了解了一下。
簡單來說,國內對1923年以後,因為各種原因出境的文物,都享有追索權。
“你是說,去泰國追回這件文物?”
汪大師倒吸了一口氣,面露思索之色。
半晌,他皺著眉頭,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
“對啊,不該慣著他們,我等下就去找文物局的人。”
老人家坦然承認了自己思慮的不足:
“以前都是等著別人主動送回來,現在是應該自己找上門去要。”
“老師加油!”張揚握住拳頭比了個手勢。
“你小子,把我當你直播間的寶友了?”
汪國聲親熱的拍了拍張揚的肩膀,臉上掩飾不住的高興。
他接著問到了那件永樂青花抱月瓶的事。
聽說陳彥光要去羊城的臨時鑑定委員會鑑定,汪國聲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不夠,他們那群人的分量,遠遠不夠。”
“讓他直接去燕京,我來幫忙聯絡專家。”
“我有預感,這件事,將會掀起不小的風浪。”
……
張揚很期待汪大師口中的“風浪”,到底有多大。
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去一趟燕京,現場見識一下。
結果兩天後,會掀起風浪的人和物,反倒先到了他眼前。
“不是讓你去燕京嗎?”
張揚看著滿臉笑意的陳彥光,一臉無語的問道。
汪老師戲臺子都搭好了,旦角還擱這兒旅遊?
而且一段時間不見,陳彥光身後還多了一位氣質溫婉,穿著素面旗袍的中年女士,風韻猶存的那種。
對方的曲線和韻味,讓張揚心想:
是程小姐已經提不動刀了嗎?
“去啊,不過我得把陶姐帶到你這兒來。”陳彥光嘻嘻哈哈的說道。
經過介紹,張揚對這位叫陶嫦的女士肅然起敬。
因為那件抱月瓶的複製品,就是她主導仿造的。
人家這趟來,是想借海林博物館的館藏文物,好好研究一下鬥彩。
為仿製雞缸杯做準備。
張揚問她要待多久,陶嫦回了一句:
“三四年吧,我想應聘貴館的瓷器研究員。”
“我可不敢把東西都讓你研究。”張揚擺了擺手拒絕道。
請她當研究員,和把向把頭請到自己祖墳前參觀沒區別。
自己又不可能一直在館裡盯著,如果對方玩偷樑換柱那一套,把館裡的瓷器用複製品全換掉。
以何館員那老眼昏花的水平,過十年都發現不了。
“我可以把那件永樂青花借你們展示。”
陳彥光給出了一個張揚無法拒絕的理由。
但館內文物的價值,又不止青花抱月瓶那幾千萬。
張揚想了想,找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讓陶嫦在揚名工作室上班,自己替她去博物館借文物來研究。
一次借一件。
這樣安全,而且成本可控。
萬一搞壞了哪一件,那陳彥光的東西就別想再拿回去了。
聽了張揚的條件,陶嫦捂著嘴笑道:
“張大師可真流氓。”
“是啊,簡直不像話。”陳彥光附和道。
“不過我喜歡,我同意了!”陶姑娘突然話鋒一轉說道。
陳彥光:“啊?”
他打量了一下張揚,又看了看陶姑娘。
啥情況啊?你們才剛見面,哥們兒怎麼好像成外人了?
當天下午,陶嫦就正式成為了揚名工作室的第零零四號員工。
原來的倉庫,改成了她獨立的工作間,所有人都不能進。
……
兩天後的一個下午,張揚日常直播。
他不知道是,工作室外,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為首的人,外號叫卓哥。
在進門前,卓哥對著一群歪瓜裂棗說:
“卓哥混跡瓷器圈三十多年,被姓張的說賣假貨,卓哥很生氣。”
“卓哥人很傳統,把名譽看的和生命一樣重要。”
“老窯咱不懂,但是明清瓷器還是非常自信的。”
“今天,卓哥帶大家來姓張的老巢,就是要當面告訴他,明清瓷該怎麼鑑定。”
卓哥說完話,看了看他帶來的弟兄。
發現大家聽完話沒有回應,都在發呆,他很不滿意。
“卓哥問,你們在看什麼?”
“美女”、“少婦”、“白婕”、“大白腿”……
答案不一而足。
卓哥轉過身,正好看見陶嫦從保險箱裡,取出了一件鬥彩的團花盤,對著自然光端詳。
美女+古董,這是最美的風景線。
“綽,這姓張的憑什麼?”
卓哥啐了一聲,突然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接著清了清嗓子,輕輕的敲了敲工作室的玻璃門:
“嗨,美女,請問逗音的張大師,是在這裡辦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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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