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王棲息在神像裡，幽幽地盯著底下睡覺的喬希。
他進入這個副本的時間太早了，早到自己都被位面法則同化了。
他後面才知道，只有副本里的怨氣達到一定的數值，才能被判定為副本，在遊戲裡生成。
也只有這樣，喬希才有可能會進入到這個副本。
神指引他來到這兒，又故意讓他早到這麼多年，被困在這裡，就像是一個失誤。
在無盡的等待中，他對喬希的怨恨可能會越來越大，就像代號7那樣。
神會不會失誤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想要從副本中脫離出去，就必須要被人喚醒，啟用身份，以位面法則能夠接收的邏輯方式脫離副本。
而喬希就是那個有可能喚醒他的人。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喚醒他。
唯一能知道的是，喬希不能認出他，一旦喬希在副本世界裡認出他，他立刻就會被位面法則察覺並抹除。
所以他才會幾次進入到喬希的精神海里，給她種下暗示，又不讓她記得自己。
*
翌日。
喬希和嶼澤一大早就去了曹婆婆家裡。
曹婆婆剛起床，正打算開始做燈籠。
看到進來的喬希，她臉色一黑，抬手就要去關門。
喬希連忙用腳抵住門縫：“婆婆早上好啊。”
曹婆婆拗不過她，黑著臉將兩人放進來。
嶼澤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佈置，聞到濃郁的麝香味，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好衝的味道。”
“我開開窗，通風一下就不衝了。”曹婆婆和藹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行動遲緩地走到窗邊去開啟窗戶。
喬希：“……”上次她來的時候，曹婆婆可不是這個態度。
她眯了眯眼睛，看向嶼澤：“怎麼？你是她親戚？”
嶼澤微微一笑：“不好意思，100%好感度，刷滿了。”
喬希：“你竟然揹著我上大分？！什麼時候？”
嶼澤笑得更親和了：“就在你上次把她揍得鼻青臉腫以後。”
喬希臉色一黑。
合著她在這邊唱黑臉，嶼澤轉頭就跑去唱紅臉了是吧？
喬希嘴角微抽：“您可真行。”
嶼澤微微側頭：“小戰術師教得好。”
曹婆婆開完窗，又去給嶼澤拿吃的喝的。
喬希看不下去了：“不用忙活了，我們又不是來你這兒玩的。”
曹婆婆斜眼睨了她一下：“又不是拿給你吃的。”
喬希：“……”
行吧，無法反駁。
她衝嶼澤使了個神色。
嶼澤眼含笑意，過去幫曹婆婆拿東西，笑著問：“婆婆，你知道禁魘婆嗎？”
曹婆婆臉色一僵，手裡的東西叮鈴噹啷地掉了一地：“什……什麼禁魘婆？我不知道。”
喬希嘴角微抽：“直說唄，您就差沒把‘我知道但我不說’這幾個字刻腦門上了，一把年紀還糊弄小輩呢？羞不羞啊？不會撒謊別硬撒啊，怪叫人尷尬的。”
“呸！”曹婆婆瞪了她一眼，一雙貓眼豎得尖尖的：“帶進棺材裡也不告訴你！”
嶼澤在旁邊幫腔：“婆婆我們不理她，討厭鬼不招人喜歡。”
曹婆婆轉向嶼澤的方向，瞬間換上了笑臉：“嗯！”
喬希：“……”
嶼澤扶著曹婆婆坐下，溫和道：“婆婆你別害怕，我們就是問問，聽說前天晚上聖女被禁魘婆給害了，一直昏迷到現在還沒醒，我們就是好奇，想問問您。”
“誰說的！誰說是禁魘婆乾的？誰看到了？瞎說八道！這麼離譜的話也會有人相信？”曹婆婆冷哼一聲。
“信啊！”喬希逮著機會嗆聲：“你旁邊這位大好青年他不就信了嗎？”
曹婆婆聞言，先是瞪了她一眼，這才轉而看向身邊的嶼澤：“乖孩子，這個謠言不可信，咱們不聽他們胡說！”
“為什麼不可信啊婆婆？”嶼澤熟練地扮演紅臉。
喬希翻了個白眼接茬：“她知道什麼？不就仗著年紀大胡說八道嘛，有些人啊，總以為年紀大的人懂得多，可這世界上也有很多老笨蛋嘛，一問三不知！”
“你罵誰老笨蛋呢？你才是老笨蛋！你糊塗蛋！你笨蛋王八孫子！”曹婆婆跳起來就要打她。
喬希不甘示弱，擼起袖子露出拳頭：“誰怕你啊！問什麼你都說不知道，你在這兒裝什麼呢？你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曹婆婆氣得大喘氣。
嶼澤連忙在旁邊給她順氣：“咱不生氣，我知道婆婆什麼都知道，婆婆只是不愛說，其實心裡都清楚著呢。”
他責備地瞪了一眼喬希，那眼神好像在說“你幹嘛跟個老人計較這些”，明擺著就是不相信她真的知道。
曹婆婆著急了，拉著嶼澤走到一邊，壓低了聲音：“我當然知道了，村裡的人都知道，禁魘婆被壓在山上的塔底下，出都出不來。但是禁魘婆想要詛咒害人，就必須要拿到人的身體毛髮、唾沫或者是她們戴過的頭紗，她被壓在塔下怎麼拿這些東西？沒有這些東西，禁魘婆根本就不能憑空害人！”
喬希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但按照這樣的說法，祭師那邊昨晚上的說辭就要被推翻了。
喬希微微皺眉，想了想，又問：“如果是村子裡的人幫忙拿到這些東西，送進塔裡，也是可以的吧？”
曹婆婆冷哼一聲，輕蔑地睨了她一眼：“沒腦子的小蠢蛋子。”
喬希：“……”忍。
嶼澤憋著笑，在旁邊幫腔：“是啊婆婆，如果是村裡有人幫忙的話，她不就可以害人了嗎？”
曹婆婆拍了拍嶼澤的手，耐心解釋道：“但是山頂是禁區，禁魘婆不喜歡村裡的人，誰靠近高塔，都會被吹飛的，除非有祭師帶路。”
喬希眯了眯眼睛，如果有祭師帶路就能上山的話，那所有的嫌疑又指向了祭師。
她見問得差不多了，衝嶼澤使了個眼色兩人很快跟曹婆婆道了別，離開了破爛茅草屋。
喬希陰陽怪氣地看著嶼澤：“真是婆婆的好寶貝呢。”
嶼澤聳了聳肩：“誰讓我這麼人見人愛呢。”
喬希奇怪地看著他：“我也沒見你什麼時候去刷好感度了啊。”
嶼澤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又不用每天上午背聖女訓誡，也不用每天下午領試煉任務，每天晚上來宗祠侍奉海神。”
喬希有些鬱悶，抽到聖女這個身份太不方便了。
她發現，她兩個副本抽到的身份都不是很方便行動。
運氣真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