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餘年先生，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獸石。”二十四解釋道。
“我知道，我剛剛說的也是。”林立輕輕咳嗽兩聲，堅定的說。
二十四：“……”
你剛剛說的分明就是第三聲啊！
“另外，我想說，我和你們想象的可能不一樣，我並不是為了成神而尋找創世神像。”林立說。
“我明白的。”二十四點了點頭。
“你的表情分明在告訴我你不明白。”林立嘴角微抽，自己在這個類人生物的臉上，看到了‘啊對對對’的敷衍。
……
林立和二十四之間的會談持續了一個小時。
“很感謝你的坦誠，餘年先生，雖然你什麼都沒有告訴我。”二十四起身，伸出他那有些黏膩的手。
聽起來像是在陰陽怪氣，實際上……或許就是在陰陽怪氣。
畢竟林立確實沒什麼可說的，中心城最想知道的，都是自己如何成長的，以及現實事件的發生過程，這些無外都關乎系統——屬於是難以言喻。
這搞得林立都不好意思了起來，畢竟他後來又要到了祭祀需要的物資清單，中心城對自己反而是知無不言。
像是……對自己有所圖？
“有這枚晶片，餘年先生您將成為我們中心城的貴客，我們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二十四在與林立握手的時候，一枚晶片遞到了林立的手上。
“謝謝。”林立客套著。
有定位系統也無所謂，給湯姆放進他的異次元口袋就行。
“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那我也要離開了，餘年先生，你也是要離開的吧，是打算前往都城？如果是的話，還請小心，他們應該也已經知道了這個可能性。”二十四說道。
“你們是透過我的行蹤來推算我的目的嗎？”林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
“是的。”二十四誠懇的點點頭。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路徑上灰獸的遭遇足夠被探查了，被推理出來倒也正常。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們的提醒。”
“那就此別過，希望以後我們會相見。”二十四笑著點點頭，在離開房間之前，他還鄭重的對林立說道：“餘年或者林立先生，如果有一天您成神了，還請別忘記我們之間這微弱的友誼。”
“我不是為了成神。”林立堅持自己的說法。
“我明白的。”
“你那表情還是不明白啊！”
……
離開會客室後，林立就看見二十四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了一個類滑翔傘機器，徑直的向城外飛去。
“還差好多啊，有些以我的見識還根本沒聽說過，拿回去給牙生他們看看吧。”林立則看著祭祀需要的物資，自言自語道。
“餘英雄，你們結束了嗎？二十四將軍是離開了麼？”在門外候著的王德此時立刻上前問候。
“嗯，結束了，他離開了。”林立點點頭。
“已經正午了，餘英雄你餓了嗎？能邀請你到我們營地吃些東西嗎？”王德看著天色，說道。
雖然是早上來的，但主要二十四讓林立‘稍微’等了一段時間。
“走吧。”林立沒有拒絕，不過不是為了吃的，他也有一個想法想對王德說。
這次副本算不上什麼折磨，說白了跟度假似的，坐靠著超市，每天比賽的時間也不過幾個小時，除了場地稍有限制外，吃喝玩樂樣樣不愁，隔壁每天晚上還會在林立睡覺之前上演一場音樂會陶冶情操呢。
等到和王德落座，林立看著他吩咐完廚師之後，先主動詢問道：“王德，你們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麼？”
“您怎麼知道！”王德大驚失色。
“你臉上寫著呢。”林立好笑的搖搖頭，王德的頭腦的確算簡單的，臉上藏不住心事，憂心忡忡從始至終沒有在他的臉上消散。
“我居然是天恆外交官了，還有人敢在我臉上寫字？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王德憤怒的起身尋找鏡子。
林立：“？”
“王德，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剛剛用的是一種誇張的修辭手法，不是你臉上真的有字。”林立說。
“喔喔。”王德恍然大悟，隨後富有求知精神的詢問：“什麼是修辭手法？”
“你這樣的居然能當外交官。”溝通不易，林立嘆氣。
“因為他們說我他們比起來和餘英雄你熟，所以就給了我這個職位。”王德撓撓頭。
“合著你們外交官就跟我外交啊？”林立滿頭黑線。
“算了算了，跳過這部分，直說你們遇到了什麼困難吧。”林立禮貌的微笑著說，“我看你們城外的灰獸，不是都已經被趕跑了麼？”
“是這樣的，餘英雄，歸根究底，還是灰獸啊。”說到困難，王德嘆了口氣，敘述道：
“灰獸的確是被趕跑了，但這終究只是一時，是中心城的部隊帶著我們去絞殺的。”
“但灰獸這種東西本就是無法趕盡殺絕的，再者，其中的智慧灰獸，也沒有殺盡，或許是都城給予的資訊，它們是已經知道我們天恆城現在外強中乾了。
逃跑前更是放下了狠話，說很快就會捲土重來的。”
“大戰過後，中心城在外面這裡駐守了兩天，但很快就又收到了新的指令，要轉移去別的地方了，我們也無權要求他們一直在這個地方保護我們。
中心城只答應了我們灰獸來的時候，還是會援助的。”
“現在他們一走，等哪天灰獸們捲土重來了，戰鬥力大大削弱——戰役中我們也有不少折損，恐怕凶多吉少，支撐不到他們來的時候。”王德長嘆一口氣，難言疲色：
“說白了就是我們現有的實力不夠保護這座城，缺少一個主心骨。
但我知道餘英雄你對這方面沒有想法，所以也不好意思跟你開口。”
“中心城沒有邀請你們跟他們一起走？打不過不跑麼？”林立聞言，眉眼微微有些喜意，但有些好奇的詢問。
天恆城雖然全力死了，但是部隊的覺醒者程度也不低——相對於其他周邊城市而言，即使是對於中心城，也是一筆可觀的力量吧，沒理由不要。
“有的，事實上，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就告訴了我們，可以跟他們一起走，會護送到中心城，確保沿路不被灰獸或者都城的人類偷襲。”王德點點頭。
“那為什麼不走？”
“因為並不是所有的人有資格前往真正的中心城。”王德眼神有些黯淡的搖了搖頭。
“普通人，低等級、沒有未來的覺醒者，是沒有資格進入中心城的，像我這個年紀的6B覺醒者，還是在人道主義的關懷加持下，才有進入中心城的資格，混個臨時居民身份。
也就是說我們城內現在能進中心城的，只有百分之五左右的人。
而剩下的那些人，可以跟我們一起走，且先不說長途跋涉對於他們而言的困難程度，即使到了中心城後，只能在外城所居住——說直白點就是難民營，並且沒有進城的資格。
我們的實力又不夠讓中心城開後門……所以這種條件，我們絕大部分有家室的人，當然無法接受。
只有少部分本就獨來獨往的覺醒者，願意並已經在前段時間隨著中心城的人離開了——這也讓我們的自保能力雪上加霜，老實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最近我們已經在向其他城市求援了，只是大部分還沒有回信，或者給予的回覆並不理想，畢竟現在人人自危。”
“餘英雄，我就吐個牢騷，也沒有道德綁架你讓你來幫我們的意思，這一切都是我們自己的抉擇。”
天恆城並不是沒有普通人，林立當初進城市的時候基本見不到，是因為他們都遷移到了城市後方。
“這個忙我還真能幫，能救下包括你們普通人在內所有人的那種，甚至於，我自己也有這個想法。”林立面容古怪的開口。
“什麼？”王德有些驚訝，不敢置信的問道，“餘年你改變主意，願意當我們的城主了？”
“是也不是吧，事已至此，先吃飯吧，吃完飯，人差不多就趕到了。”林立說。
“人？什麼人？”王德哪裡還有吃飯的心情，立刻追問道。
“我的替身。”林立知道王德無法理解，接著和他解釋道：“接下來我來告訴你我能給你提供的解決辦法，至於要不要選擇這個，由你們自己來決定。
不過王德你要知道一件事，如果你知道這個選擇後，但沒有接受，我會讓人消除你關於它的記憶，至於這是否會造成損傷，不在我的考量範圍內。”
因為林立的提議是天恆城遷城，遷移到林立的畫卷之中，也就是讓他們變成曙光城的居民。
地方是綽綽有餘的，曙光城偌大一個城市，因為戰爭，至今只居住了四千多人，這個數量即使翻個百倍，容納也不成問題。
物資方面，食物和水源，在木春和林立的協助下，產能早已溢位。
林立本來就有這個想法，即使王德不提危機，他也會主動說明。
若是以前，林立是絕對不會提出這個建議的。
因為這吃力不討好，人多了只意味著數不盡的麻煩，林立本身又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城主，對城主的義務什麼的，更是沒有半分的責任感。
而且沒好處啊。
充當並擁有這個身份的，一直是自己的好兄弟餘年，居民魚龍混雜之後，管理難度會飆升，甚至可能會背刺餘年和自己，比如將情報洩露，而這是林立所不能容忍的。
但現在，不一樣了。
曙光城畫卷已經變成了屬於自己的領域，所以進入的居民，都需要遵守自己在領域裡制定的規則。
只要自己想要，曙光城立刻就變成了只能進不能出的地方，背叛什麼的，在規則的約束下，也是天方夜譚。
以天恆城居民現在的個人能力，不管誰來了，都必須遵守自己的規則，否則性命就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而天恆城的遷移，卻能為城市的實力帶來大量的增強。
這不僅是人口的增加，如果搬遷，天恆城必然會帶著大量的物資，其中也包括覺醒藥劑，還可以反哺給曙光城稀少的公民。
增強在以前對林立沒什麼作用，但是現在，都可以轉化為林立主場作戰時的後備隱藏能源——自己挨的揍，你們來扛一下，謝謝。
不過說實話這依舊不是驅使林立主動這麼做的理由，畢竟這種增益情況太難觸發了，在副本的時候更是完全無效。
——是和二十四的聊天引發了自己的思考。
二十四曾經提過：「加緊對中心城的建設，讓中心城變得更加繁榮，會有助於成神時的考驗。」
並且祭祀創世神像的，只能是城主，非城主的人選，甚至要短暫的移交城主才行。
林立又想起了自己到現在還沒有領取的獎勵任務——關於曙光城人口的。
它也算是主世界主線任務的分支之一，根據林立的經驗，主線任務總是會引導向正確的方向的。
擴大曙光城的人口，對於自己這個便宜城主而言，是否也是在壯大自己的城市？
那成神的考驗，是否真的和城市會有關係？
林立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應該是對的，所以在結束和二十四的聊天之後，就在考慮有沒有辦法增強曙光城的實力了。
而王德正好在自己瞌睡的時候送來了枕頭。
這涉及到了主世界的小底牌，因此王德如果拒絕，林立是會讓今心消除他的記憶的、
“當然！有希望就是好事，消除記憶傷害什麼的，我不在乎，餘英雄請一定要告訴我們。”對於林立的說法，王德幾乎毫不猶豫的就點頭答應。
“好。”
……
“餘英雄，咋有兩個你，剛剛守城的還問我你啥時候也走了。”
在目瞪口呆的王德眼中，替身來到了他的面前，並且和林立融為了一體。
林立則接過替身帶來的畫卷，將其開啟，並示意王德伸手觸碰：“我的方法是你們舉城遷移，不過總得讓你先看看要遷移的地方是怎麼樣的環境才能考慮。
觸碰畫卷吧，帶你進入我的城市。”
雖然一臉懵逼，但是王德還是在林立的話語下，觸碰到了畫卷。
隨後他和林立就出現在了曙光城的城門外。
“我嘞個乖乖，這裡是哪裡？！”周圍畫面瞬間全變的王德，下巴快要掉到了地上。
隨後他眉頭狠狠的皺起，捂住了自己的腦袋：“這些是什麼聲音？”
“每天晚上要交一次讓配偶滿意的公糧！”
“23歲前必須脫離單身？我現在就要被驅逐或者抹殺！？什麼！”
王德消化著腦子裡冒出來的一大串聲音，喃喃自語。
林立：“？”
這些玩意兒什麼時候成為的曙光城規則？
“嘩啦啦——嘟嘟嘟——”
綵帶紛飛，小號吹起，一條紅毯從王德腳下鋪到了曙光城。
“歡迎王德先生蒞臨曙光城參觀！曙光城蓬蓽生輝！歡迎歡迎，熱烈歡迎！”被林立用替身告知了情況的餘年，早已在這裡恭候多時，甚至換上了一套西裝，十分激動的說道。
身後儀仗隊——湯姆和傑瑞配合的吹起了樂器。
“你……你好，你是……”王德則顯得有些結巴。
“自我介紹一下，曙光城的代理城主，餘年。”餘年十分有禮貌的說道。
王德：“啊？”
“你叫餘年……那餘英雄叫什麼名字？”王德的手指在餘年和林立之間晃動。
“餘英雄……？”餘年看著結巴的王德和林立，恍然大悟之後連忙找補：“啊，剛剛突然想起來了，害，我叫什麼餘年啊，我叫……我叫餘時！對！對！我叫餘時！
真不好意思啊王德先生，剛剛一不小心把名字忘記了。”
餘年歉意的說道。
王德：“……”
到底有多不小心才能把自己的名字忘記了啊！
自己頭腦再簡單也知道自己叫王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