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人身體陷入大樓，沙人褪去，半龍人飛走……
林立皺眉看著牙生，你小子呢，又要怎麼離場？
好在這個應該是音波向的覺醒者，在身體構造上至少還接近普通人，行走的方式還是用自己的雙腿。
但林立的腦中剛閃過這個想法，牙生突然停步，看向他的夥伴之一，點了點頭。
那個生成藤蔓的植物系覺醒者會意，一朵花突然綻放在幾人底下，隨後花瓣合攏，將幾人包裹住。
“咻——”
隨後花苞突然彈射，向城市內部飛去。
屋頂突然空無一人。
啊不對，還是有一個人的。
嘴角抽搐的林立，看著已經遠去的花苞，幽怨的說道：“還有人沒上花呢……你們等等我啊。”
遠眺直到花苞落地，記住落地的位置之後，林立召喚出替身給自己凝聚了一對新翅膀，跟上。
幾番尋找，林立終於找到了這些外來覺醒者現在的‘大本營’，位於曙光城的正中央。
正中央的地面被深挖出了一個大坑，在坑洞的底下，裸露著半個半徑三米的實心球，還有一個人在底下，坐在地上看著實心球，愁雲滿面。
林立的灰霧屏障器。
這群人不知道透過什麼方式，找到了這裡——這個道具的具體情報，林立沒和餘年說，就算是搜尋了記憶，也不該找到。
“萬中，研究的怎麼樣了，有結果嗎？”站在坑洞的邊緣，牙生對著坑洞底下的人詢問道。
“有結果了。”底下名為萬中的人說道。
“是什麼？”牙生挑了挑眉，眼中不加掩飾的露出興趣。
“沒有結果。”萬中抬頭，露出了一個麻木的‘燦爛’笑容。
牙生：“？”
“我的意思是，得出的結果，就是不論讓我研究多久，都是沒有結果的。”萬中嘆了口氣，一巴掌拍在了實心球上，“牙生，你根本不明白，不論我用什麼儀器、能力、魔物探測……
這玩意兒……就特麼是個實心球啊！裡面有且只有和外層一模一樣無法被破壞的材料啊。”
“那它是怎麼做到隔絕灰霧的？而且之前的實驗證明，只要它移動位置，隔絕效果立刻就會失效，顯然這個你口中的石頭，就是灰霧被隔絕的源頭。”
牙生微微吸氣，壓下情緒，質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啊？”萬中直接躺在底下的泥土裡，一副‘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的姿態，“或許這是神的造物吧，反正我看不懂。”
“你說的還有可能真是。”從剛剛開始就站在牙生身邊，和牙生勾肩搭背一副好兄弟姿態的林立，在心中默默的說道。
系統與副本里的神多半是平行的，那系統可以算一個高階的、有「逼格」的神，能至少打五百個可密的那種。
“繼續研究一下吧，我先去看餘年，林立今天出現了，但是又消失了。”牙生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坑洞附近。
他扭頭，撓了撓自己的肩膀。
總感覺自己今天的步伐比平時都要沉重了一點，像是被什麼髒東西纏上了。
不會是那些灰獸揹著對自己下咒了吧？要是被自己逮住，那就別怪自己不講什麼盟友情誼了。
至於某個牙生所謂的髒東西：那位得寸進尺，在發現勾肩搭背並不算攻擊之後，現在一屁股坐在牙生頭頂的林立，此刻正在東張西望，試圖尋找熟悉的居民或者夥伴面孔。
……
曙光城監獄遺址。
被囚禁在這裡的餘年，過於無聊，在研究監獄配備的洗髮水的配料表。
已經將配料表背的滾瓜爛熟的餘年，又開始掰自己的手指，給每個指頭命名，然後對戰。
“大拇指，雖然你最短，但是我最看好你，一定要加油啊！！”
曾幾何時，餘年只有小時候上大號的時候才會這麼做，可如今……唉……這半個月來，餘年感覺自己都要瘋了。
監獄的大門被緩緩的推開。
餘年生無可戀的抬起頭，看來又要被盤問一大堆東西，最後還要來個記憶提取了。
媽的，這群傢伙，既然都可以提取自己的記憶，提取之前還問東問西幹嘛！上次自己為了守護全世界最好的林哥，絞盡腦汁編了一套邏輯自洽的假資訊，結果完事後對方來了一句‘嗯，你說得很好，但是我要開始檢視記憶了’。
神經病嘛這不是。
餘年熟悉的牙生走到了餘年的面前。
“……”
“？”
“臥槽。”餘年開口即國粹，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麼，又見到我，你很驚訝？”牙生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餘年。
“……確實……嗯……挺驚訝的。”餘年欲言又止，隨後選擇低頭。
低頭的餘年眼珠瘋狂的顫抖，彷彿下一秒眼角就要裂開！
特麼的！誰來給自己解釋一下！
為什麼自己再見到林哥的時候，他是騎著這群來自都城的高階覺醒者的隊長的腦袋進來的啊！！！
餘年完全理解不了這個畫面啊！
林哥已經馴服這個牙生了？收為坐騎了？
媽的！一定是自己被折磨的開始有瘋的跡象了，看見幻覺了，對，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裡，餘年深吸一口氣，再次抬頭。
——林哥騎在牙生的頭頂，正在扣鼻子，隨後將髒東西抹在牙生的頭髮上，注意到自己的視線，還和自己比了個耶。
餘年：“……”
他默默的低頭，神情有些麻木，自己的幻覺又嚴重了，完了，自己看來已經是沒救了。
“抬頭，餘年，之前和你說過了，和我說話的時候，直視我的雙眼，我不喜歡一句話多次重複。”牙生淡漠的說道。
餘年默默的抬起頭，隨後開始深呼吸。
媽的！現在讓自己直視這個牙生的雙眼，實在是太困難了——雙眼上的那對雙眼，太引人注目了。
餘年開始在內心告訴自己，是林哥的話，這也是正常的……不要大驚小怪……正常的……
“你一直期待來將我們打的屁滾尿流，拯救你們的林立，今天出現在了曙光城內。我想這件事，有必要和你說一下。”牙生笑眯眯的說道。
“哦。”餘年點點頭。
牙生：“？”
“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牙生對此極為疑惑。
餘年嘴角抽搐，特麼的，這件事還用你告訴老子麼，林哥都貼自己臉上開大了，該驚訝的，自己剛剛已經驚訝過了。
“因為我相信英明神武、玉樹臨風……的林哥，一定不會拋棄我，一定會來拯救我們的，這是必然的事情，所以有什麼好驚訝的。”餘年重拾狗腿子屬性，立刻堅定的說道。
“呵——”牙生嗤笑一聲，“那你知不知道，你口中這個林哥，面對我們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不信。”餘年堅定的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一定在放屁！我相信我的林哥一定會騎在你的頭上！他如果沒有騎在你的頭上，我餘年不得好死！”
“也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這麼想死麼？”牙生更加不屑，嘲諷般說道：“你的林哥已經被我們打跑了，狼狽不堪，又一次消失在了曙光城。”
餘年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你還問我哪來的底氣？哥們，你頭頂坐著的人，就是我的底氣啊！
“我今天來是要通知你一件事，另外，再次問問你，這個林立，是又要消失很長一段時間，還是如何？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他提前出現。”牙生繼續說道。
“你還放屁！我林哥才不會潰逃，他頂多是在養精蓄銳，此刻在騎著他的坐騎，前來救我的路上呢！”餘年聲勢激昂的說道。
“如此篤定？”
“就是如此篤定！”
“你對林立的信仰，之前沒看出來居然這麼虔誠。”牙生眯起了眼睛，“坐騎？你是說那輛長的像蟑螂的機甲車，這倒是沒有見到。”
“我林哥現在不騎戰車了，改騎畜生了，他現在就在城外，騎著白灰獸呢！”餘年嘲諷。
“灰獸敢與林立合作，那就一起死好了，我不在乎。”牙生對此更為不屑，攤開雙手，一副無所畏懼的姿態。
牙生的語氣和姿態，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如果頭髮沒沾有鼻腔黏膜分泌物的話，就更好了。
“嗯嗯嗯嗯，你好棒喔！”餘年敷衍的說道。
他現在的心情十分舒暢，當著別人的面指著鼻子罵對方，偏偏對方還不知道，這也太爽了。
“雖然不知道林立是躲起來了，還是和之前一樣消失了，但是你這麼堅定，那就假定他是躲起來了吧，既然你之前說了你是林立在這個世界上最相信的人裡能排上前四的存在，那他總會來救你吧？”
“當然！”餘年很堅定，隨後他有些不屑：“你們不會是想讓我投靠你們，欺騙林哥吧？呵呵，做這種陰險的事情，毋寧死！”
“不不不不，你多慮了，我剛剛不是說了，來是要通知你一件事麼，事情就是——明天我就會全城釋出廣播，將你就地處決，我希望的是，他能來救你，這樣我們就可以逮住他了。”牙生欣慰的點點頭。
餘年：“……”
“嗯……那什麼……
是不是太著急了？林哥也有可能是那種消失啊？林哥消失至少三天起步的，那你這麼做不就是媚眼拋給瞎子看麼，沒必要，沒必要。”餘年弱弱的說道。
“沒事，你的死活其實不是很重要，再者，你不是希望自己‘毋寧死’麼？我滿足你這個願望。反正那隻名為湯姆的魔獸還在我們手裡，不擔心林立不來找我們。”牙生無所謂的擺擺手。
“不是，那你們先殺貓哥啊！殺了貓哥之後，下次再殺我吧！”餘年賣貓求榮，誠懇的建議道。
剛剛以為自己馬上要揚眉吐氣了，結果牙生頭頂的林哥，用口型向自己傳達了這樣的資訊。
「我現在暫時沒有辦法把他們都殺了，也不能暴露。」
「你把現在的具體情況，和我透露一下，湯姆傑瑞和馬丁他們人呢？」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雖然現在的我打不過這群傢伙，但是等一下我說不定就可以了。」
「不過這個‘等一下’，比較看運氣。」
林哥誒！你這不是開玩笑麼！
什麼叫看運氣？自己明天就要被處死了啊！救救救救命啊！！
你都騎牙生頭上了，你就不能先一刀把牙生給做了，然後戴著小弟我逃出生天嗎？咱們先不羨鴛鴦不羨仙啊！
“那隻魔獸還有大用，身上也藏著太多的秘密，更何況，我們目前也不敢試著殺它。”牙生搖搖頭，同時有些訝異：
“你剛剛的灑脫和豪邁怎麼不見了？”
“那都是我裝出來的啊，牙生先生，我覺得我們要不考慮一下別的方案，比如我投靠你們，設伏區區小林，如何？”餘年說道。
有事林哥，沒事區區小林。
“你對林立的虔誠是發自本心的，我不相信你會背叛他。”牙生搖搖頭。
餘年生無可戀。
早知道不急著在林哥面前拍馬屁了，這下好了，一不小心拍到別的馬的腿上了。
“馬丁和傑瑞，你們抓到了嗎？還沒有吧。”餘年想起林立的囑託，立刻問道。
“總會抓到的。”
“呵呵，你們這次來了十幾個人，不出意外的話還全是高階的S級覺醒者，結果還讓鼠哥和馬丁跑了，要不是馬丁受傷了，鼠哥要照顧這個孩子，肯定回來和貓哥一起把你們揍的屁滾尿流！
動靜這麼大，結果只軟禁了一個貓哥，你們甚至還要伺候祖宗一樣伺候貓哥，不敢把它惹急，嘖嘖。”餘年冷笑。
“怎麼，知道自己要死了，又變臉了？”牙生毫不在意餘年的話中帶刺，反而反問。
“你們這些人的能力我記得都有啥來著？一個能巨人化，一個能隱身……”餘年繼續說他所知道的，關於敵人的情報，不過大部分，都和林立今天的經歷是重合的。
“……結果還不是對付貓哥很困難。”
“事情已經通知完畢了，你要是有什麼辦法能聯絡到林立求救，你大可以告訴我們，我們幫你傳遞出求救資訊，好了，我要先走了，享受你最後的人生吧，餘年。”牙生輕笑道，轉身擺手。
“牙生。”餘年低沉的說道。
“怎麼了？”牙生扭頭，打量著餘年：“真有我們沒查出來的記憶？有辦法？”
“你知道我為什麼在你一進來的時候，說‘臥槽’嗎？”餘年直視牙生的雙眼。
“為什麼？”
“因為……”餘年微笑：“你的劉海上面，都是鼻腔分泌物脫水之後的固體，我可能不太懂你們都城的習慣，一般來說，這種東西不都是抹在桌子底下的嗎？你們喜歡抹在頭上？我覺得有點噁心的。”
牙生皺眉。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嘩啦啦——”
嗯，掉下來挺多小東西，但問題是，它們真的不是頭皮屑。
牙生撿起，凝視，捏碎，反胃，用餘年的衣服擦乾手指。
餘年和牙生同時陷入了沉默。
“誰幹的！！！”十分在意自己形象的牙生，此刻暴怒到了極點，“只有林立了！林立！別讓我逮住你，不然你不得好死！”
餘年發動了能力，變成了骷髏，防止牙生看出自己的表情不對，發現林哥的存在。
不過林哥已經從牙生的頭頂上下來，離開監獄了。
林哥走之前用口型告訴了自己：
「不會讓你死的，放心。」
「你林哥要開啟新的外掛了，雖然不知道會是什麼。」
「我等會兒可能會花費你一輩子單身作為代價，給我自己祈福，你一定是願意的吧？」
“轟——”監獄的大門又重新被關閉。
“唉——”餘年嘆了一口氣，把玩著手裡的洗髮水瓶子，輕聲呢喃道：“林哥，實在不行就別管我了，這次的敵人的確太強了，反正這條命也是你救的，先跑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