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景淳明顯不是聽話的人,他自顧自的到周圍撿了一堆柴火,然後真的蹲到了離柳笙笙不遠的地方,重新點燃了一個火堆。
火光映在柳笙笙的臉上,那深綠色的藥草顯得尤為刺眼。
景淳本想伸手將她的頭髮撩開,突然察覺到身後火辣辣的視線,他收回手,若無其事的燒起了火。
「你目的是何?」
南木澤目不轉金的盯著他,語氣帶著一絲不善。
景淳一邊燒火一邊說:「澤兄指的是什麼?」
「何故接近她?」
南木澤瞪著他,說到這句話,語氣明顯充滿了殺氣。
景淳眨了眨眼睛,「恰巧見她摔下山崖,出手相救,有何不對?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你沒那麼好心。」
南木澤站起了身,走到他的面前,一把將他拉了起來,「本王允許你在背地裡做出諸多行動,前提是不影響到本王,不傷害本王身邊的人。」
「澤兄此言差矣,我從未傷害過你身邊的人。」
「從未?你敢發誓?」
景淳撇了撇嘴,這兩個人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前不久才發過誓,現在又要讓他發誓。
他無奈的舉起了手,「我發誓,我從未傷害過澤兄你。」
約莫停頓了片刻,南木澤才鬆開了手,「離她遠點,否則,別怪本王不念舊情。」
景淳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笑著說道:「唯有這點,很難做到。」
「你到底有何目的?」
「真沒目的。」
轟隆隆的一聲巨響,天上又打起了雷。
這一聲巨響就連景淳都打了個寒顫。
什麼情況?
又打雷?
連老天爺都針對他呢?
南木澤冷漠的看著他,「事實的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為何會出現在此,本王也已心知肚明,本王必須警告你,離她遠點。」
景淳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柳笙笙,笑說:「澤兄好像非常肯定她就是你的王妃。」
「你若不肯定,為何出現在此?」
景淳挑眉,「可人家確實不是,你說你喊人家王妃,人家應你嗎?」
南木澤:「……」
「澤兄,不是我說你,當初人家對你死心塌地的時候,你做了多少傷害人家的事情,我可都看在眼裡,從最初她為你上吊,被你關入冷院,後來人家為了一口吃的,差點還給你抹了脖子。」
「再後來,人家見到你都得隱姓埋名,生怕被你看清模樣,你倒也不負眾望,一次次的讓人家挨板子,一次次都打的人家皮開肉綻。當初的你,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曾給過人家,甚至人家在救人,你也當人家是在殺人。」
「這一樁樁一件件,別人不知,我可知曉的清清楚楚,你說就這樣的你,人家想要擺脫有何不對?別說今日這位不是你的王妃,退一萬步說,就算她是,她也早已與你和離,就算真的想逃離你,不想被你認出來,那也是情有可原。」
景淳難得說了一大堆話,接著又笑嘻嘻的接著說:「你對人家造成的傷害是揮之不去的,而人家到現在為止也沒傷害過你,最多最多隻是想逃離你身邊而已,你又怎能表現的如此受傷?」
「你是站在怎樣的立場說這些話?」
南木澤直勾勾的盯著他,「她的朋友?還是本王的朋友?」
景淳臉色一變,「澤兄……」
「你既說了這麼多,又何苦喊我一聲澤兄?」
南木澤打斷了他的話,「本王視你為兄弟,讓你自由進出王府,是
讓你搶本王心愛之人的?」
「我從未搶過,是你自己不懂珍惜。」
景淳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柳笙笙也不知道睡著還是沒睡著,反正她閉上眼睛,一句話也沒有說。
南木澤卻語重心長的說:「你說的那些本王承認,本王對她造成的傷害本王亦承認,不僅承認,本王也在儘可能的彌補,你呢?你敢承認你都做了些什麼嗎?」
「就拿最簡單的一件事,當初她的手掌被一劍刺穿,你就站在一旁,論心狠,你才是真狠!」
南木澤毫不畏懼的看著他,「真正無顏面對她的人,應該是你,你甚至無顏面對本王!」
「咕嚕嚕……」
柳笙笙的肚子再次叫了一聲。
爭辯不休的兩人同時看向了她,才見她的眼皮一跳一跳的,小手不知何時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或許是察覺到了二人的視線,柳笙笙忍不住睜開了眼睛,「你們繼續,我再睡會。」
「睡不著就起來,我為你找吃的。」
南木澤的聲音突然溫柔了下來。
景淳挑了挑眉頭,「以前的事情且不說了,你王妃是你王妃,柳神醫是柳神醫,她們從來就不是同一個人,咱們聊些柳神醫聽得懂的。」ap.
一邊說著,景淳也寵溺的看著她,「外頭雨還在下,我去瞧瞧有沒有什麼野兔。」
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南木澤已經穿起衣服走了出去。
景淳笑了笑,「可不能讓他給搶先了,你等著,我去去就回。」
說完他也冒雨跑了出去。
看著那兩個幼稚的身影,柳笙笙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兩個人是不是吃錯藥了?
怎麼聊天的內容那麼奇怪?
他們是在互相指責嗎?
還是為了自己?
柳笙笙拍了拍腦門,一定是產生錯覺了。
這兩個人以前可都是巴不得自己死的,如今這般,指不定又打著什麼鬼主意呢。
天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忽然,柳笙笙好像聽到了狼的叫聲。
她心頭一緊,連忙跑到了洞口。
是聽錯了嗎?
這森林裡面,應該不會有狼吧……
不對,這麼大的山林,周圍又沒有人煙,別說狼,只怕是老虎都有可能出現,這麼大的雨他倆還跑出去,應該不會出事吧?
正想著,一個人影已經衝了回來,只見他的手上提著一隻鴿子,另一隻手上還抓著幾個野果。
柳笙笙還沒開口,南木澤就已經把野果扔到了她的懷裡,「洗過了,能吃。」
柳笙笙呆呆的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他手上的鴿子,「我來烤吧。」
「不必,你休息著。」
一邊說著,南木澤已經坐到了火堆旁。
又聽外頭傳來一陣笑聲,「好肥一隻兔子,你們兩個快瞧瞧我逮到了什麼?」
柳笙笙回頭一看,只見景淳一手提著一隻兔子,正大步流星的往回走來。
走到洞裡,他還笑嘻嘻的說了句,「呀,澤兄動作真快,這麼快就找到食物了。」
末了,他還來一句,「不過一隻鴿子不夠分吧?還是吃我的兔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