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十三又開始替自己的姐姐不值，覺得元溯不過是寡情薄倖之人，他以前是怎麼對待元家，現在是怎麼對待程家，這裡的差距實在是讓人心寒。
她想回去，可惜走不了，因為皇帝不答應，他還沒有看到方家的那一百萬兩銀子。
方十三隻能窩在自己的院子裡，哪裡也不去。
沒了她住在元家的元思謹有一種走出牢獄的歡快，每日都歡歡喜喜的出門找程小四玩兒，或者去赴宴，就想把之前的憋屈都吐出來，這日又拉著程小四逛街，說她想去給自己買一些脂粉，“聽說新上的脂粉換了方子，敷在臉上極為好看。”
“有多好看啊？”
程小四這幾日被她帶著到處赴宴，表示真的有點累了啊。
“真的好看，你去了就知道了。”
兩人坐在馬車裡，程小四笑著挑開了簾子，見街道上多了好些年輕的男子，這才想起科考的時間要到了，應該都是從各地來赴考的學子。
“我聽說好些大人家裡都來了老家侄子，就是要準備赴考的，元家的沒有來？”
“來了。”
元思謹道：“家裡在京城有一處宅子是專門給老家來赴考的學子住的，裡頭很是安靜，還有先生坐鎮，哪裡不懂的現場就能問，府中總有客人往來，會打擾他們溫書。”
“來了多少？”
“二十二個。”
“這麼多？”
程小四很是驚訝，要知道程家一個都木有，能來科考的都得是舉人吧，“你們家二十多個舉人？”
這是什麼底蘊？
元思謹笑道：“哪裡有那麼多，有六個舉人，其他都是跟著來學經驗的，先感受一下。”
“那也不得了啊，六個人呢。”
程家只有一個剛參加了秀才考試的人，還不知道有沒有考中，這差距，實在不是一般的大。
難怪皇帝要打壓，就這種世家大族本來就佔盡了資源，在資源澆灌下出來的學子自然比那些勒緊褲腰帶出來的強，久而久之，朝中的官員可不就全是世家子弟了嗎？
寒門子弟難啊，沒資源，全靠勤奮和聰慧，可那些有資源加持的世家子弟肩負家族興衰榮辱，擔子很重，他們比寒門學子更勤奮，且條件好，喝口水都有人端到自己手上，更能心無旁騖的刻苦學習。
哎.
她們程家也難。
兩人下車進了鋪子，夥計見兩人打扮的富貴熱情賣力的推銷他們的脂粉，元思謹每一樣都只是看了一眼就讓人給包了起來，程小四笑道：“你個你五哥買東西的手法都差不多。”
“買這麼多能用完？”
元思謹笑道：“我可以送人，後日要出門赴宴，帶兩個過去。”
兩人剛出門，一個乞丐模樣的人就往上衝想要搶了他們，車伕眼疾手快上前想要將人踢翻在地，程小四的動作更快，在乞兒衝過來的時候她一把拉開了元思謹，而後一腳將乞兒踹出去，車伕也趕到了眼前，對著乞兒就是雞腳，有兩個書生打扮的趕忙上前幫忙，追了幾步見乞丐跑遠無奈轉身往回走，朝兩人拱手，“兩位姑娘可有受驚？”
程小四抬眼打量，好巧不巧，昨天晚上她三哥才給她說了街上有人玩兒英雄救美這一出，讓她千萬小心，今天就讓她遇到了。
一旁的花花上前，“車伕都是學過拳腳的，乞兒而已，不成事，兩位公子有心了。”
說著就摸出碎銀子要打賞他們，兩人忙推辭，“我等不過是路見不平，姑娘無需多禮，這街上人流混雜，怕是不安全，不如我們二人送了兩位姑娘回府。”
“不需要。”
程小四拉著程小四上了車，直接吩咐車伕離開，兩人站在門口無奈嘆氣，又泡湯了。
車上的程小四叮囑元思謹，“你這些日子莫要總往外面跑，方才那兩人一看就不安好心。”
元思謹不解，程小四說了，“這京城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嗎，什麼時候乞兒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劫，何況還是搶我們這種一看就不好搶的人？”
“你說是那兩人安排的？”
“必須是。”
程小四方才就看了，兩人的目光都帶著算計，“一些人曉得自己科考無望便會琢磨些歪門邪道，比如在街上來個英雄救美，自己再上前言語關懷，見人送回府摸清姑娘底細，說不定那有錢人家的姑娘就看上他了，或者是覺得他是個人才，想要賭一把，如此科考的花用就出來了，說不定還能平步青雲。”
“你要知道想吃軟飯的男子多了去了，他們只是礙於顏面沒有說出來，但這麼做的可不少。”
元思謹很是贊同的點頭，就時候起了誰誰誰長年累月的住在岳父家，誰誰誰分文不賺還一直花妻子的嫁妝銀子，“不要臉的很。”
程小四再一次叮囑她最近不要總出門，還直接將她送回了家才回去。
路上碰見了正在巡邏的程有三，將方才發生的事給他說了，又給他說了地址，“兩個穿灰布書生袍的男子，有一個眼尾上還有兩顆小字。”
程有三懂了，招數都用到他妹子跟前來了，看他不去將人給抓了。
“回去吧，外公不是給你配了護衛嗎，以後一定要出門的時候記得帶。”
“知道了。”
程小四見馬車朝著家的方向去，立即帶著人抓那兩個學子去了。
當天晚上程有三就回來了，“兩個慫包，嚇一嚇就什麼都全招了，就是見你們兩個穿戴的好，又見還有馬車僕從，料定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便想來一出英雄救美，兩人都不是什麼寬裕人家，到了京城為了鑽營大手花錢，到了現在連房錢都付出不起，才想了這麼一個招。”
“那乞兒是他們隨意找的，現在找不見了。”
程小四嘖嘖有聲，“找不見就算了，以後少出門就是。”
程有三樂呵呵的開口，“我抓了那兩人算是立了功，上頭還誇我了。”
說著從懷裡摸出來一個金鐲子，“送你的。”
程小四樂了起來，“我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算啊.”
程有三還要繼續說話，門房來傳說是來了一個學子，特意來求見程有三的，程有三好奇，“我不認識什麼學子。”
“有沒有可能是那兩個人的同窗，來求情？”
程小四這麼一說程有三就來了勁兒，“難不成功勞又要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