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家的身影顯得有幾分模糊。
就像是訊號不穩定一樣,時不時某些地方會如同馬賽克閃爍一樣,變得模糊。
不過秦澤還是能勉強認出來。
秦澤覺得有點不對勁,他說道:
“你把你的金絲框眼鏡摘下來?”
銀行家照做了。
秦澤看到的,是雙眼渙散的銀行家。
“他的靈魂,遭遇到了規則級的重創,已經變得破碎了,但最後又被暴力的重組了。完全恢復靈識,需要時間。”
說話的是小喬。
但秦澤生出一種違和感,總覺得這番話不像是小喬能說出來的。
而且說完這句話後,小喬明顯氣色變得差了幾分。似乎是透支了某種能力。
秦澤其實並不知道,小喬偶爾會和舊曆世界的某個人,進行連線。
這種連線對小喬的消耗很大很大,所以往往只會讓另一邊的人,匆匆一瞥。
但這一次的時間就比較持久,甚至,小喬還連線了聽覺。
以至於能夠聽到舊曆世界那位的話,將其轉述出來。
如果不是戰勝銀行家,從巨大危機裡掙脫,且同樣好奇銀行家該怎麼使用,小喬還真不會這樣做。
這約等於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
不過想著秦澤肯定還會遇到很多危險情況,小喬認為……
這是拉近關係的合理投資。
果然,不知道細節的秦澤,對小喬投來讚許的目光:
“你給我的感覺,越來越厲害了。”
小喬嫵媚動人,雖然氣色差了幾分,但依舊極其逼真。
她喜歡秦澤的誇獎。
秦澤看向銀行家:
“靈魂破碎,然後被重組,靈識恢復還需要時間……”
“換而言之,現在的銀行家,是一個沒有靈智的銀行家?”
他是自言自語,但問題卻被銀行家聽到了。
銀行家居然做出了回答:
“我……不知道。”
就像是一個夢遊之人在說囈語。
秦澤覺得有趣:
“伱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王,經……略。”
王經略,短短几個字,又是思考了好一陣,銀行家才做出回答。
秦澤說道:
“那你的英靈殿代號呢?”
銀行家陷入了沉思,約莫過了三十秒,秦澤都以為這個問題讓銀行家當前靈智過載的時候……
銀行家吐出了一個字:
“呂……呂……”
後面的幾個字,他想不起來了。
但秦澤其實已經知道了他的英靈殿代號——呂不韋。
秦澤記得有人說過,英靈殿有兩個銀行家,一個是沈萬三,一個是呂不韋。
所以只知道一個呂字便夠了。
“看來還是自己原本的名字,更讓你印象深刻。”
“是,的。我,不能,忘記,自己的名字。”王經略說道。
不能忘記自己的名字?
這句話似乎含有深意。
但秦澤不知道這位呂不韋靈智的修復要多久。
只是看起來,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你的日曆評級是什麼?你的日曆帶在身上的嗎?”
王經略沒有說話,很久後,才蹦出一句:
“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了。”
這答案讓秦澤有些不悅,但也沒辦法,你不能逼著一個傻子做奧數。
秦澤停了一會兒,問了一個問題:
“我是誰?”
這一次,銀行家先生回答的很利落:
“我的主人。”
秦澤莫名覺得有點羞恥,我就是你的master嗎?
“你能回憶起,英靈殿的事情嗎?還有,你身為銀行家,怎麼可能才這麼點東西?你的其他資產呢?”
“既然你已經屬於我了,那麼你的東西,也該是我的東西,對吧?”
秦澤問完後,王經略說道:
“對。”
但上面的問題,他顯然現階段的靈智不足以回答。
重組的靈魂,雖然讓王經略不再破碎,可他的記憶卻依舊是破碎的。
很多記憶,需要大量時間重新拼合。
他的靈智,也需要慢慢恢復。
見銀行家沒有回答上一個問題,秦澤便重新詢問了一遍。
這一次,他將一個個問題拆開問了。
“關於英靈殿,你能帶給我什麼情報?”
“關於你的銀行資產,你能回憶起什麼?”
一次一個問題,等到銀行家回答後,才詢問下一個問題。
遺憾的是,兩個問題都給出了一個回答:我記不起來了。
秦澤沒好氣的說道:
“要你何用?”
“我能,保護你。”銀行家認真回答。
秦澤一陣無語。
當然,他得承認,現階段的銀行家,綜合實力肯定是強於自己的。
不過這種靈智,短期內無法投入戰鬥。
顯然,哪怕是規則,也不可能讓銀行家立刻就重組靈魂,再以巔峰姿態進行戰鬥。
但可以確定是,隨著時間流逝,銀行家必然會記起越來越多的事情。
隨便能夠提供一條資訊,就能讓身為“主人”的自己,獲得巨大利益。
所以秦澤也不氣惱,他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我能透過你,使用銀行家的能力麼?”
這個問題,毫無意外讓銀行家再次卡機了很久,但最後的結果卻是讓人滿意的:
“能。”
秦澤大為意外,儘管目前銀行家的靈智怕是連孩童都不如,真要用起來,保不齊腦子不如小喬這個人偶靈活。
但前景一片大好。
銀行家戰鬥能力肯定不太行,但也不太差。而且還有著一座小金庫等待自己去挖掘。
記憶一旦恢復,靈智補足到某個程度,就能想起來小金庫的位置。到時候又是一筆巨大的提升。
且銀行家還掌握著不少英靈殿的情報。
這些情報也至關重要,等到靈智補足,記憶恢復,就可以利用這些情報,打擊英靈殿。
最關鍵的是——
銀行家的能力可以為自己所用。
這把賭局帶來的利潤,遠比明面上的籌碼要多的多。
“美中不足的是,這靈智修復的過程,恐怕不是很快。”
秦澤收回了召喚,呂不韋,或者說王經略,身影很快變得模糊,最終消失不見。
在與銀行家結束對話後,秦澤轉過身,看向了身後的陽臺。
今天是二十四節氣裡的芒種。
在日曆上,表示今天的很多“植物”都會加速生長。
秦澤也覺得,自己的銅錢草該報恩了。
“我給你講故事,唱歌,澆水,雖然故事斷章,唱歌不好聽,澆水看心情……但我覺得我是愛你的。”
“你好歹是趨宜的產物,希望你不會坑我。”
秦澤不久前宜“栽種”種下的種子,如今變異發育下,雖然沒有開花,但已經結果了。
一顆黑色的果子凝結在了一片葉子下面。
彷彿一顆黑色的珍珠。
而當銅錢草葉子上的眼睛睜開,看到了秦澤的目光時,那顆黑色的果子忽然開始抖動。
不多時,從葉子下面掙脫。落在了土壤裡。
秦澤看著這顆黑色珍珠一樣的東西,莫名湧現出一股食慾。
直到此時,腦海裡趨宜的“下半段”完成了。
上次趨宜結束,種下種子後,腦海裡就浮現了一部分內容。
每次趨宜結束,腦中都會浮現出一段結語。
這次並非今日的,所以不消耗今日的“宜”。
這一次的結語,是上次的補充:
【雖然你對它百般摧殘,但它還是頑強的活了下來。植物是會死的,舊曆植物也一樣,面對精神摧殘,它們一樣會感到憤怒。
當然,作為它的主人,它還是會定期結下不同顏色的果子,為你帶來不同的效果。
趨宜效果,小成功——起碼它活了下來,得到buff:嘗百草削弱版。】
【嘗百草削弱版:你可以吃下任何植物,不會被毒死,但會留有一定症狀,在三小時內消失。】
這是一個不錯的buff,正好可以讓秦澤吃下那顆黑色的果實。
秦澤原本就想著,這東西大機率就是用來吃的。不過他還真不敢跟愚蠢的小孩一樣直接往嘴裡塞。
這buff可以說來得剛剛好。
不過讓他很不滿的是——
“怎麼的,你覺得你委屈了?”
“我勸你最好下次結一顆飽滿碩大色澤亮麗的果實,不然我講故事只講一半。”
銅錢草的每一片葉子上的眼睛全部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秦澤很滿意這個效果,便拿起黑色果子,去廚房沖洗。
洗乾淨之後,他也沒有剝皮,直接將果子吞了下去。
極其難吃的口感,那種堪比苦瓜和肥皂水混合在一起的味覺打擊,讓秦澤放棄了咀嚼,咕嘟一下,將果子吞了下去。
隨著果實入腹……
胃部很快傳來一陣刺痛,秦澤痛的整個人哐噹一聲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縮起來。
隨後……
秦澤消失了。
原本在秦澤肩膀上的小喬,於秦澤跌倒的一瞬間,便瞬移到了沙發上,打算看秦澤作死。
畢竟,舊曆植物結出的果子,豈是能夠直接吃的?
可很快,小喬的面容僵住了。
“親愛的,你去哪裡了?”
小喬有些茫然的發出聲。
秦澤哪裡也沒有去,他依舊待在原地,劇烈的痛楚讓他發出痛苦的呻吟。
這種痛苦感在不斷減弱。
很快,秦澤發現自己可以爬起來了。
隨後,他才從劇痛之中恢復了幾分清明,聽到了來自人偶小喬的呼喊:
“親愛的,你去了哪裡?”
秦澤說道:
“我在這裡。”
他發出了聲音,做出了回答,但小喬卻像是沒有聽見也沒有看見一樣。
秦澤瞪大眼睛:
“我在這裡,小喬!能聽到我說話嗎!”
小喬沒有聽到,繼續詢問著:
“親愛的,你去了哪裡?”
秦澤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你,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的聲音?”
為了證明這一點,他不斷揮手,跳越,踩踏地面,但是很奇怪,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好像自己輕若無物。
秦澤站穩身子,朝著小喬走去,準備觸控小喬。
但當他真正觸碰到小喬後,又感覺那種質感很冰涼。
不像是往日觸碰到小喬時候的感覺。
隨後,他嘗試拿起杯子,摔落在地,告訴小喬自己的存在。
但茶几上的杯子,變得無比沉重,秦澤愣是抬不起來。
不過大概五六秒後,他的身影忽然出現,整個人也因為用力過猛,險些後仰摔倒。
小喬看著忽然出現的秦澤,歪了歪腦袋,但是沒有說話,下一秒,她已經出現在了秦澤的肩膀上。
秦澤說道:
“剛才我好像進入了一種特殊狀態,我無法發出聲音,也無法被你看見……”
“這果子真有趣,雖然會帶來劇烈的痛苦,但只要忍受住劇烈的痛苦,就能進入一種無法被察覺的狀態。”
“美中不足的是,時間有點短,只持續了幾十秒就結束了。當然,使用時機得當,也是很好的東西。”
小喬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秦澤看著自己種的銅錢草,清點自己身上的道具——至闇火炬,安全時間,小喬,銅錢草以後結出的果子……
忽然有了一種自己似乎還蠻富有的感覺。
“這些東西作用不小。根據腦海裡的提示,銅錢草結出果實存在一定週期,而且存在其他顏色的果子,黑色代表隱匿?”
伴隨著劇痛徹底消失,腹部又傳來另外一種痛苦,秦澤作為一個健康人,很少出現腸胃上的毛病,他拍了拍肩膀上的小喬。
這是要自己單獨待會兒的意思。往往意味著——需要去洗手間了。
秦澤火急火燎跑入了主臥的衛生間。
……
……
四月十九日,清晨時分。
秦澤昨晚睡得相對過往來說,是比較早的。
他並沒有急著做出今日的宜忌選擇,而是想著出去走走。
宜殺人劫舍,暫且不表,值得在意的是犯忌,忌求佛,等級扭曲,忌解鬥,等級為苦難。
這對秦澤來說還真是極為有趣的日曆行為。兩個忌的等級是不同的,只能選擇其中一個。
他不打算做殺人劫舍這事兒,因為這違背當前法律,但也沒有完全否決這種可能性。
出去走走,沒準兒就會遇到合情合理的情況。
這一點,秦澤對於擁有記者體質的自己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不過在秦澤今日出行,準備隨處走走的時候……
他接到了一條簡訊。
簡訊來自於不久前認識的“站街女”李詩雨。
“你好,秦澤先生,我不敢打你電話,怕吵醒你,如果你醒了,能不能給個地址我們見一面?或者你來我家也可以?我這裡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秦澤皺起眉頭,李詩雨他當然記得,前兩天認識的,六一兒童節把人家爸爸拐走的女孩。
她居然會有東西要交給自己?
他回覆道:
“什麼東西?你的地址在哪裡?”
李詩雨幾乎秒回:
“太好了,你醒了啊,這東西是一個孩子帶給你的,是一本手冊,說是給你的禮物,很稀有的。”
秦澤皺起眉頭,哪個孩子?禮物?
為什麼是透過李詩雨給我?
他滿頭問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