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很少有人,願意將自己的過去拿出來,讓其他人觀摩。”
…
玉泉山腳下。
小鎮外。
蕭元慎所在豪華帳篷裡。
“玉泉靈鏡,驗明正身?”
蕭元慎眉頭皺起,輕語道,“竟然真有玉泉靈鏡。”
“傳說這靈鏡,能夠照出一個人的過去,乃至血脈,不知是真是假?”一直帳篷裡的黑袍人,低聲道。
“誰知道呢?”蕭元慎搖了搖頭,“看來孤跟這金鱗門註定無緣。”
黑袍人一怔,旋即心中明悟,低聲道:“三殿下估計也不會再參加考核了。”
蕭元慎淡笑道:“老三那傢伙,膽子可比孤小多了。”
“霸王殿下可能也會很為難。”黑袍人低笑道。
蕭元慎笑道:“最多不爽,霸弟肯定是要參加的,現在他最想要做的一件事,已經不是加入金鱗門了。”
黑袍人秒懂,霸王蕭元霸,一向以武道妖孽著稱,從小到大,從未敗過。
這次敗給李素,若是無法洗刷恥辱,以後極有可能會演變成心魔。
…
小鎮客棧。
趙玉鼎的聲音忽然響起,傳進了每一間房,這嚇到了某個女人。
燕緋煙。
她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身子差點直接癱軟。
躺在床上的李素,已見過大風大浪,臉色還算平靜。
“玉泉靈鏡,驗明正身?”他輕語,心有不解,在這之前,並未聽說過玉泉靈鏡。
燕緋煙趴在李素身上,好一陣才冷靜下來,低聲道:“據奴家所知,一直有傳說,金鱗門有一面靈鏡,能夠看清一個人的過去。”
“看清過去?”李素一怔。
燕緋煙微微頷首,補充道:“據說,還能看清血脈。”
“看清血脈?”李素睜大了眼睛,心跳的有點快了。
燕緋煙想了想,小聲道:“奴家覺得,這可能是針對那三位大乾皇子的。”
李素冷靜下來,不動聲色地道:“繼續說。”
“上一代金鱗門,大弟子是武起,大乾皇族和武氏之間,趙玉鼎顯然會更加偏愛於武氏。”燕緋煙分析道,“在傳說中,玉泉靈鏡是能夠看透過去和血脈的,這對於任何一名皇子來說,都是絕對不敢輕易嘗試的考驗。”
“你是想說,他們可能不是那位皇帝陛下親生的?”李素眉梢輕挑。
燕緋煙一呆,旋即一臉無語,吐槽道:“奴傢什麼時候這樣說了?”
說著,忍不住補充道:“乾皇實力很強,他只需給孕期的妃嬪稍一把脈,就能確定懷孕的時間。
出錯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這樣啊…”李素想了想,說道,“你是想說,皇子們的過去都見不得人?”
“也不是見不得人。”燕緋煙解釋道,“像蕭元承、蕭元慎這種皇子,他們無法確定玉泉靈鏡能夠照出什麼,對於加入金鱗門的慾望也不是很大,不會捨身犯險的。”
李素懂了,輕聲道:“蕭元霸不一樣,他以武見長,暗地裡可能沒那麼多謀劃。”
燕緋煙點了點頭,說道:“這第一關,估計會刷掉七成人。”
“七成?”李素眉梢輕挑,笑道,“這麼多人的過去,都見不得人嗎?”
燕緋煙腦袋微歪,瞧著身下的李素,似笑非笑地道:“你呢?”
“我?”李素心頭一跳。
燕緋煙臉頰微紅,忍著羞澀,低聲道:“若是那靈鏡真能照出過去,那咱們現在做的事,可能都會在那靈鏡上留影…”
說到最後,燕緋煙聲若蚊音,羞恥難言。
“不至於這麼誇張吧?”李素心頭狂漏,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見不得人的事,要更多啊。
“誰知道呢?”燕緋煙嘀咕,瞧著李素,忍著羞澀,調侃道,“怎麼?你很擔心?”
李素盯著燕緋煙,冷笑道:“你不擔心?”
燕緋煙眨了下眼,臉頰再次泛起紅暈,小聲道:“如果僅是出現一些畫面,讓武瑤看到了,她肯定會更加信任我的。”
“她敢看嗎?”李素輕哼,心裡越發無法淡定,若是隻能照出他遇到妖姬古清妍之前的畫面,那還好;
自從她遇到妖姬古清妍之後,他的人生畫面,多半都屬於禁制級。
“她敢不敢看,奴家不知道,但是公子你,顯然是不願意讓人看到你的過去。”燕緋煙盯著李素,她發現這男人的心跳相比於之前,要快了不少。
李素一時無言。
有些事,真不能讓人看到。
比如他和妖姬古清妍在破廟的那一晚。
比如他成親的那一晚。
又比如田柒、紫影幫他煉靈之後的那段時間…
在他身上,不能為人所知的事情太多了。
“如果那靈鏡真能看透一個人的過去…”李素眉頭微皺,已在猶豫,到底還要不要參加金鱗門的考核。
“公子,你該不會是要打退堂鼓吧?”燕緋煙睜大眼睛。
“你繼續就好,別打擾我。”李素沒好氣。
“哦。”燕緋煙臉頰泛紅。
“……”
…
玉泉山半山腰,湖泊岸畔。
“看到過去…”月魁腦海裡直接浮現了她和李素相處的點點滴滴,面紗下的面孔,漸變緋紅,同時一顆心,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
此刻,她終於意識到,金鱗門考核的第一關,意味著什麼了。
“玉泉靈鏡…真能看到一個人的過去?”月魁盯著趙玉鼎的背影,驚疑問道。
羲娥看了月魁一眼,心中微動,知道月魁在緊張什麼了。
趙玉鼎瞧著湖面,微笑道:“那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月魁清冷道。
趙玉鼎一怔,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月魁,“怎麼?李素的過去有問題?”
“每個人的過去,都或多或少會有一些問題。”月魁臉色如常。
“你這考核,千萬別真弄巧成拙了。”羲娥掃了眼趙玉鼎,提醒道,“你看中的人,可能都有不願意讓人知道的過去。”
“如果連這第一關都沒能透過,那說明他們跟我金鱗門無緣。”趙玉鼎悠悠說道。
“最合適的人已經出現,如果你錯過了,你應該明白意味著什麼。”羲娥輕聲道。
趙玉鼎態度依舊,“如果他真是最合適的人選,自然會老老實實參加考核。”
羲娥蹙眉,看向月魁。
月魁盯著趙玉鼎的背影,沉吟道:“我想知道,玉泉靈鏡能夠看到的過去,是怎樣的?”
“無可奉告。”趙玉鼎搖了搖頭。
“如果李素不能成為金鱗門的弟子,一定是你金鱗門的損失。”月魁清冷道,“能夠跟他競爭的蕭元霸,在他手上,一拳落敗;武起的孫子武風雲,已經敗在他手上三次了。”
“我很期待,他來參加考核。”趙玉鼎微笑道。
“同行一路,我自認為還算了解他。”月魁盯著趙玉鼎的背影,認真說道,“如果他認為玉泉靈鏡會窺探到他的隱私,他絕對不會參加你這第一關考核。”
趙玉鼎提了下魚竿,魚鉤上的魚餌掉落進湖,“如果他不願,那隻能說明他和我金鱗門無緣。”
說著,輕輕下放魚竿,空著魚鉤繼續垂釣。
“先回去吧。”羲娥輕聲道,她知道月魁在擔憂什麼。
“武戩已經向世人證明,即便不加入你金鱗門,他仍舊可以立於武道絕巔。”月魁冷笑道,“如果金鱗門再錯過李素,你金鱗門可就真要走下坡路了。”
說完,轉身就走。
“小玉鼎。”羲娥瞥了眼趙玉鼎,“你好好想一想,當初元掌門收你的時候,若是讓你經歷這種考驗,當時的你,還願不願意加入金鱗門?”
“……”
趙玉鼎盯著湖泊,輕聲道,“自有願者上鉤。”
說著,他提起魚竿,魚鉤上鉤住了一條三寸長的小魚兒,臉上露出些許笑意。
掃了眼湖底四處遊蕩的大魚,一時又沉默了。
下山路上。
羲娥、月魁兩人周圍,瀰漫著一層無形的真氣。
“你是擔心李素參加考核,你和他之間的事,可能會暴露?”羲娥低聲問道。
月魁搖了搖頭,輕聲道:“我擔心的,是他會為了我,放棄參加金鱗門的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