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弄得好像我欺負你似的,這些錢不夠交罰款,你出攤四天,按照天數計算,需要交八十罰款!”
沈莞:“……”
她就知道,好幾天都白乾了。
嗚嗚嗚。
好傷心,好難過,但是她不能在這時候擺委屈,非但換不來同情,還會被人小瞧。
沈莞從地上站起來,吸了吸鼻子,把眼淚都嚥下去,哽著嗓子問:“那我現在身上沒錢,剩下的怎麼交給你?”
“明天上午九點,治安隊直接找林隊長。”男人望著她明明快哭了,卻硬要忍著的倔強表情,嘆了口氣:“有這些錢交罰款,都可以租一間門店,好好做的生意。”
“門店你以為我想租就能租?這附近根本就沒有,別的地方位置不好,房……”沈莞說到一半,突然覺得沒有必要跟他說這些,就把話收了回去。
“我明天會去交罰款的。”沈莞悶聲說。
林隊長點點頭,離開前,拿走了她包裡的身份證。
“你不要想著不去就可以逃避,罰款拖一天不交,會有滯納金。”
“知道了!”
白忙了一中午,還被要求補交罰款,沈莞的心情簡直嗶了狗,回去的路上,連車都不想騎。
而走在前面的大狼狗似乎也被她的情緒影響,耷拉著耳朵,慢吞吞的在路上走著,時不時的跑兩步,又停下來慢慢走。
一路無話。
……
縣城部隊。
會議剛剛結束,陸霆霄叫住了準備離開的沈政。
因為沈莞的關係,沈政除了工作彙報,私下裡已經不再跟他說話,陸霆霄在所有人離開後,起身,來到沈政面前。
沈政拉著臉,“哼”了一聲。
“陸營長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下週一,我會從這裡調離,去省城特戰隊。”
“什麼?”沈政臉色終於有了變化,震驚的看著他。
陸霆霄早就預料他會意外,平和的笑了笑:“大哥,我從沒想過放棄莞莞,在我心裡,她始終是我的妻子。”
“那你還要走?這段時間你也沒有去家裡看她,我看你心裡壓根就沒有她,少說這些冠冕堂皇沒用的!”
“我去見她,只會讓她心情不好而已。我想,我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只有遠離了是非根源,才有資格去求她原諒。”陸霆霄走到視窗,高大的身影屹立如山。
沈政也走了過來,不贊成的說:“陳碧婷死不承認,暫時是拿她沒辦法,但是你就這麼放棄了現在的職位,到特戰隊,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我不怕重新開始。”陸霆霄的語氣,透著幾分苦澀。“我只怕,連重新開始的機會都沒有了。”
“唉……”沈政心疼沈莞是真的。
對陸霆霄一整個無語也是真的。
他就搞不懂,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做事怎麼能這麼衝動?
“總之,我還是建議你考慮清楚!”
“等大哥娶了媳婦兒就會理解,我現在的心境。”
他現在是什麼心境?
世界上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或者用計,或者用強,或者放棄。
唯獨感情,只能用心。
他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想清楚,他跟沈莞之間的芥蒂出自哪裡。
沈莞要的不是一個‘合格丈夫’的角色,是一個人堅定的選擇,真正將她放在心裡去疼愛的男人。
沈政是還沒到那地步,所以他才理解不了陸霆霄,但是他今天為沈莞做出的決定,讓沈政看見了他的態度。
“特戰隊任務繁重,常跟危險分子打交道,去哪兒好好顧著自個兒,人要是沒了,別的都是瞎扯!”沈政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陸霆霄何嘗不知特戰隊兇險,但是現在的他,真的需要冒險,才能助他走出這個圈住他的心牢。
……
陸霆霄要調走,手裡的很多事都需要做好安排。
是以,忙完回家天色已經很晚,當他看見朝他迎面跑來的大狼狗,他的內心突然湧起一股雀躍。
“地瓜?”
“嗚嗚。”地瓜委屈巴巴的用爪子扒他衣服,好似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向家長尋求安慰。
“怎麼了?”
“唔汪。”地瓜憋屈的叫了一聲。
陸霆霄沒下腳踏車,道了聲:“走。”一人一狗踏著月色,到了平窪村。
“地瓜,地瓜!”
離得老遠,他就聽見沈莞跟孫如還有王豔梅呼喊的聲音,猜測是這傢伙偷跑出去找自己,讓她們誤以為是狗丟了。
“回去有你受得了。”陸霆霄拍了拍狗頭,加快了騎車速度。
當來到沈莞面前,他將腳踏車停下,四目相對中,恍若時間加快了流速,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都不足以形容男人的感受。
“地瓜!”沈莞先反應過來,發現了躲在腳踏車後頭的狼狗,朝它小跑過來。
低聲呵斥道:“讓你出來遛彎,你可倒好,給我遛個人回來!”
地瓜“嗷嗚”叫了一聲,委屈巴巴的看著陸霆霄。
或許在狗狗單一的世界裡,它覺得自己白天沒有保護好沈莞,讓她被人欺負,所以才會去找能給它當家做主的人告狀。
沈莞明白地瓜的意思,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它自己去找你了?”沈莞笑著問。
那麼自然而然的說話,好像一個老朋友一樣,完全忘記了那些發生過的不愉快。
然而她越是這樣,陸霆霄反而覺得越發難過。
是不被在意的難過,他,已經不是她心裡那個特別的存在。
“嗯,今天下班有些晚,回家就見它在門口蹲著。”陸霆霄拍了拍狗頭,再抬頭,落在她臉上的目光,便再也挪不開。
沈莞不是沒發現他目光中的粘稠,低頭回避開,只看著地上的大狼狗,命令它回屋。
地瓜自己知道犯錯了,眼巴巴的看了陸霆霄一眼,搖晃了兩下尾巴,才依依不捨的往回走。
“天冷,你也早點回去吧。”沈莞眼神平靜的回視著男人,隨即,她也轉身往回走。
然而下一秒,她的身後響起了腳步聲。
在她想要轉身時,一堵胸膛從後面擁抱過來,隨著他的手臂收緊,她的周圍,盡是他帶來的溫暖,以及,他低低的嗓音,在耳邊喃喃地呼喚著:“莞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