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見她耳朵裡真的有鮮血流出來，一時都有些猶豫。
月息今天來這兒，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了。
她看向喬希的方向：“我知道你們有大能耐，你是海神偏愛的人，能夠跟聖女和祭師抗衡。禁魘婆是無辜的，當年的這一切都是祭師和聖女搞的鬼，什麼備選聖女勾搭男人，什麼男人追求聖女，全都是假的！”
祭師和聖女臉色皆是一變，像是猜到了她要說什麼，想要衝上來。
嶼澤擋在他們身前，將兩人逼退：“這就沉不住氣想要殺人滅口了？”
祭師臉色僵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是要阻止月息去妖言惑眾而已。”
“我妖言惑眾？”月息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以為沒有證據的事情，我會胡說嗎？”
曹婆婆看著月息，哭著搖頭：“不要！別別……”
月息從袖子裡掏出證據，將這個秘密公佈出來，她體內的咒術就會徹底要了她的命。
她最後看了一眼曹婆婆的方向：“媽媽，今天就是最恰當的時機，姐姐蒙受了這麼多年的不白之冤一定會在今天被洗刷。不要為我難過，黃泉路上，姐姐和我一起，我不害怕！”
喬希早該猜到的，月牙，月息，她們倆竟然是姐妹。
兩人的年紀差得太大了，以至於喬希根本沒有往這個方向想。
難怪那天晚上聖女想要讓她死的時候，月息臉色奇怪，想要幫她的樣子。
應該是想要借她的手來幫禁魘婆洗脫嫌疑吧。
還有後面在聖女的船屋外面，對她說的莫名其妙的話。
月息轉頭看向月牙的方向。
月牙也紅了眼眶：“月息，你別……”
月息笑了起來，嘴巴和鼻孔裡也緩緩滲出鮮血：“從我出生，媽媽就告訴我，我有個很好的姐姐，被壞人害死了，靈魂鎖在塔裡，日復一日備受煎熬。雖然我沒見過她，但我知道，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月牙哭了起來：“你別做傻事……”
月息無所謂地擦掉鼻子上的鮮血：“每次在我和媽媽被村裡人欺負的時候，都是姐姐偷偷去折磨那些壞人，保護我們。小時候每次我被村裡的孩子圍著打，被欺負，也是姐姐藉助鳥群來驅趕那些孩子……”
她雙目滲血，眼神通紅地看向所有村民：“我的姐姐是善良純真，悲天憫人的備選聖女，不是不要臉的蕩婦，更不是背棄神的卑賤之人！”
她轉頭看向喬希和嶼澤的方向：“謝謝你們，我知道，如果沒有你們，我姐姐的冤屈是沒辦法洗清的。”
【叮！獲得月息好感度100%。】
喬希猜到了她要做什麼，沒有阻止。
村民們被她七竅流血的驚悚模樣嚇到，不敢靠近，也不敢吱聲。
月息從包裡掏出來之前準備的證據，深深地看了一眼月牙和曹婆婆，決然地將證據灑向村民：“你們看看吧，這就是你們的好祭師，好聖女！”
“當年分明就是他們兄妹為了搶走我姐姐的聖女之位，故意設計的！李元偉根本就不喜歡我姐姐，他是為了引誘我姐姐破戒，才帶著目的接近她的！”
“你們所謂的聖女，當年身為我姐姐的好朋友，故意在旁邊慫恿點火，兩人聯手將我姐姐推入火坑。”
“我姐姐唯一的錯，就是中了他們骯髒的詭計，喜歡上了李元偉這個虛偽自私的惡毒賤人！”
聖女和祭師臉色大變，衝過去想要阻止。
喬希牽動蛛絲將這兩人控制住。
月息乾嘔了一聲，再也控制不住，整個人倒了下去，各種內臟從她喉嚨裡噴湧出來。
她痛苦地抽搐著，渾身痙攣，模樣扭曲又驚悚。
“月息！”月牙痛苦地嘶吼出聲，渾身戾氣成倍上漲。
村民們撿起月息的灑落的紙，這才發現，這些都是當年李元偉和李元佳互通訊息的紙條。
當年船屋和宗祠是連線起來的一個整體，外男根本進不去宗祠，沒辦法正面與祭女們接觸。
後面過了幾十年，開發了旅遊行業，祭師嫌棄這堵圍牆太佔面積，才拆掉的。
上面的字跡隨便抓個村民來都能認出來。
他們每天進出村子，都需要聖女或者祭師寫批示條才能出村。
這筆跡一模一樣，他們一看就知道。
祭師還死不承認：“筆跡這個東西，要是花幾十年，想要模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這個月息是我們最信任的人，她花幾十年練習模仿我們的筆記，真是用心險惡！”
他冰冷又厭惡的眼神在月息身上掃了一眼，很快收回。
其他婦女被他這樣冷漠的態度刺激到了。
就連跟了他幾十年的月息姑姑都受到了這樣的待遇，更何況是她們這些小嘍囉呢？
簡直就是拿她們當牲口在使喚，而且是完全不能反抗的牲口，一旦反抗，就用死亡來威脅她們。
“我給月息姑姑作證！她說的全都是真的！村子裡那些死了的祭女也都是他們兩個故意這樣做的！”
“他們還故意去塔外激怒禁魘婆，引她加強詛咒，聖女再將這些詛咒引到那些祭女身上。那些祭女身上的傷口也是他們故意弄的！”
“對沒錯！就是為了不斷激起你們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最後發動所有人的力量徹底殺了禁魘婆！”
隨著婦女們一個個站了出來作證，她們身上的咒術發作，一個個相繼死去。
如果一個人是汙衊，那麼一群人站出來，性質就完全變了。
沒有人會為了汙衊一個人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這些婦女在用這種壯烈的方式來揭發李元偉和李元佳兄妹偽善的真面目。
眾人逐漸沉默下來，看著李元偉和李元佳兄妹的眼神也漸漸變了味。
人群中，有老人緩緩走了出來：“聖女，我相信您……”
他喊的是月牙。
月牙轉頭，看到了老人。
這個老人她記得，從前他還小的時候，經常第一個跑到她家門口來看她起床。
這些孩子們總是很喜歡她。
在有朝霞的早晨跑到村口的備選聖女家，等著聖女起床推門出來，沐浴第一縷陽光，這是當年村子裡的孩子們中預設的一個小“習俗”。
“我也相信您，聖女大人。”有個老太太走了出來，站到了老頭身邊，眼中閃爍著淚花：“您是我的信仰，當年村子裡的人說您跟男人跑了的時候，我怨恨過您，憤怒過，也用骯髒的粗話罵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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