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兒？”趙曉婉急忙追問。
“我從山上帶回來些柴，忘在鎮子口了。”
廚房裡柴火也用完了，大冬天的，燒火必不可少。
趙曉婉身體瘦弱，經不起受冷。
李辰更不用說，人懶從不做運動，很虛。
要是李辰晚上睡覺凍醒，又免不了拿木棍打她們。
趙曉霜本來趁著上山打獵，抽空拾了些柴，可剛回來就聽說妹妹要被賣入青樓，立刻放下柴火奔回來。
這會兒才想起來。
“姐！天黑了，我陪你去。”
趙曉婉急忙跟著出去。
“何必呢……”
李辰想發聲叫住她們，可人已經跑出門了。
冬天哪家那戶都需要柴火，趙曉霜丟在外面這麼久，肯定早就被人撿走。
李辰起身跑去廚房瞅瞅，還真是隻剩下二三根木柴。
回到主屋，正巧一陣寒風吹過。
從缺瓦的屋頂灌進來，立刻吹的李辰流鼻涕。
這身體，太差了，連陣風都頂不住。
不過也是溫度太低，李辰估計，溫度應該只有幾度，要是半夜只會更冷。
就床榻上那薄薄的被褥，穿衣服睡都熬不過去。
李辰在屋裡團團轉地想法子。
一咬牙，他也出了門。
乾坐家裡也想不出什麼。
靠著模糊的記憶，李辰慢慢摸到鎮子口處。
隔老遠就聽到趙曉霜的喝罵聲。
她的柴沒了，更不知道誰拿的，只能漫步目的罵一通出出氣。
“曉霜，別罵，罵也沒用。我來想辦法，不會叫你們挨凍的。”
趙曉霜住了口，驚疑不定地望著李辰。
“妹妹，他是不是昨天掉河裡，腦袋進水了…”
否則，為什麼變化這麼大？
聽到這話，趙曉婉反而心裡輕鬆了些，她拉住姐姐道：
“不管了，咱們跟著他瞧瞧，比瞎猜好。”
一個兩個都說相公反常，那麼，他可能是真的變性子了。
但這個想法趙曉婉不敢說出來，甚至不敢多想，生怕又是一場空。
李辰低著頭往回走，姐妹兩個跟在身後。
趙曉婉很不解。
他像是在地上找什麼東西，可這是在鎮子裡，地上怎麼也不會有現成柴火的。
“相公，您丟了東西麼？”
趙曉婉忍不住小聲問。
“嗯，不是。咦！就是它！”
李辰忽然激動地大叫，蹲下身子撿起來什麼。
兩姐妹趕忙湊近過去一看。
嘔。
李辰手裡，拿著坨臭乾的馬糞。
又硬又噁心。
“李辰！”
趙曉霜不客氣地厲喝，將趙曉婉拉到身後。
“你想幹什麼。”
趙曉婉身子劇烈的顫抖，手腳冰涼。
眼前的李辰，叫她喚醒了不好的回憶。
有一次，李辰半夜醉醺醺的回來，因為嫌棄趙曉婉沒有及時遞上熱開水，就藉著酒勁，硬是把她拖到院子裡，撿起地上的泥土往她嘴裡塞。
眼下，李辰會不會因為找不到辦法，要拿馬糞塞進她嘴裡洩憤。
“你敢亂來，我跟你同歸於盡！”
趙曉霜眼中盡是怒火，她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以前情景發生。
李辰很是無語：
“曉霜啊，你也才是個小姑娘，別整天這麼兇好不好。”
話音剛落，趙曉霜狠狠推他的手。
頓時幹馬糞掉到地上，碎的滿地。
“哎。”
見狀，李辰是既心疼又頭疼。
“這可是好東西啊，本來全指望它了。”
草原上，馬糞是最天然的燃料，牧民都愛用它。
大概這兒的人並不知道這些，李辰剛才一路地走過來，發現地上不少的馬糞。
趙曉霜冷笑：
“是啊，你不能拿來虐待我妹妹了。”
李辰張大嘴巴，過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曉霜，你搞錯了，曉婉人那麼漂亮柔順，我怎麼會那樣對她？”
“呸！”趙曉霜不理他。
“曉婉，你別信啊，更不用害怕。”
李辰又對趙曉婉說道。
趙曉婉生出奇怪的感覺，雖然還是害怕，卻又有些心動。
要知道，以前李辰從來不會‘曉婉曉婉’的稱呼她。
只會罵他臭婆娘，賠錢貨。
今天卻一直這麼地稱呼，而且語氣很柔和。
趙曉婉這才發現，李辰好好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好聽。
“我，我不怕了。多謝您不再懲罰我。”
聽到這話，李辰反而不好意思：
“這還用謝？以前那是我做的不對。”
“那你幹嘛撿起一堆馬糞？”
趙曉霜減輕了些懷疑，但仍然很衝地對李辰叫到。
在古代，馬匹很值錢的，鎮子的有錢人家才有，可沒人知道馬糞能做燃料，都是嫌麻煩地隨便丟。
李辰微微一笑。
趙曉霜脾氣大不奇怪，只要她別誤會自己就好。
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以前的李辰作惡太多，很難叫人家一下子改觀。
“我自有用途，用來點火唄。咱們一起沿著路多看看，應該有不少的。”
李辰低著頭到處找起來。
“別找了，我曉得哪裡有。”
趙曉霜叫停了他。
很快，李辰跟著趙曉霜，來到個偏僻的山坡處，那裡有廢棄的棚戶，裡面盡是沒人要的馬糞。
冬季天干，近年來雨水又少，馬糞都挺乾的。
李辰看的又是驚喜，又是可惜。
“這麼多啊，為什麼不當肥料撒田地裡呢？”
“什麼肥料？”
這一回，趙曉霜趙曉婉一齊的好奇問到。
都微微探出頭，表情都相似。
李辰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肥料都不知道？！
趙曉霜鄙夷地瞪眼看李辰：
“真噁心，一會說拿馬糞點火，一會兒又說放到田地裡，放了這些，地裡還有收成嗎？”
那眼神那口氣，十足把李辰當成狗屁不通的廢柴。
“算了。”
趙曉婉只想息事寧人，小聲地勸說姐姐。
李辰現在的表現，已經很令趙曉婉滿意了。
只要他不變回從前的純壞蛋，怎麼樣都好。
當然，李辰也是後來才知道。
這個世界跟前世不一樣，馬糞的成分也有所不同，確實不能當肥料用。
但做燃料沒問題。
李辰叫趙曉霜回家裡拿些容器過來。
一會兒，趙曉霜拿來幾個大竹筐。
三人撿起馬糞，足足裝滿了四大筐子。
趙曉霜選中最重的兩筐，拿一根扁擔挑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