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雖喜色難掩，卻依舊理智，“看過貨了嗎？”
男人點頭，“下官瞧了一柄，堪稱劍中極品！”
戰王勾起唇角，眼底盡是鋒芒，“帶兩個知根知底的過去，所有的貨，本王全都要了。”
男人面上為難，像是在猶豫。
戰王瞧見，沉聲問他，“莫要吞吞吐吐的，有話直說。”
男人垂首，低聲道，“王爺，若是大量購入，賣家就要求見幕後主子了。”
“見本王？”戰王冷哼一聲，眼神輕諷，“他也配？”
男人垂首，低聲道，“王爺，還請您以大局為重！”
戰王聞言，垂下眼皮，思索片刻，開口道，“你去安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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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誠候府
“夫人。”傅融站在廳內，低聲說著，“那人答應與我接頭了，地方定在霧青山北行一里地的茶莊內。”
方許抱著謝吟吟，擺弄著她的小手，聞言輕聲道，“那人沒起疑心麼？”
傅融面不改色，輕聲道，“夫人放心，那人的手下提出驗貨，屬下給他拿的是侯爺親賞的佩劍，接頭那人滿意得很。”
方許嘴角輕輕勾起，“很好，往下的事便不用你操心了。”
“是，夫人若有令，儘管吩咐屬下。”傅融垂下頭，轉身離開了。
房門重新關緊，一側的方瀾才幽幽開口，“想不到他竟是這麼著急。”
“許是在人之下，被壓得狠了。”方許捏著撥浪鼓，左右甩著，嘴角含著輕笑。
方瀾垂眸，輕嘆一聲，旋即說道，“對了，在你府上住了這麼久，我們娘仨也該走了。”
方許手一頓，狐疑的看向她，“姐姐是何處不舒心嗎？”
方瀾搖頭輕笑，“在你這裡，處處受尊重，怎會不舒心？”
“那為何不就此住下？”方許皺緊眉頭，低聲問道。
方瀾啞然失笑，嗔怪的瞧了她一眼，“越活越回去了是不是？”
“我領子攜女的住在你這裡，莫說旁人看了怎麼想，就單單是齊兒和長歌心裡都是忐忑的。”方瀾笑著望向她，柔聲道，“且兩個孩子大了，也總要有處自己的院落，才算傳承。”
“那……姐姐可是要去江南？”方許瞧著她，低聲道。
“非也。”方瀾眼含淡笑，聲音柔和，“原是我想不通，如今想明白了，你我是彼此在世上唯一的依靠，我不想離你那般遠。”
“外頭的宅子我已經叫嘉兒賣了，在京中西城買了座院子，與候府只差兩條街，雖說比不上你這裡，好歹是個三進的，夠用了。”
方許聞言，鬆了口氣，“姐姐能想通，願意與我在一處，我就放心了，日後在京中我們姐妹二人也能多幫襯。”
“沒錯。”方瀾含笑，“嘉兒找了人去收拾，如今院裡院外已經整潔了，可以搬進去了，我今日便就是來向你道別的。。”
“就隔了兩條街，什麼道別不道別的。”方許覺得好笑，抱著謝吟吟起身，“我隨姐姐一同去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著添置的。”
二人一同出門，沒用馬車，徒步去了新宅。
院子不算小，是規規整整的三進合院，粉牆黛瓦，花樹翻牆而出，瞧上去心情都鬆快了些。
方許抬頭，瞧見門邊上兩個燙金字樣，赫然是方家二字，不過瞧上去很是老舊。
“方家……”
方許輕輕抿唇，眼底漫起一抹笑意。
“這是我命嘉兒從老宅上搬下來的。”方瀾站在她身側，眼眸裡也帶著笑，“父親一生只有兩個女兒，如今又各自成家，他老人家病故，老宅無人再踏入，我便將此牌子撤了下來，掛在我這。”
“這也算是一種寄託吧。”方瀾輕嘆一聲，笑道，“我已為齊兒和長歌改了姓，日後，他們就是方家的孩子，代替你我，走下去。”
“只要牌子在，家就在，牌子在何處，何處便是我們姐妹的母家。”
方許眼眶發燙，聞言點點頭，低聲道，“脫離男子，女子亦能成家立業，無論生男生女，都是傳承。”
“你說的沒錯。”方瀾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我身為女子，不會厚此薄彼，女兒需要精養，往後長歌能拿到的，會與齊兒一般多。”
方許拍拍她的手，“姐姐是個開明的。”
“好了，你快隨我進去瞧瞧，我待會要上趟東市，給兩個孩子添置些東西！”方瀾拉著她，快步走進院中。
二人只粗略的瞧了瞧，就去了東市。
方瀾開啟購物模式，出手豪邁，不僅給家中兩個崽子買了許多東西，候府的孩子也沒落下。
跟在身後的三個丫鬟齊齊上陣，都只能勉強拿下。
“買這麼多做什麼？”方許指著白及，忍俊不禁，“瞧給我家白及累的，滿頭是汗！”
“孩子們不常出來，多買些東西帶回去！”方瀾招招手，叫來一個小二，塞給他兩塊碎銀子，揚聲道，“去尋個車來，幫我把這些東西都送到永誠候府，報一個許字，就有人收。”
店小二握著碎銀，欣喜若狂，止不住的點頭，“好嘞，小的這就去！”
“你這賠錢貨，我告訴你，今天要是唱不了，你就等著吃鞭子吧！”
幾人剛要離開，就聽到了一個男人的怒喝聲。
方許蹙眉，幽幽轉身，朝著聲源處瞧去。
不遠處站著一男一女，身後像是個暗門，女孩身材矮小，約莫七八歲模樣，瘦得厲害，皮緊緊扒著骨頭。
對面的男人則是大腹便便，胖的有些發圓，此時正指著女孩的臉罵著，唾沫星子橫飛，“當初買你，就是瞧你生了副好嗓子，哪成想身子這麼差，隔三差五就著涼變聲！”
“還有你帶來的那隻狗，煩人得很，再讓我瞧見它在園子裡亂逛，你給我等著！”
女孩像是怕得厲害，瑟縮著頭不敢出聲，唯恐愈發激怒男人。
“我告訴你，再賺不到銀子，老子宰了你的狗打牙祭！”男人朝著一邊啐了一口，罵了句渾話，轉身進了窄門，獨留下女孩一人。
直到男人走了，女孩才敢哭出聲來。
方許皺緊了眉頭，盯著女孩的背影愣神。
“那是梨園，是京中有名的戲院。”方瀾湊到她耳旁，小聲說著，“估計是個被家裡賣來著的。”
方許垂下眸子，輕聲道，“走，進去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