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現在很流行新興富豪跟落魄貴族之間的聯姻,西斯菲爾德先生會找到願意娶她的男人的,並且這個數量還不會太少。考慮到他的貪婪,或許他還能從對方的手中得到一筆豐厚的財富來讓自己的錢包重新豐盈起來。
想到這裡,米亞皺起了眉頭,剛剛在船上的時候她沒有仔細看,好像她在摔倒之前把房間裡面所有的東西都給轉移到了珠子裡面?
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珠子裡面,米亞發現那並不是她的錯覺,房間裡面的東西確實都被轉移了,空地上一堆亂糟糟的雜物堆在一起,除了擋在最前面的酒櫃之外,還有夾在酒櫃跟床之間的保險櫃跟各種雜七雜八的傢俱裝飾,還有幾個箱子,此外那兩張床上還散落著一些衣物跟雜物,都是她之前的精神過於緊張以至於爆發收進來的。
保險櫃沒有辦法,那需要密碼,否則就只能暴力破解,但是箱子她卻能開啟。
米亞控制著意識開啟了它們,發現其中有裝著大筆英鎊的,也有裝著衣物的,還有裝著信件跟書籍的,她甚至還見到了一個裝著幾個畫筒的。可是這些對於她現在的困境都沒有用處,她是能拎著英鎊箱子出現在卡帕西亞號上面還是能夠用這些畫筒裡面的畫作去換錢?逃難的人沒辦法做這些事情的,除非是她上岸之後消失,才能夠使用這些東西......
晃了晃腦袋,拍了拍臉頰,米亞試圖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兒。泰坦尼克號是有賠償金的,但是她卻無法領取,除非確定她的那位‘好叔叔’在這場災難中死去,否則的話只要她領取了那筆賠償金就會被他發現,然後重新陷入到悲慘的境地當中。有太多的人可以作證她就是瑪德琳·西斯菲爾德,這太過危險了。
想了想之後,米亞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出意料的在上面摸到了兩個小小的耳墜。
她抖著手將這兩枚耳墜取了下來,是一對祖母綠的寶石墜子,看起來很漂亮,也很昂貴,她從記憶中得知這是過世的西斯菲爾德先生送給自己女兒的禮物。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瑪德琳的叔叔沒有強迫她將這對耳墜拿下來,用來裝點門面。
但是現在她得讓這個會暴露身份的禮物消失了。意識探入珠子,米亞從自己的臥室裡面取出了一對鑽石耳墜,重新掛在了耳朵上面。又找到了一條不是那麼非常顯眼的項鍊戴上,她才算是放心了一些。
這可以作為一個合理的金錢來源,也不會讓人從首飾上面認出來她的身份。
冷靜的將自己身上的那件會讓自己被希斯菲爾德認出來的復古外套脫下來扔進珠子裡面,米亞從裝著衣服的箱子裡面找出一件不是那麼顯眼的外套,小心的鋪在海面上沾溼了外表跟下襬之後,重新套到了身上。
她現在得往回走了,根據那位女士的記憶,泰坦尼克號的二副會在災難之後回到船隻沉沒的地方搜救,她得回到那裡等著。
吃力的將另外兩塊木板用裙帶綁好,米亞划動著海水,慢慢的向泰坦尼克號沉沒的地方靠近。
雖然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船隻沉沒的地方那些遇難者大概已經死光了,但是也許還有那麼一兩個倖存者呢?這可能有點兒虛偽,可是米亞還是這麼做了。有時候人總是矛盾的不是嗎?
不過......眼前的情景是不是跟海難的氛圍有點兒不適應?
“......兒女繞膝,子孫滿堂,你會看著他們長大成人,你將會安享晚年,終老在溫暖的床榻上......”
聽著海里面泡著的男人努力的安撫著門板上面趴著的女人,米亞感到了一陣深深的無力感。
都死到大西洋上面了還要被塞狗糧,愛情電影什麼的,果然最討厭了!
“你們或許可以在往後餘生討論這個問題。”眼看著那個男人說話的速度已經變得緩慢,聲音中也多了一些牙齒打顫的雜音,米亞終於嘆了一口氣開口。
她這麼大的一個人划動著海水游過來就這麼容易被忽略嗎?
已經進入了生死離別程式當中的傑克跟露絲:“.......”
不遠處那個瘦小的女孩兒就像是天使一樣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讓兩個人幾乎快要懷疑這是一個幻覺了。
“告訴我,我沒有出現幻覺。”傑克握緊了露絲的手,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如他曾經對露絲說過的那樣,這個姑娘是他見過的最出色、最令人驚豔的、也是最令人無法釋懷的女孩兒。能夠遇上這個最美好的姑娘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所以在面臨這場災難的時候,他願意犧牲自己來換取露絲的平安無事,希望她能夠在以後的日子裡面也是好好的,幸福的,年老的時候在睡夢中安詳的死去而不是還在最美麗的時光中就凍僵在這個冰冷的大西洋上。
但是如果有得選擇的話,他當然希望能夠跟露絲一起完成這個心願,一起生活,一起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一起慢慢變老.......
所以他現在看到了拖著一堆的門板划過來的米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帝真的聽到了他的許願?
“不是幻覺。”露絲被凍得快要僵硬的臉上已經展現不出來什麼表情,但是她的眼睛裡面卻閃現出了亮光。
“謝謝......”努力了幾次之後終於爬上了那塊門板之後,傑克用顫抖的聲音說。
如果不是在大西洋上,他幾乎要給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兒一個熱情感激的擁抱了,她永遠都不知道她的出現給他帶來了什麼。
“不客氣。”米亞看了看頭髮上面都是霜的傑克跟露絲,覺得大概自己也是這種形象,用已經僵掉的手從外套裡面拿出了那瓶威士忌遞給他。
“喝一口,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等到救援。”她對兩個人說。
漫漫無際的大西洋上,周圍全都是死人,這種滲人的場景讓她忍不住膽怯,有了這兩個人的陪伴,她感覺好多了。至少,她不是孤零零的在這個墳場裡面等待救援,那種被拋棄的感覺比剛剛小多了。
“謝謝。”傑克小心的接過那瓶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救命的威士忌,再次感謝。
米亞沒有再說話,只是扯了扯已經被凍僵了的臉皮點點頭。
她很累了,聲音也因為在寒冷的天氣中待得時間太久而顫抖嘶啞,不說話是一種很好的儲存體力的方法。
“我是傑克·道森,這是露絲·布萊克,你呢?”餵給了露絲兩口威士忌,自己也喝下了一點兒,傑克小心的擰緊了瓶蓋,將酒瓶重新遞給了米亞。
他看著昏昏欲睡的米亞,跟她說話,試圖避免這個幫助了他們的姑娘睡過去。
她看起來太糟糕了,傑克想。
在寒冷的天氣下,這個瘦的顴骨都快要突出的女孩兒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毫無血色,她那頭不是很長的頭髮上面覆蓋了一層白霜,就連睫毛上面都沾染著這股冷氣,嘴唇發紫,配著那件似乎是大了兩個碼的衣服,就好像隨時能夠昏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
傑克覺得這個可憐的女孩兒的情況比露絲還要糟糕,她似乎是快要堅持不住了。
露絲沒有說話,她伸出了手,握住了這個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出現的姑娘的手,想要給她一點兒溫暖,別這樣睡過去。
“我是米亞,薇薇安·米亞。”米亞聲音沙啞的回答。
她還是高估了這具身體的健康情況,太虛弱了,以至於在泡了冷水之後已經開始有了發燒的跡象。
吃力的從衣服裡面掏出了那塊用錫紙包住的巧克力遞給傑克,米亞低聲的說:“希望我們能夠撐到救援來的時候。”
傑克默默的接過那塊巧克力,沒有問米亞身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實際上這個姑娘身上帶著威士忌就已經足夠他吃驚了,這實在是不像是一個遇難者會有心情去撈取的東西。但是那又怎麼樣呢?米亞小姐救了他是事實,他沒有必要再去探究更多的東西。
把巧克力掰成了三塊,傑克自己吃掉了一塊,將另外兩塊餵給了露絲跟米亞。
大概是傑克的陪伴讓露絲鬆懈了下來,她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直接癱倒在門板上面,輕輕翕合著嘴唇,近乎無聲的唱著歌謠,給三個人一點兒鼓勵。
至於米亞,感覺自己又冷又熱,想著如果能夠活下來的話,一定要買上一些退燒藥放到珠子裡面。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亡羊補牢?
自嘲的笑了笑,她啞著嗓子開口,“如果我昏過去了,有一個自稱是我叔叔的男人想要帶走我,請幫我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