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玄回到驛館,見到糜芳和黃忠的時候,兩人都振奮不已,為陸玄感到高興。陸玄得到劉表的舉薦,擔任揚州牧,就意味著陸玄權勢大增。
甭管是朝廷任命,還是劉表舉薦的,只要成了揚州牧,身份就不一樣。
陸玄看著激動的兩人,笑說道:“看把你們激動的,揚州牧就是個身份,沒什麼好在意的。咱們的地盤,依舊只是廬江郡一地。”
糜芳興奮道:“主公,這不一樣。您成了州牧,身份更上一層樓。”
黃忠抱拳道:“恭喜主公。”
陸玄擺手道:“好了,高興一下就行。糜芳,你和蒯越、蔡瑁接洽,糧草和甲冑送走了嗎?”
糜芳振奮道:“回稟主公,卑職昨天和蒯越、蔡瑁接洽後,從晚上就一直忙碌。蒯越和蔡瑁安排後,他們回去了,卑職帶著人盯著,忙了一個通宵,所有的物資已經送走。”
陸玄心中鬆了口氣,笑說道:“辛苦你了。”
糜芳搖頭道:“不辛苦!”
他跟著陸玄,見證了陸玄的一點點強大,心氣兒十足。
陸玄吩咐道:“糧食已經送走,我們就沒必要再留下。明天上午,我向劉表辭行,離開襄陽。你們在襄陽,還有事情的,就各自安排一下。”
“卑職遵命。”
糜芳和黃忠齊齊回答。
兩人轉身就離開。
陸玄坐在書房中,思考襄陽乃至於荊州的情況,避免出現疏漏。在陸玄仔細覆盤的時候,敲門聲從門外響起,呂蒙推開門進入,稟報道:“主公,禰衡來了,他要見您。”
陸玄聽得笑了起來。
禰衡來了?
這傢伙在劉表的宴會上,丟盡臉面,淪為笑柄。
現在禰衡來見他,古怪!
陸玄想了想,吩咐道:“先晾著他,暫時不管。”
“喏!”
呂蒙轉身去通知。
陸玄坐在書房中看書,轉眼半個時辰過去,陸玄才讓呂蒙帶人進來。
禰衡進入書房,他神色憔悴,鬢髮散亂,見到陸玄的時候,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以頭叩地,高聲道:“禰衡,特來向陸太守請罪。”
陸玄輕輕一笑,說道:“你來向我請罪,不該負荊請罪嗎?光溜溜就來了,算什麼請罪,沒有誠意。”
禰衡愣了一下。
負荊請罪?
帶著荊條也就是一個形式,有必要揹負荊條嗎?
禰衡面皮薄,有些尷尬,可是他為了對付陸玄,還是忍了下來,開口說道:“陸太守需要我負荊請罪,請容許我,回去準備荊條背在身上,再來請罪。”
陸玄試探道:“禰衡啊,你我各有立場,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何必要請罪呢?”
禰衡腦袋磕在地上,屁股高高的撅著,給人極為誠懇的樣子。
“陸太守,我真是來請罪的。我年少輕狂,自以為是,得罪了陸太守,以至於落得現在的境地,這是我罪有應得的下場,一切都怪我。”
禰衡的聲音帶著顫音。
一副悲痛模樣。
陸玄淡淡道:“你來請罪,就是認識到了你的錯誤。怎麼現在,還稱呼陸太守?我現在,是劉荊州舉薦的揚州牧。”
禰衡面頰抽了抽。
陸玄屁事兒多,太麻煩。你這個揚州牧,沒有朝廷的任命,就是靠劉表舉薦而已。即使劉表舉薦也是在流程內,可是你算什麼州牧?
禰衡心頭憤懣,卻沒有表露絲毫,說道:“小人,拜見陸使君。”
陸玄笑道:“起來吧。”
禰衡一下激動了起來,覺得有了機會,問道:“陸使君是原諒我了嗎?”
陸玄眼神中有戲謔。
禰衡轉變這麼大,他好奇禰衡的意圖。
陸玄再一次試探道:“你主動求饒,我原諒你了。好了,回去吧。”
禰衡心中激動,高聲道:“陸使君,禰衡狂妄無知,以至於人人喊打,丟盡顏面。禰衡現在,已經無處可去。懇請陸使君收留。”
陸玄驚訝道:“你要歸順我?”
禰衡鄭重說道:“請使君收留。”
陸玄再一次琢磨了起來。
禰衡會幡然醒悟嗎?
換做是他,遭到無盡的羞辱,丟盡了顏面,一身的脊樑骨都打斷了。這樣的生死仇恨,不可能忘掉的,也不可能放下。一看到自己的仇人,就會想到發生的屈辱。
禰衡要報仇吧?
陸玄有了推測,繼續往下琢磨,如果只是禰衡一個人要報仇,單憑禰衡的能力,再給禰衡十年,都沒有任何機會。
“還有同夥嗎?”
陸玄一下想到了更多。
劉磐、崔鈞!
這兩個人,也是因為陸玄而丟盡了臉面的人。或許這些人,已經糾纏在了一起,意圖對付他。
陸玄只是猜測,無法確定,他看著眼前的禰衡,他可以拒絕禰衡,直接讓禰衡離開。只是這樣一來,隱藏在暗中的劉磐和崔鈞,就無法找出來,也不知道對方的意圖。
要把敵人一網打盡,將計就計是最好的安排。
陸玄思考的時候,禰衡心中惴惴不安了,他擔心陸玄拒絕。
禰衡心中忐忑,一旦陸玄拒絕,他就無法追蹤陸玄,無法確定陸玄的位置。
禰衡為了取信於陸玄,再次道:“陸使君,我的名聲臭了,劉表不要我,荊州士人鄙夷我。我在荊州,沒了立足之地。我現在生存都成問題,懇請陸太守,給我一個重活的機會。我一定痛改前非,不會像之前那樣自以為是。”
陸玄看著禰衡的模樣,挺著禰衡的話,愈發的篤定了禰衡別有所圖。他很快有了決定,沉聲道:“禰衡,你當真是要歸順我嗎?”
“願意,願意的。”
禰衡想都不想直接回答。
陸玄問道:“讓你做任何事情,你都願意嗎?”
“願意!”
禰衡再一次回答。
陸玄說道:“也罷,念在你誠心的份兒上,我給你一個機會。不過我要的人,必須能吃苦。如果這一點你都辦不到,就不稱職。”
禰衡道:“我能吃苦的。”
他願意忍辱負重,只要是能報仇,再苦再累都值得。
陸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吩咐道:“呂蒙!”
“在!”
呂蒙進入書房。
陸玄吩咐道:“禰衡現在為我效力,我同意了。你帶他去馬廄,讓他清掃馬廄這些。今天馬廄的清掃,就交給禰衡,其他人不得插手。”
“喏!”
呂蒙點頭回答,看了禰衡一眼,擺手道:“走吧,隨我來吧。”
禰衡站起身,再次向陸玄行了一禮,跟著呂蒙離開。
禰衡到了馬廄中,看到馬廄內到處的馬屎,看到了混亂的馬廄,聞著刺鼻的味道,心頭無比的糟心,甚至於胃裡面也萬分的難受。
呂蒙吩咐道:“這裡有三個馬廄,全部清掃乾淨。”
“是!”
禰衡答應了下來。
他拿起掃帚,開始清掃馬廄,只是他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驟然清掃馬廄,聞著刺鼻的味道,一開始還能忍,沒過多長的時間,禰衡就忍不住,張嘴哇的一聲,就吐了起來。
呂蒙嗤笑一聲,他沒有管禰衡,直接回到書房中。
呂蒙神色嚴肅,拱手道:“主公,禰衡掃馬廄去了,已經是吐了。這廝和咱們仇恨深重,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他歸順主公,絕對別有用心。主公,咱們沒必要收下他,把他攆走算了。”
陸玄笑道:“攆走了禰衡,怎麼對付他背後的人?你把周泰喊過來,我要做一些安排。”
呂蒙轉身去通知。
不多時,周泰進入書房中,抱拳道:“主公。”
陸玄遞了一封書信給周泰,吩咐道:“你安排一個士兵,火速把這一封書信交給甘寧。”
“遵命!”
周泰點頭回答。
他急匆匆去安排了。
陸玄的眼中,流露出期待神色。他倒要看看禰衡這些人,能有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