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回到清檯鎮幾月,之前忙著處理縣衙中的公務,如今得閒了,倒是才發現,還有一群“好漢”在。
面對周成的冷嘲熱諷,白龍皺眉道。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威龍幫其餘人無關。”
這是要一力承擔責任啊。
就這一點而言,白龍還真是情深義重。
可這用錯了地方。
“真真假假,本縣自然有所決斷,帶下去。”
寬袍大袖,穿在周成的身上,頗有幾分文人的風骨。
直到那些歹徒全部被帶走,周成望向李歲歲的目光深邃如海。
“你從一開始就是劍指威龍幫?”
不管是幫陸家和蔣旺,還是沉家,這些事情背後都是有威龍幫的影子在。
李歲歲恰好這幾件事情全部摻和進來了。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阿成哥哥,你會喜歡這份禮物的。”
李歲歲卻神秘的眨眼。
她走過去湊到周成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周成目光逐漸凝重。
“青州府的人會插手這件事情?”
“放心,哪怕皇上親臨,是非黑白也不會被顛倒。”
蘇夫人在青州府有門路,他也知道。
不過一個紡織坊管事,又怎麼能影響官府的決策呢。
周成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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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囑咐些李歲歲什麼,可對方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周成就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
“麻煩顧少爺了。”
周成躬身對著顧夷安行禮,顧夷安卻是側身躲開了這一禮。
對周成這試探,顧夷安但笑不語。
周成也沒有強迫,點頭後,離開了沉家。
至此,事情還沒結束。
李歲歲轉身看向沉若若,雖說李歲歲提前佈局,告訴了沉若若,可沉若若多少還是有點被驚嚇到的。
見到對方那蒼白的臉,李歲歲緩聲道:“你想親自報仇嗎?”
阿成哥哥還真聽貼心的沒有詢問謝家人的蹤跡呢。
“想。”
那謝家人竟然如此狼心狗肺,如果不是李歲歲等人,如今沉家已經是謝忱的囊中之物。
按照謝忱的算計,自己最後的下場也是痴傻一人。
如今事情敗露,對方還想殘殺沉家人,她怎能不恨。
李歲歲點了一下自己腰間的鈴鐺。
銅錢散開,七日蟬飛了了起來。
漂亮的翅膀晶瑩如血,在月光下煞是。
小七飛的不快,給眾人帶路著。
某一民房中,謝忱正在等待回信。
他的嘴角有一塊淤青,正是威龍幫的人乾的。
“兒子,我們不幹了,我們走吧。”
“那威龍幫的人不是好相處的,我怕他們對我們……”
謝母沒說完呢,就見到謝忱那陰鷙的眼神,愣住了。
“娘,我們不能走。”
他都算計到這一地步,為了得到威龍幫的幫助,他伏低做小,受盡屈辱,怎能就此放棄。
“快了,快了!”
他知道威龍幫的本事。
那些人一定以為將自己趕走就高枕無憂,實則自己也不過是威龍幫的一個棋子罷了。
今晚威龍幫出手,沉家完蛋了。
到時候自己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想到這裡,謝忱就激動起來。
眼裡陰暗的情緒在蠕動著,如同黑暗中見不得光的蟲子,掙扎著渴望著。
他還在唸叨著什麼。
時間一點點過去,門口終於傳來了敲門聲。
謝忱衝過去將門大開,可當他看清楚門外人時,臉上的笑意凝固。
“怎麼會?”
他問著,卻無人來解答。
意識到不對,謝忱就要將門關上,顧夷安卻輕鬆隔開了那門。
“謝忱,又見面了。”
看對方那慌亂的模樣,沉若若吐出一口氣。
對方已經是不打自招了。
“若若,你們還想做什麼,我已經知錯了,我們明日一早就會離開這裡,絕對不會再打擾你們。”
謝忱想示弱,可那張臉上的神色著實過於怨恨。
那一雙眼睛,陰冷的黏湖的,就那麼看著幾人,濃烈的恨意和他話語中的示弱無法匹配。
“謝忱,別再演了。”
“你做了什麼我都知道。”
沉若若提著裙襬走進去,在謝忱那倉惶的表情中,抬手就是一巴掌。
論體格,沉若若自然更加壯碩。
可謝忱反應很快,躲開這一把掌不說,反手還抓住了沉若若的胳膊。
“夠了,你這個醜婦!”
“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面上一派猙獰,謝忱惡狠狠的喊著,垂落在身側的左手,袖子裡滑落一把匕首。
在沉若若吃痛時,他眼裡寒光閃過,匕首對準沉若若就刺過去。
就算要死,也得拉上對方上路。
可他這一舉動註定無法得逞。
小七輕飄飄的落在謝忱的胳膊上。
薄薄的蟬翼,就這麼劃過對方的胳膊,在上面留下來一道血痕。
傷口細微,可謝忱整個都麻痺住動不了。
一層層的黑色從傷口處往他心口蔓延。
“哇!”
他勐地吐了一口黑血,渾身肌肉都在顫抖。
毒素染黑了他的臉頰,眼看對方就要命喪於此,小七又落到那傷口處。
翅膀扇動,黑色在退卻。
但是殘留的那一點點餘毒,也足以讓謝忱成了無力動彈的廢人。
剛趕過來的漠叔,見到這毒素之勐烈時,深深看了眼李歲歲。
李姑娘的底牌還真多啊。
這種毒,放在京城那邊,怕也是聞所未聞的吧。
攤開掌心,讓七日蟬落在自己手裡,李歲歲摸了摸對方的小腦袋。
“沉姐姐,接下來交給你了。”
“死活你來定。”
她說著,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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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若若面頰一陣抽搐,她眼裡有遲疑,可很快堅定下來。
撿起地上的匕首,在對方絕望的眼神中,匕首刺入了對方的肩膀處。
不會死,卻也是折磨。
匕首轉動,一如謝忱對那陳大夫時的動作。
“謝忱,你不得好死,可你不會死在我手裡。”
她不會為了謝忱,成了那劊子手。
“沉若若,你放開忱兒。”
屋子裡,等待許久也不見到謝忱回來的謝母走出來,就見到了這令她憤怒的一幕。
丟棄掉婦人的柔弱,張牙舞爪的對著沉若若而來。
沉若若就站在原地,輕蔑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就是一巴掌。
兒子不想被打臉,那就當母親的來。
謝母頓時倒在地上。
這一幕看的謝忱怒火高漲,可儘管他身體上劇痛無比,卻依舊無法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