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聰明人,元虛的想法又能瞞得過誰?
他想借著姜塵進入虛空世界的機會,把隱居在此的大神通者們,全部拖入現實世界的泥潭之中,以此給人族施加壓力。
但無冤無仇的,隱居在虛空世界的大神通者們,又豈會願意與人族為敵?給別人當槍?
先前礙於情面,大家不好說些難聽的話,可如今,元虛見事不可為,依舊不依不饒,擺明了要把大家當槍使。
眾人見此,不免心中生厭,也不給他留面子了,當即語氣嚴厲的指責起來。
“諸位道友,你們誤會……”
見自己犯了眾怒,元虛有些慌了,就欲開口解釋。
但事已至此,眾人哪個願意與他廢話,冷冷的留下一句,就紛紛離開了。
“元虛,望你好自為之,儘早在虛空世界與現實世界中做個切割吧。”
以前話沒說開,還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但如今話既然已經說開,那就不好裝湖塗了。眾人在離去之前,給元虛下了最後通牒,讓他儘早作出選擇。
是繼續留在虛空世界,還是離開此地,前往現實世界。
……
虛空深處,姜塵循著心中的感應,快速的穿梭著,距離大商寶庫越來越近。
“虛空世界的局勢,遠比我想象中更復雜。”
路上,姜塵不免思考起來。他現在確實無力染指虛空世界,但以後就不好說了。
等他成為天帝后,一定會對虛空世界下手的,這是不可避免的。
天帝統御整片天地,那虛空世界既然是天地的一部分,自然也當歸屬於天帝管轄。
反之,若是無法統御虛空世界,那就會導致天帝權柄有缺,無法圓滿。
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無論是誰,只要想成為真正的天帝,與隱居在虛空世界裡的大神通者發生衝突,都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那都是未來的事,起碼在現在,姜塵是不能與他們翻臉的,還要想辦法維護與他們之間的關係。
力不如人,自然處處受制。
“周圍的力量越來越強了,我這具肉身,有些堅持不住了。”
正在思考中的姜塵,突然感覺身體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卻見他的肉身,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巨大口子,殷紅的鮮血不斷從中滴落。
此時此刻,他已經進入了三十五重虛空,周圍的力量之強,已經接近先天道尊這一層次了。
這等力量,要是換成姜塵巔峰時期的肉身,那就是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可如今,他只是凡人之軀,那這力量在他面前就有些恐怖了,但凡被其碰上一絲,就會在剎那間化成虛無,什麼也不剩下。
“麻煩!”
姜塵皺眉,肉身變弱,就這點不好,無論做什麼,都要顧及自己的肉身,從而無法發揮全力。
就好比以前與人對轟,姜塵抬手就能施展全力,但如今卻不行,無論與誰交手,他都要收三分力,用來保護肉身。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與人交手,必然會有相應的反震力,以前姜塵肉身強大,可以不在乎這股反震之力。
可如今卻不行,肉身孱弱的他,要是不在乎這股力量,那怕是一道神通轟出,敵人有事沒事不知道,自己的肉身先一步炸開,化成虛無了。
轟隆隆!
無盡的星光流轉,一顆顆大星轉動,化為璀璨的星河環繞在姜塵體外,為他抵禦那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壓力。
與此同時,姜塵的耳邊突然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如大浪滔天,轟隆不絕,抬頭一看,卻是他已經進入第三十六重虛空,見到了命運長河。
“正好藉著這股壓力,來修煉一門神通!”
感覺到周圍更為強大的力量,姜塵沒有在意命運長河,而是腳步不停,繼續朝虛空最深處進發。
那作用在他身上的虛空之力越來越強,讓姜塵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他可以藉著這股力量修煉一門神通,一門防禦無敵的神通。
姜塵曾數獨借來未來的力量,也正是因此,他從未來的自己那裡,得知了好幾門威力強大的無上神通。
其中就有一門防禦神通,就是以十二道功德金輪與罪業寶輪為主體,無盡的眾生願力為輔創造而成。
這門神通的威力很強,號稱立於神輪之下,萬法不侵,萬劫難磨,可以與太清聖人的天地玄黃塔,元始天尊的諸天慶雲相提並論。
要是之前,姜塵最喜歡的肯定是殺伐神通,可此時此刻,明顯是防禦神通更適合他。剛好周圍的條件也合適,在趕路的時候,順便把這門神通推演出來。
嗡嗡嗡……
隨著姜塵的念頭落下,他的頭頂,十二道功德金輪浮現,不停的轉動著,垂下無盡的金光,比這太陽還要耀眼,將周圍是虛空都映照的一片璀璨。
剎那間,姜塵周圍的壓力大減,再也感覺不到那無處不在的虛空之力了。
十二道功德金輪,這是姜塵目前最強的防禦手段,可以免疫混元之下的所有神通,就是混元大羅金仙出手,也能抵禦一段時間。
而姜塵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其餘神通融入其中,以此不斷提升它的威力,將其真正做到防禦無敵。
“有些失誤了,功德金輪被我凝練至圓滿的地步,可罪業寶輪卻只有十道,距離圓滿還有一段距離。”
“兩道神通差距如此之大,想要融合,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釋放出十二道功德金輪後,姜塵又看向罪業寶輪,那是十道漆黑的寶輪,表面覆蓋著一層黑色的火焰,交織出諸多恐怖的景象。
而這些,都是姜塵的罪孽。
有罪孽很正常,尤其是修士,偌大的洪荒,怕是找不出沒有罪孽的修士。
修煉之路,本身就是一條罪孽之路,踏上這條路的人,無不充滿了罪孽。逆天而行,豈是沒有代價的?
哪怕是殺生,都沒有修煉得到的業力大,修為越高,身上的業力就越強,所以高等級的修士,往往都很需要功德,以鎮壓身上的業力。
當然,姜塵身上的業力這麼多,只是修煉肯定是無法累積到的。他身上的業力,主要來源於萬族老祖。
那死在他手中的萬族老祖,在遠古時代都曾是洪荒的功臣,姜塵一口氣殺了那麼多,在天道的眼裡,自然是罪孽滔天之輩。
“還是殺的少了!”
“早知道的話,我就把萬族一股腦的全都給滅了,這樣,應該足夠我凝聚出十二道罪業寶輪了。”
在先前,姜塵還覺得自己身上的罪孽提升的有些快,可在凝聚出十二道功德金輪後,他反而覺得,自己獲得業力的速度有些慢了,已經漸漸跟不上他的修煉速度了。
“不過,現在凝聚罪業寶輪還來得及,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那些大神通者也該出手了吧。”
姜塵冷冷一笑,突然回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時間也差不多了,該有大神通者察覺他的目的,前來阻擊他了。
大商寶庫裡面的寶物這麼多,尤其是裡面,還有與玄門有關的至寶,如今它快要出世了,那些玄門大神通者又怎麼可能會坐的住?
既能奪回玄門的寶物,又能削弱人族的實力,如此一舉兩得之法,前來阻擊姜塵的大神通者,一定不在少數。
姜塵想要修煉神通,只是虛空的壓力怎麼會夠,那能夠給他帶來巨大壓力的,也就只有玄門眾多的大神通者了。
一群大神通者圍攻姜塵一人,姜塵要是不想死,不想受傷,那就只能拼命的壓榨自己的潛力,讓自己不斷的攀升極限。只有處於生死邊緣,才能認清自己到底有多麼強大。
……
…………
要說姜塵剛來虛空世界,那玄門的大神通者還猜不出他的目的,可此刻,見他不斷的朝虛空深處進發,那些大神通者們也該回過神來,猜出姜塵的目的了。
“如今神道初立,正是百廢待興之際,姜塵跑去虛空深處幹什麼?那裡有什麼寶物,值得他如此重視,不惜拋下剛剛成立的神庭?”
玄門的大神通者,對於姜塵極為的關注,甚至有好幾個大神通者專門盯著姜塵,以掌握他的行蹤。
故而,姜塵剛剛進入虛空世界,玄門大神通者就得到了訊息。
在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還在疑惑,到底是什麼寶物,才會使得姜塵拋下剛剛成立的神庭,親自前往虛空深處。
為此,有不少大神通者聯手,試圖推演出姜塵的目標,可惜什麼也沒有算到。
還有人猜測,前往虛空深處,可能是姜塵故意為之,以吸引大家的精力,讓他們無力顧及他事。
就在眾人接連猜測的時候,姜塵距離大商寶庫越來越近,那纏繞在姜塵身上的無數因果,也與其產生了聯絡。
然後,關於大商寶庫的天機就暴露了。姜塵身上的因果線太多了,一與他產生關係,那大商以舉國之力打造的遮蔽陣法,立即就失去了效果。
遮蔽一消失,關於大商寶庫的天機,直接就暴露在了所有大神通者的眼皮子底下。接著,他們就猜到姜塵的真正目的了。
“大商寶庫就在虛空世界!”
“星主的目標,就是此地。”
“好啊,怪不得我們查了這麼多年,也沒能查出大商寶庫的位置,原來是被藏在了虛空深處。”
“大商不愧是人道皇朝的巔峰,竟然能瞞過我等的視線,將寶庫送入虛空深處。”
“或許,當年的傳說是真的,大商真的有人得到了先天空心柳蛻變時留下的樹枝,掌握了部分空間權柄,這才能悄無聲息的將大商寶庫送進虛空深處。”
一尊尊大神通者驚歎出聲,不是震驚於姜塵的目的,而是震驚於大商的手段。進入虛空深處不難,難的是瞞過他們的感知。
“走,追上去!”
“那位道友的‘存在’一定要奪回來!”
“玄門天帝,豈能受此屈辱?”
震驚過後,這些大神通者就動身了,紛紛遁入虛空,朝著姜塵追去。
他們要釋放出,那被鎮壓在大商寶庫裡的那位玄門天帝的存在。
是的,存在!
大商以舉國之力,將那繼位沒幾天的玄門天帝斬殺,並徹底鎮壓了他的存在,讓有關於他的所有痕跡,全部都從天地間消失,以此來毒死他的復活之路。
事實上,這個辦法很成功。
成功到,哪怕是玄門大神通者,也忘記了這尊天帝的名字,只記得曾經有這麼一尊玄門天帝存在過。
但他的名字,樣貌,乃自於神通與法寶都是什麼,大家卻全都不記得了,腦海中有關於他的存在,全都是一片空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抹去了。
連名字與樣貌都記不住,談何復活?哪怕玄門有心復活這尊天帝,也是無力做到。想要復活他,就必須先救出他那被徹底鎮壓的存在。
只要這尊玄門天帝的名字與事蹟,重新在天地間流傳,那他就有了復活的希望。
大神通者不死不滅,這不是說說而已,哪來的徹底隕落,玄門天帝只是沒了存在感,這才無法復活。可當他的存在感重現,那距離他復活的日子就不遠了。
同樣的,大禹被天道吞噬,說是沒有復活的希望,可也不是那麼絕對,倘若天道動盪,他也不是沒有脫離天道的機會。
……
以前大家不熱衷於復活玄門天帝,可現在,部分玄門大神通者,卻迫切的想要復活他。
原因很簡單,有部分大神通者想要復活這尊天帝,讓他去阻擊姜塵,以此斷絕姜塵的天帝之路。
】
別人沒這個能力,但那尊隕落的玄門天帝卻有。
因為他隕落的時候,並沒有退位,依舊是天帝。所以他復活之後,就是天地至尊,最有希望成為天帝的存在。
“來了嗎?”
另一邊,姜塵已經抵達了第四十四重虛空,身後傳來的動靜,驚醒了正在閉關參悟神通的他。
回頭一看,就見一尊尊恐怖的存在,直接撕裂虛空,跨越無窮遙遠的距離,快速的朝他接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