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問道:“賢婿,你有什麼想法?”
陸玄直接道:“這一次和呂布交戰,擊敗呂布後,繳獲的戰馬,以及俘虜的呂布諸將,我希望歸我掌握。”
曹操皺眉說道:“賢婿,你這就不妥了。”
陸玄道:“岳父,按照正常的情況,的確是誰繳獲,歸誰安排。只是,我為難啊。”
曹操不動聲色。
你為難?
你小子怕是嘴上為難,心頭又是一個想法。
曹操識破了陸玄的套路,敷衍道:“賢婿,你剛到兗州,不知道我的處境多麼的艱難。陳宮串聯整個兗州的人反叛,現在的我,要兵沒有兵,要糧食沒有糧食,要武器沒有武器,我也為難啊。”
陸玄眨了眨眼,問道:“岳父怕是騙我的嗎?”
曹操理直氣壯道:“我騙你做什麼,我的話句句屬實,我剛從徐州回來,只剩下鄄城一地,局勢已經是危如累卵。”
陸玄說道:“岳父的話,有些不對啊。我聽說,岳父還有範縣和東阿縣,這都是岳父的糧倉,是一直屯田的區域。而且,鄄城內的武庫也在。再加上岳父從徐州回來,精銳都在,實力絲毫不受影響,怎麼會為難呢?”
曹操面頰抽了抽。
好傢伙。
陸玄這小子,把他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簡直比他都更瞭解。
陸玄早早的,就安排人瞭解兗州的情況,奸詐得很。
這廝,不能小覷。
曹操神色如常,沒有絲毫的流露,理直氣壯的道:“賢婿,我的精銳還在,也還有些糧草。可是兗州全境背叛,我手中的這點糧草,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陸玄說道:“岳父,我也沒讓你大批的給糧,僅僅是保證麾下士兵的伙食而已。畢竟,我帶著大軍來馳援,岳父這點糧食都不給嗎?”
“當然要給。”
曹操篤定回答。
陸玄聳了聳肩,繼續道:“我沒有要求岳父給什麼,只要呂布的將領和部分戰馬,而且這還是建立在能擊敗呂布的前提下。如果不能擊敗,我什麼都得不到。”
“我的麾下,沒有夏侯惇、夏侯淵將軍這樣的騎將,才希望撈幾個騎將回去。”
“如果岳父願意把夏侯惇將軍、夏侯淵將軍,借給我一兩年,替我培養騎兵,操練騎兵,這一次圍剿呂布,我一絲一毫都不要,全部交給岳父。”
曹操搖頭道:“那不行,元讓和妙才是我的左膀右臂,不能離開兗州。”
陸玄說道:“岳父不支援我,又不給好處,這事兒讓人心涼。我所求,只是一點騎兵。有了將領,有了戰馬,我就可以訓練出騎兵來。”
“岳父,我也是有些家業的人,也算是一方諸侯。”
“如果連丁點的騎兵都沒有,豈不是丟人嗎?而且我麾下的將領,連騎馬都不會,傳出去更是笑話。我丟人了,一說是岳父的女婿。人家一聽,咦,曹操的女婿,竟然這麼弱,這麼廢物嗎?豈不更是丟了岳父的臉面。”
曹操聽得手都握緊。
他想打人了。
陸玄的臉皮簡直比他更厚。
你陸玄丟人,關我什麼事,我在兗州,你在揚州,人家可不會說我怎麼樣。
曹操只覺得太陽穴突突。
他倒不是憤怒,就是覺得這傢伙賴皮,臉皮賊厚,讓他很無奈。
曹操還是沒有鬆口,說道:“賢婿,你賣慘太假了。你的將領,還有不懂騎馬的人?”
陸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道:“岳父沒去過南方,不知道南方的情況。南方到處都是水網,到處是水塘,出行的時候騎馬不怎麼方便,許多人都不騎馬。”
“而且,南方也沒有牧場,極度的缺少戰馬。”
“揚州地方上,有一個縣令,忽然有一天,他上街巡查,碰到了一個騎著馬的人。這匹馬陡然嘶鳴起來,聲音洪亮,縣令聽到後直接嚇蒙了,癱倒在地上,屁滾尿流。”
陸玄問道:“岳父,你猜他怎麼說?”
曹操問道:“他怎麼說的?”
陸玄無奈道:“這傢伙竟然說,這哪裡是馬,分明是老虎才對。岳父,你聽聽,我南方因為缺馬,竟然有這樣的人,簡直宛如蠻夷,太讓人失望了。”
“哈哈哈……”
曹操忍不住笑了起來,問道:“賢婿,你該不會騙人吧。”
陸玄感慨道:“南方不像是北方,北方時常發生戰事,騎兵縱橫,來回廝殺,所以人人都知道戰馬。可是南方偏居一隅,雖然有賊匪,都是小打小鬧,武備鬆弛。”
戲志才、荀彧等人,也在打量著陸玄。
一個個眼神肅然。
陸玄嬉笑怒罵間,緩和了氣氛,也拉近了關係,更是透過賣慘博取同情。關鍵是,陸玄的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你是岳父,陸玄又誠心誠意來幫忙,一連串的原因疊加,還真不好拒絕。
曹操眼眸微眯著。
他思索了一番,如果能拿下呂布,給陸玄也沒什麼。
他如今需要陸玄的幫忙。
曹操想清楚後,輕笑起來,說道:“好,這事兒我同意了。”
陸玄頓時笑了起來。
有了允諾就好。
張遼和高順都是呂布麾下的大將,如果這樣的人挖過來,對他的人才構架,又能進一步完善。
果然,好岳父啊。
陸玄臉上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看了眼所有人,說道:“岳父,當著所有長輩的面,當著文若先生、公達先生、仲德公等人的面,您不能反悔。”
荀彧、荀攸和程昱等人,都相視一望。
陸玄這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曹操意味深長的看了陸玄一眼,笑道:“我曹操還是要臉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陸玄微笑道:“多謝岳父,這樣一來,我這趟北方之行,就圓滿了。不瞞岳父,我這次來兗州,一方面是篤定岳父能贏。另一方面,是想撈點呂布的騎兵和將領。我呢,就這點心思,沒有其他的想法。”
曹操又端起酒杯,說道:“來,來,繼續飲酒。”
陸玄再度回敬。
曹昂站起來,他看向陸玄的神色,誠摯道:“妹夫,我敬你一杯。上次我離開廬江郡,你提醒我小心袁術,可是,我自以為是,沒放在心上,以至於被袁術伏擊。多虧你安排太史慈救援,否則,我就陷入絕境了。”
陸玄微笑道:“兄長客氣,這是我該做的。都是一家人,難道我看著你被袁術襲擊嗎?不過說到袁術,兄長放心,我已經替你報了仇。我,誅殺了袁術。”
曹操看向陸玄,眼神幽深。
陸玄在他的面前,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一副憊懶無賴的模樣,可是,說滅袁術,就直接滅了。
殺伐決斷,很是兇狠。
夏侯惇、夏侯淵、曹洪等武將,看向陸玄的眼神,也更加的忌憚。他們都和袁術打過交道,知道袁術的情況。
袁術雖然廢物,可是,袁術的麾下還是有精銳的。而且袁術盤踞的壽春城,城池堅固,易守難攻,不是那麼容易攻打的。陸玄輕易滅了袁術,的確不簡單。
這一刻,無人再輕視陸玄。
甚至陸玄先前說,南方武備鬆弛,所有人都扔到了腦後。
你武備鬆弛,能滅袁術嗎?
哄鬼去吧。
曹昂看向陸玄的眼神,充斥著感激,讚歎道:“妹夫為我報仇,兩個字——仗義。我在這裡,謝謝你。”
陸玄謙虛道:“兄長客氣,這是我該做的。”
曹操聽得面頰抽了抽。
他的這個兒子什麼都好,有能力也能打仗,文官武將都認可。
唯獨心思太單純。
不夠腹黑,臉皮也太薄。
陸玄這廝挺好的,可惜不是他的兒子,只是女婿。曹操收起心思,他也有些好奇,問道:“賢婿,你怎麼滅掉袁術的?而且,什麼時候滅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