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冶子被寇衝雪一劍所阻,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便足以讓商夏在風冶子的感應當中徹底消失。
寇衝雪這一劍的目的達到,幽雪劍立馬迴轉,從姬文龍手中重新接下玄鹿老祖的攻勢。
而姬文龍則轉身一爪破開虛空,直取白鹿派另外一位五階老祖華鹿夫人。
這讓寇衝雪立馬能夠集中精力,全力對玄鹿進行壓制。
原本一場針對通幽學院兩位五階高手的局,四位五階高手聯手圍攻的大好局面,卻一路被葬送到大敗虧輸的境地不說,就連臉面都丟得一乾二淨。
之前華鹿與玄鹿聯手都奈何不得寇衝雪,如今寇衝雪專心對付玄鹿一人,這位冀州三鹿之首雖然守得森嚴,但被完全壓制卻是事實。
“風冶子!”
華鹿老祖大聲向著遠處的風冶子呼喝著。
玄鹿和華鹿兩位固然要被寇、姬二人壓制,可要是風冶子加入,局面立馬便能緩解。
而且因為其他人乃是分身前來不利久戰,唯獨風冶子真身在此,時間拖得越久,哪怕寇衝雪都不可能會是他的對手。
然而在華鹿的呼和下,風冶子彷彿沒有聽到一半,楞楞的站在原地望著商夏原本消失的地方。
華鹿與玄鹿的處境越發的艱難。
華鹿不得不再次開口,甚至放緩了語氣道:“風先生,事已至此,還請助我等一臂之力,白鹿派日後定有所報!”
“唉——”
風冶子忽然發出一聲長嘆,轉身過來看了一眼正在交手的眾人之後,身形一縱已然出現了數百丈的雲水澗的上空。
一位五階老祖突然出現在了眾多四階武者的混戰當中,頓時嚇得所有人紛紛四散,哪裡還顧得著爭奪傳承光團。
“風冶子,你要做什麼?”
天際之中有一道聲音如同驚雷一般陡然炸裂。
風冶子此舉大有得罪所有在幕後推動此次秘境爭奪的五階老祖,神都教的九鳴老祖率先垂聲質問。
風冶子忽然發出一聲冷笑,在所有關注此戰的高階武者驚愕的目光當中,開口道:“此戰已然沒有了必要,再進行下去不過徒增傷亡爾。既然諸位一個個高高在上不願出手,那風某便當仁不讓了!”
“你要做什麼?”
重玄宗的玄狩老祖也發現形勢已經開始超出他們的掌控,立馬喝問道。
風冶子不做理會,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當中,突然合身一卷,便帶著虛空當中尚在飛舞的近三十個傳承光團消失在了虛空當中。
“的確已經沒有了必要!”
寇衝雪突然振劍而起,一劍將玄鹿老祖逼退。
姬文龍見狀同時也以凌玄破空爪橫掃,讓自身從戰團當中脫身而出。
“玄鹿,此戰你可還要打下去?”
面對寇衝雪居高臨下的質詢,華鹿滿臉不忿,卻被一旁的玄鹿伸手一攔,沉聲道:“此戰確然已經沒有必要!”
“那就好!”
寇衝雪長笑一聲,幽雪劍沖天而起,在半空之中輕輕一劃,頓時便有近二十道傳承光團追隨著這柄神劍消失不見。
姬文龍見狀同樣縱身而起,凌玄破空爪在半空當中凌空一抓,便有近十個傳承光團落入他的手中。
可就在此時,重玄宗玄狩老祖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爾等不該用外域神
兵,作為蒼宇武修,臉面何存?”
姬文龍反唇相譏道:“姬某認為坐視五階老祖以大欺小,隨意向小輩出手而不顧,才是真正丟盡了我輩麵皮!”
虛空之中靜寂無聲。
姬文龍冷笑一聲,分身化為一團精純的罡氣湧入凌玄破空爪,隨即破空虛空徑直向北而去。
華鹿忍不住道:“師兄……”
“我們也走!”
玄鹿搖了搖頭,伸手向著半空當中一招,旋即轉身就走,天空之中頓時便有十餘道光團追隨他而去。
華鹿見狀只能將滿腔的不服狠狠的跺在腳下,一枚玉印飛上天空收了數道傳承光團,便急匆匆的追隨著玄鹿離去。
便在這個時候,虛空之中再有一道聲音傳到了在場所有神都教武者的耳中:“就這樣吧,爾等自行其是便可。”
說罷,天際上空突然浮現出兩道懸空旋渦,共計二三十道傳承光團被吸入旋渦當中,並隨著兩道旋渦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重玄宗的玄裳老祖略有些不甘道:“不曾想居然讓遠在幽州的寇衝雪橫插了一腳,白鹿派的三位此番卻是偷雞不成……,呵!”
玄狩老祖一邊與玄裳老祖聯手收取了一部分傳承光團,一邊道:“不必多言,神都教勢大,今後我等還續仰仗冀州的三位,才能共同對抗來自司州的壓力。”
玄裳嘆道:“此戰之後,冀州三位不知道還能剩下幾分心氣兒。”
玄狩老祖道:“不要小看了一座福地的底蘊,華鹿、雲鹿也還就罷了,玄鹿當年進階五重天,可不曾從福地當中藉助太多外力。”
玄裳聽出師兄話裡有話,連忙低聲道:“師兄您是說……玄鹿並未出全力?”
玄狩微微一笑,道:“不要忘了,白鹿福地也是有神兵鎮壓的,而且鹿頭神杖一直都歸玄鹿執掌。”
…………
雲水澗的上空,前番尚有超過二十位四階武者為了爭奪臨淵秘境的傳承光團而彼此混戰,然而轉眼之間,幾位五階老祖接連出手,漫天飛舞的傳承光團便沒有剩下多少。
此番臨淵秘境當中出世的傳承光團總數不超過三百,除去一開始就飛走的,在混戰當中被損毀的,還有被其他人收走的,剩下的足有一大半都被先後出現的九位五階老祖收走。
神都教的五位四階武者,在之前的混戰當中一人被殺,一人被重創,就連左長慶都受了輕傷。
晨明望著眼前煙消雲散的一切,激動的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顫:“這算什麼,這算什麼?神教究竟拿我們這些弟子當什麼?我們做的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左長慶沉默無言,他雖受了一點輕傷,但卻從奪得的一團傳承光團當中得到了一道天地靈煞,也算不虛此行。
然而剛剛目睹眼前發生的一切,還是令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然而這種壓抑卻並未讓他如晨明那般心懷怨憤之氣,而是讓他認識到自身修為實力弱小時那種無力掌控自身命運的可悲,同時也越發的激起他變強的決心和雄心。
徐晨康同樣面色如鐵,之前他帶人來到雲水澗之外的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甚至以為此番定然能夠為自身尋覓到進階五重天的機緣。
然而此時看來,當時的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一般。
“師弟慎言!”
徐晨康很快從剛剛的負面情緒當中
恢復了過來,然後道:“事已至此,我等留在這裡已是無用,先離開再說!”
很快,徐晨康帶著剩下的幾人離開了太行第六陘,向著司州方向返回。
在徐晨康等人動身的時候,來自幷州、冀州三大世家以及兗州重玄宗的勢力也在跟著離開。
…………
“能夠確定他們都已經離開了嗎?”
千峰洞主尹永珍再三向流雲潭的蔣為雲確認道。
蔣為雲也知茲事體大,並沒有絲毫不耐之色,肅容道:“永珍兄放心,第六陘的各個方向都已經佈下了咱們的人,他們雖然實力不濟,但卻能夠看到各方高階武者離開時的煞光,而這些人似乎也無意隱藏各自的行跡。”
“那就好,辛苦蔣兄了!”
尹永珍言語之間顯得極為誠摯。
蔣為雲正色道:“永珍兄這是哪裡的話?第六陘本就是咱們自家的地盤,以往便是因為各自為政,才讓這些外來武者肆意往來,掠奪原本屬於我等的機緣。此番永珍兄願意出面讓第六陘凝為一體,日後再不受各方勢力威脅,我蔣某人高興還來不及,談什麼辛苦?”
“倒是尹某矯情了,蔣兄莫怪!”
尹永珍含笑向蔣為雲賠了一個不是,才轉頭看向剛剛趕來的漁人谷谷主谷玲玉,道:“谷仙子那裡可有收穫?”
谷玲玉道:“從臨淵秘境當中散落出來的傳承光團,多數都淹沒在了虛空亂流當中不知去向,剩下的雖然大部分都散落在了第六陘各個地方,但我們的人手還是不足,最終能夠標記出大概墜落地點的僅有不到十處,其他的應當還有,可想要找到就需要花費更大的氣力了。”
尹永珍點了點頭,道:“已經很不錯了,尹某原本以為用這種笨辦法最終能夠找到四五道傳承便已經是得天之幸了。”
谷玲玉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不目光向著身旁不遠處一瞥,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尹永珍的目光在不遠處的鐘骨、方如晦兩位四階武者的身上掃過,笑道:“谷仙子還有什麼要說的儘管開口,這裡沒有別人,都是我第六陘的自家同道。”
谷玲玉“嗯”了一聲,道:“臨淵秘境中散落出來的無主的傳承大多散落在了第六陘,這個訊息瞞不住的,那些大勢力的武者或許不在意這些殘羹冷炙,但太行山其他地方的人肯定會如聞到血腥的鬣狗一般找上來的,到時候少不得又會是一場風波。”
尹永珍笑了笑,道:“這些原本就已經在我等估算的形勢當中,不是嗎?”
說罷,尹永珍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從始至終保持著沉默的鐘骨、方如晦二人身上,和聲道:“鍾兄、方兄,你們二位覺得如何?”
鍾骨的目光看向身邊的方如晦。
方如晦稍作沉默之後,有些乾澀的聲音響起,道:“我二人自認為第六陘的一份子,自然不會坐視外來者爭搶屬於我等的機緣!方某與鍾兄,以及手下一干兄弟,願為永珍兄前驅。”
“好,好,好!”
尹永珍大笑道:“方兄、鍾兄放心便是,都是第六陘的同道,沒有誰會驅使誰,有什麼事情大家商量著來便是!”
說罷,尹永珍的神色卻是轉為凝重,道:“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請二位與蔣兄一道,攔截外界對於我第六陘的窺探!”
——————————
第二更在晚上八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