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翠花跟家人進門,媒人跟沈家人使了個眼色,雙方便配合的進屋去了。
說起來,這一個月裡,沈國棟的三個兒子輪番相親,他們做家長的早就應該是習慣了,不至於像之前那麼緊張。
然而事實卻是,沈國棟跟王豔梅,包括沈老爺子在內,望著從小就不靠譜的沈松,如臨大敵一樣。
生怕他像沈松跟沈政一樣臨陣脫逃!
“你們都這麼看我做什麼?弄得我跟罪犯似的!”沈松無語的癟著嘴。
王豔梅率先開口緩場道:“我這個小兒子,從小就野,呵呵,他如果說話不好聽,你們千萬別跟他一樣的。”
沈老爺子緊跟著警告他:“沈松,端正你的態度!”
沈松在家人的壓力下,認命的點了點頭,目光直白的看向面色紅潤的朱翠花。
媒人陳小姑趕忙在兩家人面前撮合了一番。
“翠花這丫頭性格靦腆,不太愛說話,跟你們家小子正好合適!”
“我也覺得翠花這丫頭好,長得也白淨,胖乎乎的臉蛋兒看著就有福氣!”王豔梅順著話誇獎道。
陳小姑笑眯眯的點頭:“那也是你們沈家的福氣!”
“小松,你說話呀,悶著做啥?”王豔梅見沈松沒表態,催促了一句。
換了任何人,讓一大幫子人盯著相親,都會不自在。
也就是沈松的厚臉皮,讓他敢跟家裡提要求:“我跟她單獨聊聊,你們都在這兒,我哪能放得開?”
“不行,人多才好說話,你就這麼跟翠花說!”王豔梅直接將他給否決了。
這是她吸取了沈政跟沈濤的經驗,讓他跟翠花單獨聊,就他那性格,指不定怎麼把人家閨女給氣走!
沈松無了個大語,坐在凳子上,裝起了深沉。
最後,還是朱翠花在朱家人跟陳小姑的催促下,主動開了口。
“沈松,你,你不記得我了吧?咱、咱們上小學的時候,我跟、跟你坐過同桌。”
朱翠花這一說話,沈松立刻扭過頭來。
顯然,他是聽見朱翠花說話結巴後,才想起她這麼個人。
咧嘴一樂:“怪不得,你進門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熟,原來是你阿小結巴?”
朱翠花:“……”
這人上來就給人家起外號可還行?
“沈松,你咋說話呢!”王豔梅恨鐵不成鋼的在他臉上擰了一把。
沈松疼得脖子都紅了,硬是忍著,沒崩掉表情。
不過,朱家人對此倒是沒說什麼,反而笑吟吟的看著沈松,問他臉上的淤青是怎麼弄的。
沈松還沒來得及開口,在旁邊站了半天的沈莞立刻插話道:“啊,我小哥做任務的時候,勇鬥歹徒,是工傷,呵呵,工傷。”
沈松:“……”
……
彼時,正在部隊裡給下屬開指導會議的陸霆霄,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他的心思始終無法做到集中。
緊皺的眉頭,讓他看起來像是為什麼困難憂心。
“陸營長,您如果身體不舒服,這個會咱們改天開也行。”下屬好言勸說。
陸霆霄搖了搖頭,“繼續。”
……
在朱翠花的記憶裡,小結巴這個外號,是班上的同學給她取的。
就因為她說話不清楚,只要她一開口,同學們都會嘲笑她,班裡的女生也會因為她結巴,不願意跟她做朋友。
整個班裡,只有沈松,從來沒嘲笑過她。
相反,沈松還在她被一個男生嘲笑欺負的時候,站出來跟對方打了一架。
即便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她的腦海中依然清楚的記得當時的畫面——
少年站在黑板前,跟同學打架的時候不小心碰翻了粉筆盒,俊俏的臉上染了白灰,在陽光的映襯下,他臉上的汗毛都細微可見,雖然他當時的表情很憤怒,但是,卻永遠被她記在了心裡。
“從,從你幫過我之後,就,就再也沒有人叫,叫我這個外號了。”朱翠花目光亮盈盈的望著他一身軍裝的模樣,亦如看見當年,那個會發光的少年。
“害。”沈松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從小就被數落嫌棄慣了,聽到最多的都是對他的否定,乍一被人肯定,讓他有些不自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好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誰小時候不幹一點兒蠢事兒呢,我都忘了,你也不用在意。”
“那不是蠢事,沈,沈松同學,謝,謝謝你當年幫助了我!”朱翠花竟然激動的站起來,對他鞠了個躬。
沈松也連忙站起來扶起她:“不用不用,真的只是小事兒而已。”
大人們看在眼裡,被兩個孩子的互動逗樂。
沒人陳小姑趁機開口:“這說明什麼,這倆孩子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小松,翠花上次見了你的照片兒就喜歡你,你可得好好珍惜這份心意,知不知道?還有你,翠花你不用不好意思,沈松是個好小夥子,你看上他,說明你的眼光好,你們本來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將來一起過日子,保證能夠幸福!”
話從媒人的三寸不爛之舌上出來,簡直恨不得就地給二人拜堂!
沈家跟朱家人也為了撮合二人,極盡可能的誇讚對方,被說朱翠花一個小姑娘被誇得臉紅,就是沈松都有點飄飄然,覺得朱家人都忒有眼光了。
“媽,你看,我就說吧,你三個兒子裡,還是我最靠譜。”沈松跑到王豔梅跟前兒嘚瑟去了。
王豔梅看他的眼神就是自家的傻兒子,拍拍他肩膀,“那你倒是加油啊,把兒媳婦給我早點兒娶回來!”
“呃這……”他跟朱翠花這才剛見面,也忒著急了吧?
這話他來不及說出來,陳小姑那邊在給朱家人交匯過眼神後,就自動開始了流程。
“你既然你們倆這麼投緣,對不對?咱們不管成不成物件,也至少給彼此一個相處的機會對不對?慢慢的瞭解,再看合適不合適。”
“對對對,我們先了解了解。”沈松迫不及待的答應,真的怕父母就地把這樁婚給他定下。
只是單純的他並不知道,但他點頭說‘對’的那一刻,在沈、朱兩家,包括朱翠花的心裡,就是預設了他們的物件關係。
沈松的相親,基本等於是成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