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販子走過來,看了看沈莞,懷疑地問:“姑娘,你確定你要養它?這可是大狼狗,你這小體格,出去能牽得住?”
“怎麼不能?你看它多聽我的話?地瓜,地瓜!”沈莞拍了拍狗頭,然而……
狗子抬頭看了她一眼,就跟沒事兒狗似的,把頭扭過去了。
沈莞:“……”
好吧,她還沒有跟這狗培養出感情,但是她堅信,她早晚會把它馴服。
“你就說,這狗多少錢賣吧!”
“我這狗品種純,還不到一歲,三十塊錢,不議價!”
“三十就三十,就它了!”沈莞一手交錢,一手牽狗,老闆看她做事怪敞亮的,把狗鏈子也給她了。
“走啊,地瓜!”沈莞拽著狗繩走。
奈何,黑背坐在地上依依不捨的看著狗販,嘴裡還發出‘嗚嗚’類似於哭聲。
狗販子嘆了口氣,蹲下在它狗頭上摸了摸。
“去吧,你在我這兒就是暫住,以後跟著她就能吃香喝辣的。”狗販子在狗頭上拍了拍,之所以如此篤定,是看沈莞一口價買下它,肯定是因為喜歡,不是想要吃它的肉。
狗販子說完起身不再理這隻黑背,沈莞再叫它地瓜,它才蔫頭巴腦的跟她走。
回去的路上,沈莞騎腳踏車,地瓜在後頭跟著她跑,路途遙遠長途跋涉也不見它疲憊,跑到後面反而超過了沈莞,拽著腳踏車都不用她使勁兒騎了。
沈莞高興的“咯咯”笑,在車上吆喝:“地瓜,地瓜你慢點兒!”
大狼狗似乎能聽懂它的話,回頭來看她一眼,就像是故意跟她對著幹一樣,四隻蹄子越發使勁兒蹬。
可見這隻狗有多聰明。
都快要不像一隻狗!
“誒,誒,過頭了!”沈莞在車上叫,地瓜拽著繩子還在往前跑。
沈莞忙捏閘大叫:“地瓜,地瓜停!”
她趁著減速從車子上跳下來,拽著狗繩跟狗拔起了河。
“地瓜,你給我回來!”
“嗷嗚嗷嗚……汪汪!”地瓜不停,一門心思往前衝。
沈莞這才發現,前面的不遠處,有一隻貓坐在誰家的院牆上,用高冷的眼神睨著地瓜,那表情,明晃晃的蔑視。
貓狗生來就是天敵!
“地瓜,坐下!”
沈莞衝過去抱住地瓜的狗脖子,蒙上它的眼睛,才終於讓它安靜一些。
彼時,她的力氣也用光了,嘆了口氣,擋在地瓜的面前吸引它注意力。
“地瓜,你初來乍到的,我勸你最好低調,否則遲早得捱揍!走,跟我回家!”她拽著它的項圈往回拉,地瓜則執拗的跟她形成極限拉扯,倔驢一樣朝著貓的方向狂叫。
幸好那家住戶聽見動靜,出來看一眼,把貓從牆頭上攆走了,地瓜掙扎了一下沒衝出去,看不見那隻貓,才老實的聽勸。
沈莞牽著它往回走,眼看就要順利到家了,從隔壁院子裡跑出來的一隻小鴨子,又引起了地瓜的注意。
它趁著沈莞不備,嗖地一下衝了出去。
沈莞當時腦袋瓜子‘嗡’的一聲,心道一句完了!
就在她以為那隻毛茸茸的黃色小可愛要命喪在犬齒之下,卻見地瓜只是跑過去,在它身上聞了聞,又用鼻子拱了拱,隨後就跟小鴨子玩了起來。
大概強者都不屑於欺凌弱小吧。
沈莞放鬆緊繃的神經,有了這樣的覺悟。
她趁著地瓜沒亂跑,趕緊把腳踏車送了回去,再出來,就見隔壁院子的住戶出來,怕自家的小鴨子有危險,想要驅趕地瓜,又礙於它威武的樣子,不敢擅自行動。
“地瓜!”沈莞連忙叫了一聲。
狼狗知道是叫它,扭頭看了沈莞一眼,不過就又跟沒事兒狗似的,該玩就玩,壓根不鳥她。
沈莞快要自閉,跑過去牽住狗繩,對鄰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啊,嚇到您了,這狗是我的,剛買回來,還不大聽訓。”
“是你的狗啊,我還以為哪兒跑來的,昨天我看見土豆死了,還在心疼,這條狗你養著可得小心,別讓壞人再毒死了。”
“嗯,這隻狗我買來就是護院的,我也會把它調教好,不讓它亂吃東西,也儘量不影響到你們。”
“沒事沒事,一條狗管八戶,你只管養,別讓它禍害東西就行。”
“好。”
沈莞跟鄰居客套完,把地瓜拽回了院子。
剛一進門,地瓜的警覺性就很高,杏仁眼睛就跟雷達一樣,勘測起了環境。
沈莞也不再限制它,牽著繩子,陪它在院子裡頭走。
狗狗最敏銳的就是同類的氣味,之前土豆經常趴過的地方,它走過去,先是在那裡聞來聞去,聞了好久。大概是能夠感覺到土豆留下的死亡氣息,它仰起狗頭,它朝天上發出了兩聲悲鳴,然後才繼續探索。
沈莞陪它在院子裡繞了一大圈,地瓜也在各處都留下了屬於它的氣味兒,才心滿意足的坐在沈莞面前。
“好了,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我們的屋在那兒,我可以不拴著你,但你沒事兒不能亂跑出去嚇人,知不知道?還有,不準隨地大小便!”
沈莞自言自語的跟狗交流,雖然知道它不一定能聽懂,聽懂也不一定會照做,但該有的教育絕對不能少。
大不了,她就多教育幾遍!
養只狗一開始就像是養孩子,等到時間長了,經過磨合,才能建立信任,這是沈莞上輩子當鏟屎官總結出來的經驗。
沈莞開門進了屋,將地瓜也放了進去。
還是跟剛才一樣,它進屋先到處聞聞嗅嗅,區別於外面,它並沒有在屋裡到處亂噴尿。
待把環境都熟悉過,他選擇了一塊它的領地,也就是陸霆霄的床邊,就地臥了下去。
沈莞考慮到天要冷了,磚地會返潮,時間久了它會得關節炎,翻箱倒櫃的找出一件破舊到不行的棉衣,給它墊在地上。
“地瓜,趴這兒來!”
沈莞指著桌子旁邊的破棉衣,地瓜卻只是翻開杏仁眼,瞟了她一下,就把臉藏蹄子裡去了。
“地瓜!”沈莞又叫。
它一動不動。
“地瓜!”沈莞還叫。
它就是不動。
無語,沈莞只好把棉襖拎過來,直接罩住了狗頭。
“你就倔吧,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犟種狗,我真是服了!”
沈莞氣呼呼的坐在床上,接下來讓她更生氣的是……
名叫地瓜的大狼狗,默默的起身,用嘴巴跟蹄子並用的,將棉襖鋪平在床邊,安逸的臥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