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嬌嬌半天都沒有動靜,等沈莞撿完了附近的柴火,直起腰來發現,林嬌嬌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她也沒有多管,她自己的事都操心不完呢,林嬌嬌的路是她自己選的,種什麼樣的因,結什麼樣的果,林嬌嬌有父母,就算要管,輪到誰也輪不到她。
沈莞隔天就被小賣鋪的大嬸來找,告訴她是縣城有她的電話。
“對方說是你在治安隊的朋友,讓你去隊裡找他一趟,有事跟你說。”
“我知道,麻煩了嬸子。”
沈莞送走了小賣鋪老闆娘,立刻就回屋換了衣裳出發。
她猜測一定是店鋪騰出來了,她以為還得等幾天,沒想到這麼快。
她來到治安隊找到林玉蘭,後者立刻就帶她去見了房東。房租就按照他幫忙談下來的價格,不過看在林玉蘭的面子上,老闆答應讓沈莞可以半年結一次,但是第一次交租要多加一個月押金。
沈莞沒意見,從包裡拿出準備好的現錢,一手交錢,一手簽了協議,按了手印。
自此,她擁有了這家店面的使用權,以及改造權。
沈莞跟老闆說要改造房子的時候,老闆特別大氣的回答一句:“只要你不把這房子拆了,裡頭隨便你改!”
沈莞這下徹底放心了。
從店裡出來後,沈莞又提議請劉玉蘭吃飯,被他拒絕了。
“等你飯店開起來再說吧,要吃飯,什麼時候都行,不急在這一時。”
林玉蘭的大度好說話,又讓沈莞忍不住給他發好人卡了。
“那好吧,這次又欠了你一個人情,就攢著以後一塊兒還吧。”
此時天色尚早,夕陽並未全部沉沒在大地盡頭,暖黃色的霞光,映照在她的臉上,勾勒出柔和的線條,那雙俏皮到彷彿會說話的眼睛,每一次輕輕眨的,都泛著流光溢彩的熒光,閃閃發亮,明媚動人。
林玉蘭不自覺的笑起來。
“那就先欠著吧,等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一定不會客氣。”
他說完就走了,高大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道,沈莞目送了他一會兒,就去買裝修店鋪需要用到的材料。
首先就是磚頭,一般蓋房子的建築用磚不耐燒,必須用老磚窯燒出來的磚頭,而且價格相對紅鑽要便宜一些。
沈莞之前蓋房子就去過一次磚廠,這次輕車熟路,一下就買夠了需要用的磚塊。
只不過那麼一大車拉起來有點費力,沈莞騎著三輪走走停停,才慢吞吞的將他們倒騰到店裡。
然後她又去買水泥,壘牆用的鏟子,刮刀。
待這些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他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用什麼材料當桌面?
金屬材料容易導熱,一個弄不好容易發生燙人事故。而且金屬也不防滑,做桌面絕對是下下之選。
或許她可以嘗試用大理石?
就是投資大了一點,沈莞先去石材市場問價格,確實很貴,那可不是增加一點點投資,而是很多!
沈莞退而求其次,覺得瓷磚也是不錯的選擇!
她又去了建材市場,貨比三家,每一家都講講價,最後他選擇了給她最便宜的一家,交了錢。
有了剛才拉磚頭的經驗,沈莞這回沒有硬撐,在附近僱了一輛拉腳的馬車,給他把瓷磚材料子送到店裡。
關門落鎖,此時,天已徹底黑透。
這個時代的街頭,並沒有後現代華燈初上的繁華,也沒有鱗次櫛比的路燈,以及喧囂的車水馬龍。
更多的人還是在用雙腳走路,或者騎腳踏車,或者,趕馬車。
當人們的生活都處在同一水平線上,誰也不會嘲笑誰的狼狽,誰也不會有一了份穩妥的工作,還要好高騖遠。
——奮鬥在80年代的人,每一個人都是實幹家。
只要勞動就能養家的生活,一分耕耘一分收穫,讓沈莞覺得無比踏實。
她就這樣抱著一路的衝勁兒,回到了家裡。
大狼狗地瓜已經被她冷落了好久,自從上次偷偷跑去找陸霆霄,沈莞再出門就沒有帶它了。
她也沒有給狗拴繩,就讓它在院子裡來回的跑,狗也有狗的自由,索性鄉下的空間夠寬敞,鄰居們也都很包容,甚至還都很喜歡她養的這隻狼犬,經常會投餵給它東西吃。
然而被沈莞喂饞了的地瓜,根本就不屑別人家的東西,也從不在外面撿食。在家裡待著它也不無聊,有事兒沒事就去老爺子屋裡討喜,要麼就是搖晃著黑色的大尾巴,跟在孫如後頭瞎轉悠。
用沈國良的話講,誰養的狗像誰。因為自從地瓜來到家裡,已經接了沈莞的班,成了全家的團寵了,在老爺子面前,除了他的寶貝孫女,數它地位最高。
沈莞一進門,地瓜就哈著氣兒迎接過來,狗模樣討喜的圍著她轉圈。
沈莞累的一動都不想動,別提逗狗了,現在她就想鑽進被子裡睡一覺。
沈莞回屋倒了溫水,洗臉洗手,最後洗腳。
地瓜則懂事的給她噙來毛巾,眨著杏眼巴巴的看著她。
沈莞擦完了腳,把毛巾扔到盆裡,拿到外面洗乾淨晾在繩子上,正要進屋。
地瓜咬著她的褲腿,哼哼唧唧的往飯廳裡拽她。
“我不吃飯。”
“哼哼,汪汪汪!”
沈莞:“……”
真多事。
沈莞面上雖然不耐煩。但還是按照狗子的意願,去了飯廳。
孫如這幾天晚上都做好吃的,今天亦是,就為了哄著沈莞,讓她多吃幾口飯。
沒一會兒,飯菜就端了上來。
孫如最後拿了鹹菜,趁著沈國良去拿酒了,她一臉好奇的坐在沈婉旁邊兒問道:“今兒小賣部大嬸碰見我,說你治安隊的朋友給你來電話,是不是那個年輕的小隊長?”
沈莞望著母親八卦的表情,無奈的扯了扯唇角。
“是,他姓林,叫林玉蘭。”
“林玉蘭?他一個大小夥子,這名字起的怎麼像個花姑娘似的?”孫如憋不住笑。
沈莞也笑,“那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剛開始知道他名字的時候,心裡就在想,他取了個這麼藝術的名字,不去茶樓唱小曲兒真有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