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要半年房租，不收取押金的提議，讓孫如狠狠心動。
她合計合計，這裡的地段確實不錯，按照老太太一個月三百塊錢的租金，還真不貴。
於是，她的眼睛裡寫滿了心動，迫不及待的就想答應。
“老太太……”
“房租能不能再給我們便宜點了？”一直沒發表意見的齊瑩開口說話。
她一向節儉慣了，買東西都要討價還價，何況要花錢租賃房子呢？
老太太看向齊瑩，將她從頭打量到腳，半晌，嘆了口氣。
“行吧，我看你們應該是農村來的，到城裡來做買賣不容易，那就一個月給你們便宜十塊錢，收你們二百九。”
“二百八行嗎？我們倆就開一家小糧油店，保證會愛惜您的房子。”齊瑩跟她商量道。
老太太眉頭緊緊的皺起來：“我一個月給你們便宜十塊錢，一年已經少收一百二十塊了，你要再跟我講價，是要賠死我？”
齊瑩：“……”
她這個人不擅長吵架，老太太對她沒有好氣，她頓時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孫如是真心想要租房子，從農村走出來的她，多少沾了一點兒自卑，覺得城裡人都不好惹，下意識低人家一頭。
她怕老太太一生氣，不把房子租給她們，直接就要答應。
“老太太，我們……”
“老太太，您這房子既然是自己的，總該有房照？能不能拿來給我們看看，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求個心裡踏實，如果這房子歸屬權不在您，你做不了主，租到一半兒出現變故，我們生意也做不好。”沈莞打斷了孫如，向前了一步，用眼神暗示她彆著急。
老太太滿臉的不樂意，癟著嘴說道：“我在這兒幹了幾十年理髮店，你前後去打聽打聽，這房子我咋可能做不了主？我是幹不動了，才把它出租出去的。”
沈莞倒不懷疑老太太在這兒開店的事實，畢竟她如果沒底氣，也不能這麼說。
關鍵還是在於，房子的歸屬權問題。
“您先別生氣，我只是想跟您瞭解一下情況，我們也是真心租房子，才問這麼多，房租就按照您說的，二百九十塊，這房子我們租了，但我們唯一的要求，就是得籤合同，再蓋手印。”
沈莞的要求很合常理，這要是正經的房東，都會答應的。
但老太太怪就怪在，含糊其辭，這更加讓沈莞不放心。
“我老太太沒上過學，不認識字，哪知道你弄個什麼合同，會不會亂寫？坑走我的房子？我這房子就是一個月二百九十塊錢，你一次交半年就完了，到點兒我就來收房租，你們想在這裡弄什麼，我都不管！”
沈莞瞧老太太火急火燎的，衣服要翻臉的架勢，嘆了口氣。
“您不敢跟我們簽字，說明這房子您也不能全權做主，現在房子的行情好，倒賣、倒租的中間人很多，我們不能因為您幾句話，就把一千多塊錢掏出來，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們再找找看。”
沈莞給孫如和齊瑩使眼色，縱然房子再合適，不可靠就不行。
孫如跟齊瑩這會兒也品出了味道，順著她的話，一路往外走。
老太太一看他們真的要走，著急了，攆出來說道：“行了行了，我跟你們說吧，這房子是國家補償給我的廉租房，照顧我們這些低保戶，我沒有它的房照，但是隻要我活著一天，它的使用權就在我手裡，我可以隨便支配，大不了……我再給你們一個月便宜十塊錢，到時候你們就說是我的親戚，臨時借我這裡用的，你們看這樣行不？”
沈莞站定腳步，回頭看著老太太的表情，不像是撒謊。
“那我們能不能看看您承租這個房子的承租單據？”
“那個我有，就在裡頭，我拿給你們看看。”
沈莞讓孫如去跟老太太確認，她則跟齊瑩留在外面，把房子的情況給她做了深入分析。
“你們交錢，一個月就給她一百九，但是就一個月一交，防止老太太拿了錢，出什麼意外、房子回收的問題，你事先都得跟她說好，還有這些事以後你得自己跟我媽商量，我不能一直給你們做主的。”
“我知道了莞莞，幸虧你能想到這裡，要是我跟你媽兩個來，保不齊稀裡糊塗的錢就讓人拿走了。”齊瑩反省道。
沈莞點了點頭，叮囑她：“反正以後你們做什麼事，就按照正規的程式走，如果情況特殊，那也要把最壞的情況都考慮一遍，不要有疏漏，就不會出錯。”
“我記住了，以後我會注意。”
沈莞跟齊瑩走進去，孫如也跟老太太確認完了，房子是她承租的廉租房，手續什麼的都沒有問題。
齊瑩在沈莞的授意下，去跟老太太說明了想月交房租的情況。
看見老太太為難，她一再強調：“老太太您放心就行，我們開店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只要生意做起來，那肯定是長久要用到你的房子，房租我們每個月1號就給，也不需要你便宜十塊，就二百九，肯定不會差你的。”
“那……行吧。”老太太聽她不需要便宜，就答應了她月交房租的要求。
這麼一來，房子的問題落定，沈莞接下來又陪孫如去郵局取錢，回來把房租交完。剩下的流程就是辦營業執照，她跟齊瑩的健康證明，店鋪的安全問題全都處理好，都需要一些時間。
沈莞後面的那些程式，沒再跟她們跑了，撒手讓她們自己去，碰到問題，也是讓她們自己處理，慢慢的鍛鍊著她們的辦事能力。
至於她自己，也要趁著暑假，將飯店的一切都做好安排。
考試之前的半個月，加上考試後的幾天，沈莞都沒來店裡。
乍一進來，她就發覺到了店裡的變化，似乎沒有以前的生意好了，飯口時間過來吃飯的除了學生，基本很少有過路的客人，還有之前她積累的那些回頭客，也隨著她的缺席，再也沒到店裡來過。
文曉華將這些歸咎為她的廚藝不行，見了沈莞，內疚的跟她反省了一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