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襄陽城,籠罩在一片茫茫白霧中。
陸玄早起晨練的時候,周圍的可見度不高,只有一丈遠。今天早上的晨練,多了一個黃忠。陸玄、周泰和黃忠一起練武,呂蒙依舊苦哈哈的早讀。
晨練結束,陸玄和黃忠、周泰、呂蒙吃了早飯,就準備往州牧府去。
這時候,東邊的天際,紅日浮現,金燦燦的朝霞灑落,驅散白霧,天氣很快就明媚了起來。當陸玄他抵達的時候,更是霞光萬丈。
陸玄下了馬車,帶著周泰和呂蒙朝州牧府走去。
大門口,劉琦身穿錦袍,頭戴玉冠,腰纏玉帶,丰神俊朗。他和陸玄相比較,還是差了那麼一丟丟,可是劉琦和其他人比,已經算是鶴立雞群。
劉琦看到陸玄,柔和的臉上瞬間浮現出歡喜的笑容。
他和陸玄是相見恨晚,昨天陸玄又帶著張仲景救了他的父親,對他更有了大恩。雙重原因下,劉琦看陸玄,簡直比看自己的親弟弟都更加的親切。
劉琦大步迎了上來,拱手道:“賢弟。”
陸玄說道:“兄長。”
兩人靠近後,劉琦直接說道:“父親說,讓你和我迎接客人。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當然,來者是客,你也算是賓客。你如果不願意,那就罷了。”
“我當然願意。”
陸玄沒有猶豫,直接答應。
單純以賓客的身份,劉表讓陸玄接待客人,肯定不妥當。可是陸玄在劉表的面前,是以晚輩的身份,雙方關係親近,所以劉表的安排,其實是給陸玄造勢。
在大門口迎接人,是假借劉表名頭的機會,陸玄求之不得。有了這一層關係,陸玄回到了揚州,也有幫助。
畢竟,劉表是有威懾力的。
劉琦站在陸玄的旁邊,語氣中透出歡喜,說道:“賢弟,今天來的人會很多,有長沙太守張羨、江夏太守黃祖,還有鹿門山的龐德公、司馬徽,以及諸多的名士。你要招攬人才,好好迎接這些人,這是你的機會。”
陸玄說道:“兄長的提點,我記下了。”
兩人交談著,沒一會兒,侍從高聲道:“江夏太守黃祖到。”
陸玄循著聲音看去。
一輛馬車在街道上停下,一個三十開外的中年人走下來。
赫然是黃祖。
黃祖國字臉,頜下一副虯髯,身材頎長,孔武有力。他出身江夏黃家,是江夏郡的豪。劉表立足荊州後,黃祖擔任江夏太守,一直鎮守江夏郡。
黃祖眉眼銳利,大步走了上來。
劉琦迎了上去,拱手道:“劉琦,見過黃太守。”
黃祖道:“見過大公子。”
劉琦擺手指著陸玄,介紹陸玄的身份,說道:“陸賢弟今天,得了父親的安排,專門迎接賓客。”
黃祖有些詫異,沒想到劉表這麼重視陸玄,他微笑著道:“陸太守真是年輕有為。”
陸玄道:“黃太守過獎了。”
黃祖沒有逗留,直接進入了府內。
劉琦和陸玄繼續迎接客人,每一次來人,劉琦都會介紹陸玄的身份,再專門說劉表安排陸玄接待。陸玄看到劉琦不厭其煩,心中頗為感慨。
劉琦為人其實不錯。
就是單純了些。
在某些方面來說,這是極好的人。
“劉磐到。”
高呼聲再次傳來。
劉磐大步走來,他不到三十歲,身材高大,眼神銳利,極為剽悍。一眼看去,就是一員驍將。他在長沙郡的時候,帶著黃忠等人剿匪,短短時間內賊匪絕跡,立下了赫赫功勳。
劉磐是比較善戰的人。
他走到大門口,劉琦主動行禮,介紹了陸玄後,劉磐眼神看過來,落在了陸玄的身上,審視一番,問道:“你是陸玄?”
“是!”
陸玄直接回答。
他察覺到了劉磐的敵意,而且劉磐的眼神,很是不善。
劉磐冷笑道:“陸玄,好自為之。當心在襄陽馬失前蹄,丟了性命。”
說完,劉磐大步就進去。
劉琦皺起眉頭,說道:“劉磐為人挺豪爽的,怎麼見到賢弟,是這樣的態度?莫非賢弟招惹了劉磐?”
陸玄心中思考著,他想到了黃忠。
他和劉磐沒有矛盾,唯一的問題,就是黃忠為陸玄效力,現在到了陸玄這裡任職。
陸玄想明白後,直接道:“沒什麼,或許是劉磐賦閒在家,心頭鬱結,要發洩心情,所以這樣說話。”
劉琦聽得迷惑。
劉磐是這樣的人嗎?
他怎麼不知道。
劉琦搖了搖頭,沒去多考慮,和陸玄繼續迎接,陸陸續續又進入許多賓客。
“崔鈞到。”
又有喊話的聲音傳來。
陸玄看到身穿博領大衫,外罩一件大氅走來的崔鈞,站在門口不動,說道:“兄長,不用介紹我,我和崔鈞認識,而且有矛盾的。”
劉琦點頭答應,迎接了崔鈞後,擺手請崔鈞進府。
崔鈞卻沒有進府,目光落在陸玄的身上,嘲諷道:“陸玄,你是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湊,有事沒事都要蹭一蹭。你去鹿門山也就罷了,現在連劉荊州的壽宴,都跑來大門口蹭熱鬧。”
“我都不知道,該說你是禮賢下士,不放過任何一個招攬賢才的機會,還是說你臉皮太厚,完全不顧主人家的心思,就跑到大門口來站著。”
陸玄淡淡道:“崔鈞,有本事你來門口接待賓客。你覺得,叔父會讓你來嗎?”
崔鈞大袖一拂,冷笑道:“誰知道你,是怎麼去巴結求來的?”
“住嘴!”
劉琦率先呵斥。
他雖然是好說話,性格柔和,可是劉琦重感情,也更珍視和陸玄的情誼。
陸玄是父親安排來的,也是父親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好友,不能被人欺辱。
崔鈞是名士,那也不行。
劉琦大袖一拂,沉聲道:“崔先生,陸賢弟和我迎接賓客,是父親直接指定的。你如果有異議,無法接受,我只能請你離開,我劉家不歡迎你。”
崔鈞面色陡變。
這是劉琦嗎?
軟弱的劉琦,竟然敢呵斥他?
他瞪大了眼睛,聲色俱厲的說道:“劉琦,你這個不懂事的小娃娃,對待劉荊州的賓客,就這樣不懂禮節嗎?劉荊州禮賢下士,到你這裡,就跋扈猖狂,不把任何士人看在眼中。”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陸玄這樣厚臉皮的人走得近,以至於被陸玄帶壞。我勸你,和陸玄劃清界限,避免影響到劉荊州的清譽,避免影響到劉家的清譽。”
劉琦怒道:“崔鈞,州牧府容不得你撒野。”
崔鈞大袖一拂,拔高了聲音,說道:“看樣子劉荊州禮賢下士的名聲,今天要毀於一旦。也罷,不參加就不參加,我離開就是。”
他作勢就要離開。
只是,崔鈞走得很慢,他篤定劉琦不敢生事的。如果在這個場合,劉琦針對他,會影響到劉表的生辰。
劉琦看到這一幕,真的遇到事情了,他有些遲疑,心中有顧忌。
“跳樑小醜,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麼,要走就走啊,也沒有攔著你。你兩條腿瘸了,還是因為骨頭軟走不動啊?”
陸玄直接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