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兇手不能是個傻瓜蛋兒吧？
就算當時二太爺沒有嚼，直接把腳趾死生吞嚥下去的，可他之後又活了這麼多年，早就給消化掉了。
兇手剖開了二太爺的肚子，又把裡面的腸子翻爛，可能只是一種象徵意義的報復。
就像是那個人切掉了老太爺的那玩意兒一樣。
由於二太爺的屍體腐爛得比較厲害，梁垣雀一時難以分辨內臟被攪爛的時間。
讓小林子回憶一下，還是跟剛才一樣，沒覺得整個墳地有什麼跟下葬時不同的地方。
梁垣雀盯著坑裡的棺材，腦袋飛速地轉著，突然就想明白了為什麼這兩具棺材都埋得這麼淺。
心中有猜想之後，他立馬就對小林子說，
“下面幾位少爺，也是埋在這邊的對吧？”
小林子點點頭，“是，咱們現在就挖嗎？不把二太爺先放回去？”
梁垣雀一把奪過鏟子來，“改策略了。全都挖出來，最後一起埋回去。”
小林子給他指了二少爺的墳包，旁邊兩個是他的妻子和兒子。
當年他們父子倆接連離世，二少夫人一時受不了打擊也跟著去了，二少爺一房絕脈。
梁垣雀一鼓作氣把幾個墳包都挖了開來，果然還是跟之前一樣，棺材都埋的非常淺。
而且奇怪的是，附近很多地區都流行夫妻合葬，林家的祖墳裡也出現了明顯合葬的大墳包，但二少爺跟二少夫人卻是分開埋葬的。
他們之間的死亡時間相隔也不遠，感覺上沒道理啊。
梁垣雀撬棺材的手法經歷了之前的複習之後，是越來越熟練，飛快的就撬開了棺蓋，跟小林子一起開啟了棺材。
棺材裡的屍體，腐爛程度跟二太爺差不多，但臉部的腐爛要比身上更嚴重。
“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梁垣雀看向小林子。
小林子忍著恐懼跟噁心觀察了屍體一番，對著他搖搖頭，
“除了爛了之外，好像沒什麼問題。”
梁垣雀不會百分百信任他的話，自己伸手去撥弄屍體觀察，這一看果然發現了問題。
屍體之所以臉部腐爛程度更甚，是因為他的臉部被利器劃爛了。
尤其是嘴巴，一整個被撕岔了。
老太爺和二太爺的屍體狀況，都能跟他們先前的行為對上，那二少爺被人劃了臉撕了嘴，又是為什麼呢？
人與人之間罵架的時候，經常會威脅嘴賤的人，說要把你那張臭嘴撕爛。
而這個幕後兇手，是把威脅實際踐行了。
看來二少爺生前是因為嘴賤，亂說過話，得罪了兇手。
梁垣雀翻了翻他已經腐爛的不成型的傷口，腦中思緒又一轉。
一定是因為說錯了話得罪人，也可能是因為無意間吐露出過什麼秘密。
兇手在這些屍體上所做的一切行為都是一種象徵意義的“復仇”。
他殺這些人都有必要的意義，做出這些行為也一樣有必要的意義。
梁垣雀又依照之前的手法，挖出了孫輩的大少爺，和二少奶奶。
這兩個人的棺材也埋得挺淺，但比二太爺跟二少爺強不少，跟老太爺差不多。
掀開棺蓋之後，發現他們的屍體的確是沒有異樣，就是死亡後的正常腐爛。
二少奶奶生前是自縊而亡的，脖頸處還留有痕跡。
梁垣雀觀察了一下，發現確實自縊，不是被別人勒死的。
這下，他對自己剛才的判斷產生了稍微的懷疑。
剛剛電光火石之間，他想到了林家的幾具棺材為什麼埋的這麼淺。
那是為了方便之後有心人來像他一樣，撬開棺蓋，在屍體上動手腳。
如果是深埋的話，處理屍體就要更費時間，也許會增大暴露的風險。
於是他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繼續挖棺材，但挖出來的二少爺一家都是淺埋，卻只有二少爺一具屍體上被動了手腳。
當然，這也可能是他們一家是差不多時間下葬的，為了不引起懷疑，就把其他人也都進行淺埋。
梁垣雀又看向小林子，對方還是一臉“我真的什麼都不清楚”的表情。
“你以前沒有參與過別的喪事嗎？”梁垣雀問他。
“啊，您要說著的話……”小林子想了想，
“過去我是個孩子，按照不規矩不會參與，後來我長大之後就進了林家，唯一參加過的，也就是林家這幾位主子的喪事了。”
嘖，聽上去倒是合情合理，看來從小林子這裡是打聽不出多少玉鎮當地的喪葬文化了。
梁垣雀想了想，乾脆自己親自驗證一下，就拎著鏟子在墳地裡，隨便找了一個林家先輩的墳包。
眼看他就要下鏟子，小林子慌了，趕忙上前來阻止，
“梁先生，你這是幹啥呀？那都是先人的墳，跟您要看的沒關係！”
梁垣雀懶得跟他多說，就叫了莊佑傑一聲，
“莊少爺！”
莊佑傑在一邊吐了一陣兒，此刻正休息呢，；梁垣雀一叫他，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衝上前來拉住小林子。
“哎呀，你就別管了，過會兒都埋回去，跟以前沒差的！”
小林子看上去是個死心眼兒，依舊不同意，“不行，可使不得啊，老夫人會找我麻煩的。”
“哎呀，那邊我們去頂著，”莊佑傑把他拉開，“但你要考慮清楚，耽誤了梁先生驅邪做法，老夫人才是真的不會輕饒你！”
莊佑傑想著從前見過樑垣雀威脅人的模樣，對著小林子瞪了瞪眼。
在小林子看不見的背後，梁垣雀衝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莊佑傑控制住小林子之後，梁垣雀就爭分奪秒的掄起了鏟子。
小林子看他已經動手，知道自己阻攔也沒用了，喪氣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個墳包，梁垣雀挖的時間幾乎超過了之前一倍，兩個膀子掄得都痠痛了，底下還是泥土。
直到一旁堆起了一個高高的土堆，手裡的鏟子才勉強挖到硬物。
這還是梁垣雀挖到後面，為了能儘快挖通，把坑越挖越小，才能在兩隻胳膊累掉之前，挖到棺材。
如果按照之前所挖的坑洞標準，估計得他們三個人輪班才行。
梁垣雀把鏟子往地下一插，氣喘吁吁地看著自己剛剛挖出來的深坑。
看吧，這其他的墳包，不是正常深度的坑嗎？
怎麼從老太爺開始，林家的棺材就埋的這麼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