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回家跟沈國良說，要他去給齊瑩幫忙搬家。
沈國良倒沒有不想去，只是沉默了片刻，說：“人搬進去，到了哪天想讓她搬走，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閨女，你想清楚啦？”
“嗯，我想清楚了，等我跟陸霆霄離婚的時候，他如果想要那房子，就給他，讓他給我錢，我要麼在咱家新蓋房，要麼搬去城裡，買樓。”
沈莞跟陸霆霄分開越久，本來就不牢固的感情，也在漸漸消散。
開始一心一意搞事業的她，沒有了感情的牽絆，更加能夠勇往直前。
這樣一看，好像是分開更利於他們彼此，那就沒有必要苦苦地去維持了，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等陸霆霄放手。
“這樣也好。”沈國良心想著，閨女現在懂事了，知道賺錢，還重新回學校讀書，將來肯定會有出息的，自然不會窩在這農村，哪怕是縣城，都不夠他閨女發展的。
孫如見爺倆都決定了，便也沒有意見。
次日，沈國良趕著馬車去陸家村，齊瑩老早就收拾好了東西，帶著兩個孩子一起搬到車板上。
“齊嬸子，以後住在新房子裡頭了，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多年的老鄰居，沒事兒多回來看看。”
“就是，齊大嫂，還是你兒媳婦對你好啊，房子才剛蓋好，自己都沒住，先讓你搬過去，對你不要太孝順了！”
“你們不看看沈大叔是誰，他為人多大度啊，當初蓋房子的時候，人全家也沒少出力，換了別人，哪會心甘情願的把這福氣給別人享？”
鄰居們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都是酸話。
沈國良聽了也只是笑笑。
人有時候斤斤計較，為難的不是別人，反倒是自己。
想要活得順利，那就得凡事看開。
“走了。”沈國樑等齊瑩收拾完，坐上了馬車。
馬鞭子一揮，馬蹄呱嗒嗒的跑在雪道上。迎著冬天的太陽，喬遷的人，臉上都掛著喜悅。
沈莞這趟跟著來。把東西搬下車後，跟著他們一起收拾了一會兒，中午她還要按時出去給孩子們送飯，就讓他們自己弄了。
沈國良也幫了一會兒就走了，交代沈莞，晚上早點回去。
沈莞明白父親的意思。
如果她還是要跟陸霆宵撇清關係，那跟他家裡也得拉開距離。讓他們住房子是一回事，但是她不能跟他們家裡一起住。
這樣子亂摻和，外面的人都會以為，沈莞跟陸霆宵還是一家人。
她很慶幸，父母沒有插手她的婚姻，任由她自己做決定。包括陸霆宵的家人，也沒有強行干涉挽留，這樣以後見了面，也不至於尷尬了。
“嫂子，你弄得咋樣了，需要我幫你嗎？”陸明雪從屋裡跑出來問道。
沈莞回頭對她笑：“快要弄好了，你們呢？”
“我們也差不多啦，就霆蓁，還有一大堆書本沒弄完，讓他自己擺就好，我們幫他弄，回頭他找不到又要囉嗦。”陸明雪說著話，就過來給她燒火。
沈莞沒不讓她幹，反正每天就中午這麼一會兒時間接觸，平時也見不到面兒，再說她跟陸霆霄也沒有鬧掰，跟他家人也沒什麼需要尷尬的。
有了陸明雪燒火，沈莞很快就炒好了菜，裝桶後騎上三輪趕往學校。
今天她來得要早一些，孩子們還沒有放學呢，朗朗的讀書聲從教室裡傳出來，整齊、悅耳，令人聽起來就心曠神怡。
“姑娘，你今天來得怪早啊，把你那個飯……給我打包一份吧。”
沈莞的盒飯是專供給學生的，基本不賣個給大人，但是今天這位是她的老顧客，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大哥這是出去遛彎了？”沈莞笑著問。
大哥點了點頭，炫耀起了手裡的一條大鯉魚，剛在河上釣的，夠肥吧？這幾天水庫人正多的時候，都趕著剛上凍，去河上冬釣。
“呀，這條魚怎麼這麼肥？河上釣魚的人是不是很多？都是這麼大的魚麼？”沈莞亮著眼睛問。
昨天他才說過，要齊瑩和孫如去收應季的東西賣，今天就來了生意，簡直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是啊，現在正是冬釣的時候，說是冬釣，其實就是在冰上鑿一個窟窿，把網下在裡頭，成噸的魚往上頭撈。”大哥說到興頭上，紅光滿面的笑著。
“那些魚撈上來後，賣給誰？”
“賣去外地，本地治安隊抓得緊，被發現，可不只是罰款這麼簡單，得蹲號子……”最後幾個字，大哥說得很輕。
這也就是看在沈莞每天在這裡擺攤的份上，他才會說這些，要不然肯定把嘴閉緊，避免惹禍上身。
他說完這些，從沈莞手裡接過飯盒就走了。
沈莞的心裡一直記著這事兒，賣完了盒飯，她急忙的回家。
進屋就跟孫如商量：“你跟齊瑩，明天去河邊，收魚頭。”
“魚頭？”
“沒錯！河邊都是大魚，一條20多斤，一個魚頭四五斤，你們光收魚頭就行！”
“你要說收魚肉，還有人買，那魚頭有啥可賣的？”孫如不解。
“魚頭比魚肉收來價格便宜，但是賣價都是一樣！你說呢？”
“魚頭跟魚肉還能賣上一個價？誰又不傻，怎麼會放在魚肉不買，買魚頭吃？”孫如這麼些年就只會做幾道菜。
自然不知道，有些美食專門需要魚頭來烹飪。
沈莞耐心的給她講這兩道菜的吃法兒，並在最後加了一句“冬吃頭，夏吃尾”。
只要在冬天，會吃魚的人都知道，魚的腦子是最好吃的！
為什麼呢？
因為冬天的魚處在休眠狀態，腦子是得到充分休息的，營養最充盈，最肥嫩。
“總之你們只管收魚頭，要是賣不出去，我來負責！”
孫如本來猶豫不決的想法，看他這麼自信，就動搖了。
“那我……明天去試試？”
“你一個人忙不贏，這個必須兩個人弄，你把齊瑩也叫上，就用咱們家馬車，上面記得罩一塊塑膠布，別把車板子弄腥了，回頭拉別的菜串味兒！”
孫如點點頭，她也是說幹就幹的性格，隔天一早就去新房找齊瑩，跟她試著收魚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