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霄的吻比呼吸還要重，直到嚐到嘴裡有血腥味兒蔓延開來，他才放開鬆動的牙關。
低眸望著懷裡被他欺負的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的小女人，泛起陣陣的後悔跟心疼。
他應該忍住的。
大手輕輕撫摸她的眉眼，又在她臉頰留戀的吻了吻，他起身下地，站到小床那邊去冷靜。
沈莞整個人像失了骨頭似的躺在被子裡，呼吸久久不能平復，自從男人離開，她的心就像是空了一塊兒。
一個大大的疑惑，在她腦海裡翻來覆去。
他為什麼不肯跟她做真正的夫妻？
即便他的反應已經那麼明顯，卻還要忍著？
沈莞回憶他這麼多次，巨大的羞恥感襲擊靈魂，讓她挫敗、失落，以及……心裡難受。
她渾渾噩噩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剛才的主動，讓她放下最後的尊嚴，她覺得自己現在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個滑稽的小丑。
陸霆霄冷靜到了一半，聽見背後有動靜。
看見沈莞穿衣服，他走過來問：“是不是要解手？外面冷，我……”
沈莞直接就將他推到了一旁，她雙眼通紅的望著他，近一段時間的親密，已經讓她預設為，這個男人屬於自己。
她以為自己足夠了解他，然而卻並不是！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很陌生，不知道是空氣中的冷意，還是發自內心的冷。
她抖著身體，就連唇瓣兒都抖著，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她什麼都沒有說，開門就跑了出去。
陸霆霄知道她怕黑，緊跟在她後面，發現她去的不是茅房，而是直接朝著大門走去，他心跳一頓，快步跟上，拽住她胳膊。
“你上哪兒？”
“我不要你管！”沈莞甩開他的手，繼續朝外走。
陸霆霄追上來抓住她，這次無論她怎麼掙扎，都不肯鬆開。
“你怎麼了？”他問。
因為追出來的時候，他只穿著秋衣秋褲，被涼風一吹，身體對溫度非常敏感。
當察覺到手背上有溼潤的溫熱滴落，他二話不說，將她抱起來就往屋裡走。
沈莞扭不過他，又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讓鄰居看笑話，對他又捶又打，後來乾脆上嘴咬了。
陸霆霄用腳踢上房門，將她放在地上後，直接用身體攔在門口。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剛才是我衝動了，對不起。”
沈莞望著他隱忍愧疚的雙眸，擦掉眼淚，發出一聲冷笑。
“你跟我道什麼歉？我說過怪你了嗎？”
“不是怪我，那……”陸霆霄眼神閃了閃，後知後覺的他總算明白過來，自己是多麼愚鈍。“那我們睡覺。”
他想握住她的手補救。
但被沈莞一巴掌拍開了，她拼命擦拭眼睛裡掉出來的眼淚，腦海中閃過諸多種可能性。
然後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起來。
“你每次都說衝動，我跟你夫妻一場，除了那件事，我還有什麼沒做到位！”
“我……”
“還是你心裡一直介意過去的那些事。”
“我沒有。”陸霆霄立即否認。
害怕失去，讓他內心的緊張和不安並不少於她，甚至遠遠比她還要多。
“我……”陸霆霄迫切的想要說點什麼，他知道他必須說。
但是沈莞卻大聲打斷了他的話，歇斯底里的質問道：“你每次都要道歉，到底是你虧欠了我，還是我虧欠了你！你壓根就不相信我！”
見他過來，沈莞向後躲去，並且拿起床邊的枕頭，衝動的砸在他的臉上。
“你覺得孫思景說的是真的，你也以為我跟他睡了，你在嫌我髒！是不是必須要我去醫院驗明正身，你才會相信我是清白的！”
陸霆霄：“……”
雖然，她生氣的樣子讓人心疼。
但陸霆霄聽她提到孫思景，緊繃的神經竟然一下子放鬆。
還好，她沒有想起那件事……
“我真的沒有，我是怕你沒有準備好。”陸霆霄誠懇的望著她說。
但是沈莞現在正在氣頭上，拿起另外一個枕頭，也向他砸來。
“你就是有！那你告訴我怎麼才算是準備好？難道要我脫光了，要我一個女人主動才算嗎？”
沈莞最後一句大吼出來，就像是被卸掉了全部勇氣，她跌坐在地上，突然，對這一段婚姻不抱希望了。
她甚至都看不到明天。
如果真的要她驗明正身，才能換渠道信任的夫妻關係，她才不屑。
“莞莞，都是我不好，我錯了，我沒有不信你，真的。”陸霆霄望著從她臉頰上滑落的淚痕，心痛強烈，過去不顧她的掙扎跟拍打，將她緊緊的摟進懷裡。
即便手上猛然吃疼，他也一聲不吭，緊咬著牙關忍了下來。
沈莞咬了很久，也很重，直到下巴有些發酸，才怒洶洶的將嘴鬆開。
陸霆霄忍痛看著右手，大拇指靠近虎口的地方，有兩排很明顯的牙印，還有血絲冒出來，不在乎的將她捂在懷裡。
“這下你該解氣了吧。”
“活該！”沈莞給了他一肘子。
陸霆霄臉頰被打得生疼，依舊任勞任怨的將她橫抱回到床上。
沈莞即便內心抗拒與他接觸，卻抵抗不了被窩裡的溫暖，在裹住被子的一瞬間，眼淚不爭氣的又流下來。
那又嬌又俏的氣性樣兒，任誰看了會不心軟？
總之陸霆霄的心軟得快要化了，化成了一片片。
“那你要是準備好了，我們就……”說著，他的吻便要往下落。
沈莞直接揚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他鼻子上。
“滾開，別碰我！”
“就碰你！”陸霆霄拿出前所未有的厚臉皮，臉頰跟她又貼又蹭，還故意用胡茬兒去刺她，惹得她臉頰重新染上緋色。
“我沒有跟你鬧，陸霆霄，我現在已經沒心情了。”沈莞紅彤彤的眼睛看他，想說，不止現在，以後，她都沒有心情了。
她閉上眼睛，執拗的翻過身去，將後背留給他做抵抗。
她其實很想離開，心裡也打算了，明天，她就搬出去，搬到新房子，離他遠遠的，再將心收回來。
“莞莞？莞莞……”陸霆霄輕輕呼喚，在遲遲得不到回應後，起身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