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塵現在,手中的資源真的不算少。不說正在復甦的南瞻部洲,就說北俱蘆洲與北海,這是妖族僅剩的兩大基本盤,有著妖族億萬年的積累。
如今它們全都被姜塵拿下,成為了人族的底蘊,只是這兩塊寶地,就能為人族造就不少的強者。
更別說,除此之外,姜塵手裡還握著無垠星空,以及正在復甦的南瞻部洲這兩大底牌。
這麼多寶地,全部加在一起,就是比之東勝神州也差不了多少了。而這些資源,姜塵全都能拿出來給人族使用。可東勝神州的資源,能全部給武王一系的人族用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人族並不是東勝神州最強的勢力,一直佔據東勝神州主流的,是那天地孕育的先天生靈,他們不僅備受天地的寵愛,更是為大神通者所喜。
東勝神州的資源,也是一直優先供給他們的,接下來,才輪到其餘的勢力。
武王縱然得到東勝神州的支援,可支援他的大神通者,也不會像姜塵這般,把所有的資源全都拿出來,毫無保留的讓他去壯大勢力。
人族可以變強,但卻不能過於強大,以免超出掌控。
玄門的大神通者也怕啊,毫無保留的把人族扶持起來以後,可結果,因為太過強大的緣故,他們失去了對人族的掌控權。
那他們忙活大半天,不就全白忙活了嗎?
“不用去管武王,對我們而言,武王越是強大,那打敗他之後,所得的好處也就越大。”
“興許,能讓我人族更上一個臺階也不一定。”
在姜塵的眼裡,武王就是他養的豬,現在還太弱小,殺了沒什麼好處,所以暫時先不用去管他。等他什麼時候養膘了,再去殺他也不遲。
“陛下修為通天,武王確實不足為慮。”眾人想到姜塵的實力,立即心悅誠服的說道。
確實,那被他們視之為大敵的武王,在姜塵面前的確不算什麼,若非有人族氣運,那姜塵反手就能將他打殺。
這一段時間,姜塵用實際戰績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確確實實地屹立在了天地頂峰,不弱於聖人。
武王何德何能與姜塵媲美?
轟隆!
外界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光,卻是一道雷霆劃過天際。
眾人抬頭朝外面看去,卻見天色說變就變,竟是突然下起了暴雨。無數豆粒大的雨點從天上滴落,將整個九州覆蓋。
“這雨,有些不對!”
在場的都是強者,一眼就看出了這雨有些不對。不是雨本身有什麼問題,而是它下的時機不對。
這幾天,應該沒雨才對,且就算有雨,也不可能覆蓋整個九州大地。
“這雨來的好奇怪,莫非是有人賊心不死,重新炸燬了天堤,想要再演遠古舊事,化天地為大澤嗎?”
有人疑惑的說道。
整片九州大地,突然下起了傾盆暴雨,在場強者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施展神通調集四海之水,化作傾盆大雨,準備水淹九州。
其中較為古老的強者,更是想到了遠古末年的那場大洪水,下意識的以為天河重新決堤,再次水淹大地。
不怪乎眾人這麼想,而是眼前的這場雨,與當年極為類似,真好似天河倒卷。
“這雨中蘊含著些許天道之意,不像是有人故意施法,反而像是天意運轉的結果。”
旁邊有人反駁道,不認為是天河決堤。
天河哪裡會這麼容易決堤,當年是因為沒有防備,可有了上次這個教訓在,哪裡還會有第二次?
真當天庭的強者是吃乾飯的嗎?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強者盯著天河呢,就是大神通者,也休想悄無聲息的靠近那裡。
畢竟,天河要是再決堤了,第一個倒黴的不是別人,正是玉帝!
“不要多想了,這雨和別人無關,是天道的反噬來了。逆轉時空重塑血脈,豈能沒有代價?”
“這場暴雨,只是開始,接下來,還會有更詭異的天象發生。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天地做不到。”
作為當事人,姜塵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發生了什麼,是他當日逆轉時空重塑血脈的反噬到了。
說是反噬,其實也可以說是天道給人族降下的考驗,或者說是門檻。只有透過考驗的人,方能覺醒血脈,朝著先天蛻變。
重塑後的人族血脈太超凡了,不是誰都有資格覺醒的,所以天道定了個門檻,只有跨過去的人,才有資格覺醒血脈。
而天道的考驗,自然是困難無比。不過好在天道至公,不可能一上來就是高難度。便是給予人族考驗,也是由易到難。
現在只是暴雨,小心一點,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考驗的難度會越來越強,暴雨會變成暴雪,四季也將徹底的紊亂,天地間的氣象變得詭異莫測,便是仙人也無法把握。
時而暴雨,時而大旱,或者前一刻豔陽高照,下一刻就是狂風暴雪。
這樣多變的天象,雖然可怕,但仍然威脅不到修士。而天道的考驗自然不可能如此簡單,所以,到了一定程度後,會有超凡的力量與天象結合。
到時候,要是再下雨的話,下得就不是凡水,而是各種各樣的先天真水,蘊含著詭異莫測的力量。
“天道反噬!”
聽到這四個字,眾人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修為越高,對天道就越是敬畏,聽到天道反噬,就沒有幾個不害怕的。
“安心,天道反噬沒什麼好怕的,我已經安排好了,那先前建立的神城,就是為此準備的。”
“只要待在神城裡,便不會受到外界的影響。”
姜塵讓眾人安心,該做的準備他已經都做了,接下來,就看族人各自的選擇了。是留在神城內平庸的度過一生,還是去城外一搏修行的機緣。
“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這次天道考驗,別人可以不參加,但你們的後裔,卻一定要參加。”
“上古氏族的成員,若是連先天血脈都無法覺醒,那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姜塵似有所覺,抬頭看了看天外混沌所在的方向,揮了揮手,讓眾人離開。
不同的人,不同的要求。普通人能夠安穩的度過一生,就已經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所以他們有不冒險的理由。
但上古氏族的成員,平日裡享受了那麼多資源,如今大戰將起,他們自然沒有置身事外的理由。無論願不願意,都要上戰場。
“是,陛下!”
姜塵的意思眾人都懂,也沒有反駁,就直接領命退下了。
天下萬事,都不過一場輪迴,當年他們的祖先為人族拋頭顱灑熱血,這才換來後世子孫的榮華富貴。但世間沒有不朽的傳承,祖先的福澤,也不可能永遠庇護著他。
在這大變將至的時候,所有的勢力都將重新洗牌,他們若是不能像先祖那樣,為人族拋頭顱灑熱血,哪怕是再難延續家族的輝煌了。
每一次變革,都有新的勢力崛起,老的家族凋零。
……
“怪了,天外混沌深處出了什麼變故,為何影響到了我的心神?”
眾人離開之後,姜塵看著天外混沌所在的方向,心中沉吟不定。
就在剛剛,他突然覺得心緒不寧,就好似天外混沌深處,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般。
可天外混沌,能發生什麼大事?
鐺鐺鐺……
就當姜塵這麼想時,他的心靈深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悠揚的鐘聲。
“這是道鍾!”
“心中道鍾長鳴,這是道祖在召集強者前往紫霄宮議事!”
清脆而悠揚的鐘聲,不在耳邊響起,也不在天地間響徹,而是直接在心靈間迴盪,哪怕是以姜塵的實力,也是無法讓這鐘聲從心中消失。
這般反常的表現,讓姜塵想到了上清傳承與羲皇傳承中的記載。
按照羲皇與上清聖人所言,當年道祖講道之前,就是在眾人心中敲響道鍾,已提醒眾人,講道的時間就要到了。
“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道祖突然召集眾人前往紫霄宮議事?”
知曉這是道祖在召集眾人議事後,姜塵雖不知曉事情的緣由,可也不敢耽擱,匆匆朝紫霄宮趕去。
到底是玄門三代弟子,如今祖師有召,姜塵豈敢不去?
說來,最近道祖現身,確實是有些頻繁了。以往道祖百萬年都不見得露面一次,可現在倒好,短短數百年他就出現了兩次。
上次是因為姜塵重塑無垠星空,就在幾百年前。
……
姜塵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太清聖人與元始天尊,以及部分玄門大神通者,卻是知曉道祖為何要召集眾人前往紫霄宮議事。
肯定是女媧娘娘把他們給告了,這才使得道祖出面,召集眾人,給女媧娘娘一個交代。
這樣想著,眾人沉著臉,一併朝紫霄宮趕去。
明知道此次前往紫霄宮,少不得一番訓斥,他們也是不得不去。
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犯錯了還不肯承認。他們去了,道祖最多訓斥他們一頓,可他們要是不去,那道祖就要下狠手整治他們了。
……
…………
旁人找不到紫霄宮,那是因為實力太弱。可對於聖人而言,紫霄宮就好似黑夜中的太陽,極為的顯眼。
就說女媧娘娘前往天外混沌深處,沒走多久,眼前就出現了一座紫色的宮殿,其古樸威嚴,聳立在混沌深處。
無數大道紋理環繞著它,將它襯托的宛如天地的中心,大道的載體。
這就是紫霄宮,天地間最為神秘的一件至寶。
哪怕是一件普通的宮殿,在經歷了這麼多事後,也會變得超凡脫俗,更別說紫霄宮本就不凡了。
先是三千紅塵客在此聽道,接著道祖又在次合道,使得此地成為天道的棲身之所。
日夜沐浴在天道的威嚴下,說紫霄宮是道的載體,沒有一點的誇張,可謂是名副其實。
“弟子女媧,前來拜見師尊!”
紫霄宮外,女媧娘娘恭敬的行禮道。
旋即,就聽咣噹一聲,那宏偉的大門緩緩拉開,女媧娘娘邁步走了進去。
時隔多年,紫霄宮一如往昔,沒有任何的變化,在那正前方,是一座雲床,為道祖講道所坐,此刻空無一人。
而在雲床下方,距離最近的地方,則是擺著六個蒲團,這就是代表六尊聖位的蒲團,因為它們,洪荒可是發生了一樁血案。
悄無聲息的,那雲床之上,多出了一個身穿紫色道袍的道人。這個道人非常的奇怪,因為他的面孔並非是一成不變的,而是時刻變化的。
時而蒼老,時而年輕,人生的各個階段,接連浮現。
看著“祂”,女媧娘娘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等待著。
直到那道人所有的面孔全都笑死,最後固定在一個蒼老和藹的面孔上,女媧娘娘方才上前說道:“弟子見過師尊!”
現在的鴻鈞道人,才是真正的道祖,而之前的那個人,是天道鴻鈞,為天道的化身。
“女媧啊,你怎麼有空來我這裡。”許是見到許久未見的小弟子,鴻鈞道祖顯得有些高興,笑呵呵的問道。
道祖實力通天徹地,只要願意的話,輕易的就能算盡天下所有的事。但他卻很少這麼做,尤其是對自己的弟子,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去推演弟子的任何事。
因為在他看來,未知才是有趣的,若是萬事皆在心中,事事都知曉,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也正是因此,他對弟子之間發生的事並不瞭解,是真的不知曉女媧娘娘來此的目的。
聽到師尊的詢問,女媧娘娘也沒有隱瞞,當下大吐苦水,把自家幾個師兄是如何聯手欺負自己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鴻鈞道祖。
而道祖越聽,臉色就越是難看。但他卻沒有在第一時間叫來太清聖人與元始天尊,而是盯著女媧娘娘看。
此刻,道祖的心中也是無語,因為以他的修為自然不難看出,女媧娘娘的實力還要在太清聖人與元始天尊之上。
所以他一直以為,就算真的有人被欺負,那被欺負的,也不該是女媧娘娘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