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直覺商沛遇到了危險,從那位石巖寨主魯三寶口中似乎也印證了他的猜測。
在得到極有可能對付商沛的勢力來自競秀峰後,商夏只是大致瞭解了一下競秀峰以及周圍的情形,隨即便急速向著競秀峰的方向的趕去。
這一次,商夏再沒有任何顧忌,徑直駕馭遁光騰空而起,四色靈光迴圈往復,瞬間橫貫虛空而去。
商夏已經大致瞭解了從石巖寨到競秀峰近千里沿途可能存在的勢力,同時四季靈煞全開的情形下,不明底細之人也當真不敢出手阻攔一位疑似四重天第四層的陌生武者。
就這般,商夏一氣飛遁出六七百里,沿途神意感知放開,肆無忌憚的與遇到的幾位四階武者進行著接觸,果然便沒有一人敢捋商夏的“虎鬚”。
而在從幽州一路趕來的飛遁過程當中,商夏對於駕馭遁光飛遁的感悟也越發的加深。
譬如在商夏散出四季靈煞全力飛遁的過程當中,如若他能夠掌握四季靈煞迴圈往復的節奏,理解四季輪轉、生生不息的真意,那麼他便能夠在飛遁速度不便的情況下,節省三分之一的真元消耗!
商夏的遁光在距離競秀峰三百里的地方落下,據他從那位石巖寨主魯三寶的口中得知,這裡有一座下林峰山寨,算得上是競秀峰所掌控的勢力外圍。
身周氣機收斂,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商夏直接闖入下林峰山寨中央,在其他人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他手中已經提著一個衣衫不整的人出了山寨,來到了一處無人的地界。
一把將手中提著的三階武者扔到地上,商夏漠然道:“本座數五個數,把你知道的關於競秀峰主的一切說出來,一……二……”
“我說我說,前輩不要殺我!競秀峰主段流楓七日前突然召集麾下各個山寨頭領前往競秀峰,我哥說峰主他老……段流楓可能謀劃一件大事,所以讓麾下頭領聯手守護山寨……”
“你哥?”
“我哥是下林峰峰主……頭領,他現在就在競秀峰。”
商夏沉吟道:“這麼說來,那段流楓如今很可能不在競秀峰上嘍?”
那武者聞言身上的冷汗便冒了出來,卻說不出話來。
商夏的目光突然落在眼前之人身上,若有所思道:“你不是下林峰的頭領,剛剛卻是從山寨正廳後的臥房出來……,有意思,裡面那個女人看上去比你年紀大一些啊!”
那武者聞言渾身已經顫抖了起來。
商夏目光之中好笑之色一閃而過,語氣卻極為淡漠道:“本座要入競秀峰,覺得你應該有辦法,你覺得本座說的可對?”
“對……對!”
那武者說完竟“嗚嗚”帶了哭音。
…………
便在商夏提著那個下林峰頭領的兄弟前往競秀峰的時候,發生在石巖寨的異狀也終於被人察覺,而後訊息層層上報,引來了千洞峰洞主四階高手尹永珍。
“洞主……”
作為千洞峰洞主的直屬手下,胡歸林見得尹永珍已經站在石巖寨主魯三寶跟前小半個時辰,卻沒有說一句話,不由有些擔心的問道:“魯寨主他……”
在二人的身後,原本在商夏的氣勢威壓下被震昏過去的石巖寨其他寨民都已經清醒了過來,正眼巴巴的望著尹永珍出手救治他們的頭領。
尹永珍是一位個頭稍矮,但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
“好高明的手段!”
尹永珍輕嘆一聲,起身之後目光掃
過身後一眾寨民,微一停頓,道:“我救不了他!”
一眾寨民聞言頓時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不過緊跟著便聽到尹永珍的聲音接著道:“不過三寶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他是被人用一種高明的封禁手段給禁錮了全身,雖然看似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卻保持著意識的情形。動手之人並未將事情做絕,少則三日多者五日,三寶身上的禁制會自行解除!”
尹永珍言語之際,神情平靜,卻給人一種極大的信服感,石巖寨的寨民聞言都跟著放鬆了下來。
在將魯三寶抬到房間,並囑咐寨民們仔細照顧之後,胡歸林再次來到尹永珍身邊,沉聲道:“洞主,究竟是何人所為,可是衝著咱們千洞峰而來?”
尹永珍想了想,搖頭道:“應當是過路的強龍,不過顯然不欲與我等結仇,禁錮魯三寶更像是為了防止他走漏訊息。”
胡歸林聞言約略有些恍然,道:“外來武者?難怪!石巖寨的人只看到一個人影越過了峽谷從天而降,隨即便盡數昏迷了過去,連此人的相貌都不曾看清……”
說到這裡,胡歸林斟酌道:“洞主可能推測出此人修為實力?”
尹永珍沉吟道:“石巖寨三階武者不止魯三寶一人,來人能以自身神意威壓將所有人震昏卻獨留下魯三寶,甚至連傳訊符都來不及放出,其神意之強,掌控之神,運用之精妙,便是尹某也有所不及。”
胡歸林聞言臉上驚駭之色一閃而過,隨即道:“好在此人並無惡意,過得幾日魯三寶恢復過來,便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尹永珍卻搖了搖頭,有些出神的望著太行山的深處,沉聲道:“通知外面的人手密切關注第六陘各方勢力的動靜,那人看上去看像是來尋仇的……”
胡歸林請示道:“那……需要向其他勢力提醒一下外來武者的事情嗎?”
尹永珍並未直接回答,而是過得片刻才語氣幽幽道:“第六陘要亂了啊,既然如此,那就亂的更徹底一些吧!”
胡歸林心中瞭然,朝著尹永珍的背影拱了拱手,便無聲的退了下去。
…………
競秀峰下,林之軒接到稟報之後急匆匆的趕下山來,遠遠的看到胞弟林之石正手足無措的望著他。
林之軒眉頭微蹙,走近之後便沉聲道:“二弟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告訴你最近要謹守下林峰麼,最近第六陘的形勢可是……,嗯,二弟?”
林之軒話還沒有說完,便越發的感覺到胞弟神態有異,心中詫異之際頓生警惕之心。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輕嘆忽然在他耳邊響起:“原本還想著能從你這裡聽到更多訊息,卻不曾想你這個胞弟卻是個沉不住氣的……”
“誰!”
林之軒話剛一出口,人便要跟著向競秀峰上飛退。
然而便在這個時候,一隻手掌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林之軒頓時便感覺一道生滅不定的真元強行滲入體內,沿途摧枯拉朽一般將他自身的真元盡數擊潰,而後徹底封禁了他的丹田本源。
商夏已經越發的察覺到自身所練就的四季煞元,似乎帶有極強的侵蝕滲透能力
林之軒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只以目光望向身前滿面愧疚的胞弟,沉聲道:“下林峰如何了?你嫂子可好?”
林之石聞言心中愧疚更甚,目光甚至不敢與兄長對視,只如蚊蠅一般道:“都好,這位……前輩沒有傷及無辜,只帶了我來找兄長……”
“那就好!”
林之軒
似乎對於胞弟將自己從競秀峰上誆騙下來並不在意,而是頭也不回的沉聲道:“晚輩還不值得前輩特意出手,想來前輩是衝競秀峰來的吧?”
商夏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你倒是個明白人!如何,可願帶本座入競秀峰?”
林之軒輕嘆一聲,道:“林某已經答應段峰主守護競秀峰,還請前輩恕罪。”
商夏輕笑一聲,道:“那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的兄弟、妻子,以及下林峰經營的一切,他們的生死或可都在你一念之間!”
林之軒的臉上浮現出劇烈的情緒波動,可最終還是緩緩的閉上了雙目,以此來表明他的態度。
可便在這個時候,原本站在他身前的林之石突然再也堅持不住,恐懼令他的情緒近乎崩潰,直接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哥,嫂子懷孕了啊哥,不能死啊哥……”
林之軒猛地睜開了雙眼,目光凌厲的盯著胞弟看去,嘴裡不說一句話,但商夏卻能感覺到他的氣機在這一瞬間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商夏的聲音忽然再次響起:“這樣吧,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段流楓在這裡坐鎮,本座也不為難你,無需你再帶本座入競秀峰,不過咱們卻需換個條件,你不妨將段流楓去了哪裡,打算要做什麼,跟本座詳細的說說。”
不等林之軒開口,商夏的聲音忽然轉冷,道:“別說你不知道,若非是心腹之人,段流楓豈能留你在他的根基之地坐鎮?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是你和你的親人間最後的機會!”
“哥……”
內疚與恐懼交織的情緒,已經讓林之石說不出話來。
林之軒忽然長嘆一聲,雙目望天目光之中浮現出一抹無奈和悵然之色,整個人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道:“競秀峰西南八百里處有一座常年被雲霧籠罩的雲水澗,那裡有一座幽燕寨隱藏其間。那幽燕寨的寨主與段峰主有仇,但因為幽燕寨山寨位置隱秘,而那寨主又行蹤難覓,所以段峰主一直沒能奈何此人。但前番突然有傳言說這位幽燕寨主與第六陘一樁極大的機緣有關,段峰主聽聞之後,便聯絡了太行山中的幾位好友,闖進了雲水澗準備聯手圍剿幽燕寨主。”
“原來是這樣!”
商夏微微有些恍然,同時大概也能猜到流言所指的機緣極有可能指的便是商沛所言的那處即將現世的秘境。
只是不知道這個訊息為何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洩露。
商夏心中已有定計,目光看了看身前這二兄弟,手掌一鬆從林之軒肩膀上挪開,淡漠道:“本座說到做到,你們可以走了。”
說罷,商夏轉身便向著競秀峰上走去。
林之軒回頭見得商夏的方向,心中猛地一沉道:“前輩,競秀峰上有陣法守護,短時間難以攻破,前輩既然是為救人而來,何不盡快趕去雲水澗?”
能夠在以混亂著稱的太行山第六陘闢有立足之地之人,心智和手段自然不會太差,連魯三寶都能猜出商夏是為救人而來,林之軒自然也能想到商夏可能便是雲水澗的幽燕寨主請來的援兵。
林之軒此舉其實也是為了保護競秀峰。
商夏發出一聲輕笑,頭也不回道:“你對此山陣法的威力太過高估了,況且如今坐鎮守護陣法節點的三階武者還少了你一個!”
商夏的身影似慢實快,幾步之間人便已經消失在了競秀峰之中,唯有一道傳音在林之軒耳邊響起:“還是小心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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