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天氣太過燥熱,哪怕頭頂就有個電扇在轉,童婉畫還是覺得太熱了。
熱氣撲在耳朵上,她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我吃完了。”
說畢端著餐盤一溜煙就跑了。
秦陽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記得小青梅小時候還沒這麼容易害羞的。
現在動不動就逃跑。
不過……
似乎也挺不錯?
“陽哥?陽~哥~?”
秦陽一扭頭,就看見方英俊正擠眉弄眼地看著他。
“……說人話。”
“咳咳,陽哥,你不是討厭班長嗎?怎麼突然……”
“誰說我討厭她了?”
秦陽實在不理解。
要說小青梅誤會也就算了,怎麼方英俊也這麼說?
“你不討厭?”
方英俊像見了鬼,“那這三年我怎麼都沒見你和班長說過幾句話?”
秦陽反問:“我和別人說話多嗎?”
方英俊想了想,好像也是。
陽哥是高冷校霸,也就和自己說話最多。
這樣一想,他還挺自豪的。
可是,那他怎麼會覺得陽哥討厭班長的?
“胖子,你瞭解那個吳昕嗎?”秦陽突然問。
方英俊正驕傲著呢,一聽這話,立馬道:“陽哥,這你就小瞧我了吧,我外號可是包打聽!”
“走吧,說說你瞭解的。”
秦陽端起餐盤,收回目光。
他剛剛看到那吳昕邊吃飯邊在玩手機,似乎是在和誰發訊息。
如果是聊天也就算了,如果是別的……
他得了解更多才行。
方英俊一邊走,一邊竹筒倒豆子般都說了出來,
“吳昕她啊,家裡有點小錢,聽說是做生意的,不過在咱們學校,也就排箇中遊。成績的話……好像還行,畢竟聽說班長一直都有幫她補課,你也知道,班長的成績和能力,數一數二!”
“別的她沒什麼突出的,不過她朋友挺多!整個年級認識的人不少,而且關係還都挺好的!”
“像今天跟著她來的那兩個,估計就是她新認識的,我記得是國際班的。不過她最好的朋友,應該是班長吧?好像班長和她初中就是同班同學。”
“但是吧——”
方英俊突然壓低了聲音,
“我總覺得她和班長關係不對勁!”
“班長不是我同桌麼?我經常看到下午放學的時候,吳昕來找班長要作業抄!態度還不怎麼樣!”
秦陽皺眉:“還有這事?”
“對啊!有一次班長放學前作業還沒做完,我聽到吳昕在那說‘哎呀婉畫~就這麼點作業,你怎麼還沒做完呀~’。”
方英俊學得惟妙惟肖,秦陽卻笑不出來。
其他事他都大概瞭解,但抄作業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難怪每節課課間小青梅都在寫作業。
他還以為她是為了儘快做完好有時間複習。
沒想到竟是因為吳昕。
“嘿嘿,陽哥,你是不是要追班長?”
方英俊實在是憋不住了。
這問題他早就想問了。
一上午下來,秦陽和童婉畫說的話,比平時一天說的都多。
要說不是在追人,他死都不信!
然而秦陽卻嚴肅道:“別瞎說,你陽哥我眼中只有學習。”
這種事情一不好就要被拿來當典型。
他是無所謂,但他可不希望小青梅被指指點點。
學習這倆字太嚇人,方英俊一下子就忘了之前的問題。
他嚇得跳開好一大步:“陽哥,今天太陽該不是打西邊出來的吧?你竟然真的要好好學習了?”
他承認,秦陽今天語文課上是很牛嗶,但他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要開始讀書了。
這比他喜歡班長還要離譜!
“學習不好嗎?”秦陽反問。
“也不是不好,但是都高三了啊。”
“就是因為高三,才更要學啊,胖子,你現在開始還來得及。”
秦陽苦口婆心,方英俊則連連往後退,
“不了不了不了!陽哥,你就饒了我吧,我就是那爛泥扶不上牆,其實我叫方阿斗!”
秦陽:“……”
不就是學習?至於這樣自己罵自己?
但秦陽可不會這樣就放過他。
上輩子方英俊和他就像難兄難弟。
兩人都沒考上大學,高中畢業沒幾年,方英俊就落了個家裡破產,被高利貸打斷腿的下場。
當時秦陽自己也掙扎在溫飽線,沒法接濟他,等後來他發達了,方英俊卻已經不見蹤影。
聽說是去了外地,也有人說成了乞丐。
總之兩人再也沒有聯絡。
所以這輩子他可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好兄弟墮落下去。
他得讓方英俊也好起來才行!
不過看方英俊這態度,他得換個方式才行啊。
兩人胡吹亂嘮地回了班級。
秦陽一眼就看見了童婉畫。
她正端端正正坐在課桌前,一筆一劃地寫著作業。
秦陽使了個眼色:“去,按剛剛說的。”
“得令!”
方英俊一屁股坐到了秦陽的位置上。
而秦陽則拿起還沒補完的作業,繞了個圈,坐到了童婉畫的旁邊。
“嗨,班長,中午好!”
童婉畫被驚得手一抖,筆下的字就寫歪了。
“中,中午好。”
她也打了個招呼,然後便從文具袋裡拿出塗改液。
字寫歪了,只能塗掉重寫。
然而搖了好幾下,塗改液裡的鐵塊和塑膠外殼撞擊得噼裡啪啦的,但就是不出來。
怎麼回事?
用完了嗎?
她記得才買不久啊。
還有,秦陽怎麼坐這了?
這不是他的位置呀。
而且……他怎麼一直看著她這邊呀?
他都看到了?
好窘……
童婉畫越搖越急,可那塗改液就像是和她作對似的,死活擠不出來。
秦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乾脆將塗改液抽了過來。
“我幫你。”
他仔細看了下,原來是塗改液的前端被堵死了。
他將硬化的部分揉掉,又搖了搖,直接幫她把那個字塗掉。
“好了!”
秦陽回了原位,發現小青梅正抽出一張餐巾紙遞了過來。
“怎麼了?”他問。
童婉畫指了指他的手:“你的手弄髒了。”
秦陽低頭一看,手指上確實沾了些塗改液。
“沒事,過會兒就沒了。”
“可久了就更難弄掉了。”
童婉畫很堅持。
她曾經也將塗改液弄到手上過,最後搓了半天,手都快搓破皮了才洗掉。
可疼了。
她不想秦陽也這樣疼。
秦陽知道小青梅有多倔。
他剛要接,卻又幹脆將手伸到她面前。
“要不,班長幫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