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
在商夏介紹完成之後，寇衝雪這才緩緩的說道，語氣之中頗有幾分感慨之意。
寇衝雪伸手一揮，十二張四階武符頓時飛起，落入了亭臺之外姬文龍的袖中。
“儘快送往域外吧！”
寇衝雪衝著姬文龍點了點頭。
很顯然，去往域外洲陸的通道，此時正由姬文龍掌握和看護。
姬文龍道：“這麼急？上一次開啟虛空通道還不到半年的時間，過於頻繁的開啟可能會對通道穩定產生不利影響。”
寇衝雪嘆道：“顧不了那麼多啦！那塊天外洲陸崩潰就在眼前，屆時可能還會有最後一次天地本源的大規模爆發，定然會引發一場大規模的混戰。我們介入的時機本來就晚，準備也不夠充分，一旦混戰爆發，我等實力相對較弱的一方肯定會被各方驅逐出局。這一批四階武符送到之後，我方便相當於在第一波的圍攻當中多出來八、九位四階武符，足夠令各方勢力忌憚了。”
姬文龍想了想，道：“也好，我這就安排！”
說罷，姬文龍化身重新化歸於地面消失。
商夏見得姬文龍離開，不由開口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您二位五階老祖難道不參與那座域外洲陸的搶奪嗎？”
寇衝雪似乎早就猜到商夏會這麼問，他也有意向商夏傳輸和教導一些東西，笑著解釋道：“你小子哪隻眼睛沒有看到我們兩個參與其中了？若沒有我二人出手，如何能找到並開闢出一條去往域外洲陸的星界虛空通道，並將之長期維持住？若沒有我二人出手，誰能送你們去往那座洲陸？若沒有我二人隔空引導，又如何將那座洲陸破碎的陸地牽引而來，並穿過世界壁障落入蒼宇界中？”
“弟子是問你二位怎得沒有親自去那座域外洲陸，哪怕僅僅是如同雲水澗一戰那般，降下五階的本源化身也好呀！”
商夏無奈的又問了一遍，他其實很清楚寇衝雪是知道他想要問什麼的。
寇衝雪無奈的撇了撇嘴，道：“老夫也想去跟人大戰一場，奈何那座域外洲陸因為天地本源流失，甚至連世界壁障都維持不住了，又怎麼可能承受的了老夫這樣的武罡境老祖？只怕老夫前腳踏足那方世界，後腳整座洲陸就要開始徹底崩毀。”
商夏聞言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道：“您老都已經厲害到連一座世界都盛不下了，弟子對您老的欽佩猶如黃……咳咳……”
“慌什麼？”
寇衝雪會錯了意。
商夏連忙道：“不慌，不慌什麼！弟子是想問為什麼？”
寇衝雪嘆道：“一方世界的承受力總歸是有限的。那方世界不知何故毀去了世界壁障，將整座洲陸暴露在星界之下，天地本源加速散溢，整座洲陸走向崩潰便已成定局。而沒有了世界壁障的保護，這座世界最多便只能承受四階武者的存在，而五重天武者已經超出了那座洲陸天地本源的承受上限。”
商夏聞言想了想，道：“也就是說從本質上來講，那座域外洲陸與蒼宇界其實就差了一層世界壁障的保護？”
寇衝雪微微一怔，道：“其實……在蒼宇、蒼靈兩界相融之前，差不多也可以這麼說吧，不過蒼宇界本身底蘊還是有一些的。雖然理論上來講，武罡境的武者便已經是這方天地所能造就的極限，但上限相同的世界之間，能夠承受五重天武者數量的多寡，還是能夠說明世界底蘊的深淺的。”
寇衝雪這段話其實透露了很多東西。
商夏仔細琢磨了片刻，這才道：“您是說不同的世界之間其實是有等級高低的，這直接決定了武者修為所能夠達到的上限？”
“這麼說來，無論是蒼宇界還是蒼靈界，其實也就是僅僅比那座域外洲陸等級稍高一點的世界位面罷了。”
“不過一旦蒼宇、蒼靈兩界完成融合，那麼新融合而成的世界本質，或者說是等級，就會得到提升？”
“而這也正是您前二十年一直與蒼宇武修廝殺對抗，而現如今卻又有限度的進行合作的原因？因為您後來已經知道了這個秘密。”
“而一旦蒼宇界整個位面完成了晉升，那麼就意味著五重天之上的武道途徑已經向新生世界的武者全面放開，您將來便有了進階第六重天，甚至更高修為的機會？”
亭臺之中的寇衝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自己的身形坐直，目光炯炯的看向商夏，道：“你比我想象的還要敏銳的多！”
商夏嘆道：“現在知道這些也沒什麼用，這是五階老祖們應該考慮的問題。”
寇衝雪嘆道：“是啊，正因為如此，二十多年前才有了蒼靈界入侵之事。”
商夏眉頭一凝，道：“您是說蒼靈界入侵本就是一些五階老祖聯手策劃之事？難道不是因為月季會的五姓餘孽……”
寇衝雪嗤笑一聲，道：“五大複姓世家連一個五重天武者都沒有，連世界壁障都無法穿透，又如何做到的與外域世界溝通？不過是被某些人推出來的替死鬼而不自知罷了。”
商夏倒吸了一口涼氣，道：“蒼靈界入侵，邊疆五州受損嚴重，人口損失億萬，幽州更是差一點就全部淪陷，而所有這一切的背後都是那些五階老祖們的推動？”
“是不是感覺到很憤怒，很冷血，很不寒而慄？”
寇衝雪面帶異樣的嘲諷笑意，道：“在不知不覺間，五州的命運便被一些人所決定了。然而在這些人看來，所有這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因為一旦兩界完成了融合，世界完成了晉升，武道所能達到的極限進一步提升，第六重天的束縛便會放開，為此死去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口和原本就貧瘠的地域，又算得了什麼？”
商夏沉聲道：“您在二十年多年之前便已經進階五重天，很難相信您在二十年之後才知道這個秘密。”
寇衝雪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心中的懷疑，遂道：“有關世界融合晉升之事，老夫自然早已知曉，但老夫一直以來都以為推動此事的乃是蒼靈界，至少他們是這件事情是主要幕後黑手……”
商夏恍然，道：“因此，後來那二十年您建立了通幽學院，既是為了保幽州，也是為了阻止蒼靈界對蒼宇界的入侵，或者說是‘吞併’？”
寇衝雪嘆息道：“不錯，而且老夫做的還算不錯，於是老夫便成了自己人的眼中釘！”
商夏心中一動，道：“兩方世界融合晉升乃是雙方高階武者的固有默契，而您的存在阻止，或者說至少是妨礙並延緩了這一程序，所以才有了神武歷843年針對你的那一場圍殺？”
寇衝雪點了點頭，道：“不錯！”
商夏又道：“而您就是在此戰之後才明白了全部的緣由所在，知道兩界相融已經是大勢所趨，哪怕是您寇山長也不可能螳臂當車，所以您背離了自己的初衷，選擇了與宿敵蒼靈界長白聖地合作？”
商夏說到後來的時候，語氣已經漸漸有些不善，帶上了些許質問的味道。
寇衝雪“哈哈”大笑，道：“你覺得我已經倒向了他們？”
寇衝雪這一句話用的是“我”，顯然是將商夏放在了與他同一層面上進行詢問。
商夏冷靜道：“讓邊疆五州險些淪陷的不是蒼靈界，而是推動兩界相融背後的各方大勢力；令邊疆五州生靈塗炭的也不是位面世界晉升的本能，而是背後推動這件事情的五階老祖們。而面對這些五階老祖，您縱然戰力高強，但總歸修為不佔優勢，所以您需要晉升六重天。同樣的道理，您要想對付各方勢力，也需要有更多的同伴相助，所以您還要協助姬副山長、我爺爺他們更多與你志同道合之人提升修為，共同壯大。”
寇衝雪在亭臺之中拍手大笑，道：“妙哉，妙哉！不想你這後輩小子卻是懂我！”
商夏這個時候卻突然開口道：“既然如此，請您允我也去那座域外洲陸。”
“不行！”
寇衝雪斷然拒絕道：“發揮你大符師的本事，製成更多的四階武符，才是你對此番我等謀劃域外洲陸的最大貢獻。”
商夏反問道：“您老現在還能弄到四階符紙嗎？”
寇衝雪神色一愕，道：“也不一定非要四階武符，便是品質低一些的三階武符，要是瞅準了時機，在四階武者手中也是能夠發揮作用的。”
商夏見狀直接道：“您老覺得弟子的實力如何？”
寇衝雪一愣，道：“當在四階第二重之上，勉強與四階第三重相當？”
商夏對於寇衝雪這個評估不置可否，而是繼續問道：“若弟子臨淵神刀在手呢？”
“這……”
寇衝雪忽然回想起雲水澗之戰的時候，商夏曾經先後兩次對五階老祖風冶子出刀。
雖礙於絕對的修為差距，商夏兩刀都不曾傷到風冶子分毫，但不可否認的是，那兩記刀式即便在五階老祖眼中也著實驚豔。
商夏見狀趁熱打鐵道：“山長，學院這些四階武者的情況沒人比您更清楚。除去我爺爺和雲副山長，可還有一人熔鍊了三道本命靈煞？而四階第二層和四階第三層之間的差別又有多大？可以說在那座域外洲陸所有四重天武者當中，本院就相當於僅由兩位資深武者帶著一群新手，在與其他勢力爭鋒。”
商夏見得寇衝雪仍舊不鬆口，繼續添柴加火道：“便是弟子製成的那些四階武符，數量看似不少，但實際也只對修為在第二層以下的四階武者擁有較強的威懾力，真要對上熔鍊了三道本命靈煞以上的武者，這些武符的作用可就要銳減了。”
寇衝雪終於嘆道：“哎，去吧去吧，你自己一切多加小心，好自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