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陸霆霄話音還沒落下,領導手裡的印章已經蓋了下去。
啪!
夫妻二人簽字確認過的申請書上,赫然印著鮮紅的鋼印。
“怎麼了?陸排長彆著急,這不就妥了嘛!”領導善解人意的將表格拿給他看。
陸霆霄臉色沉重,解釋道:“我們不離了,領導,這單子,可不可以當作我沒交給您過?”
“不離了?”領導愣了一下,隨即後悔的看著表單上的鋼印。“可是,我這都已經落下去了!不過,你不離也沒關係,你現在把它拿走,我不計入檔案裡,你們的婚姻就還作數。”
領導給出瞭解決辦法,也沒問他具體情況,畢竟他也是過來人了,再理解不過,結婚過日子哪有不吵架拌嘴的,只要能和好,那就好好生活。
就像一句古語說的: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謝謝。”陸霆霄為了讓領導放心,拿起那張申請表,問道:“能不能借火柴用一下?”
領導明白他什麼意思,這東西留著終究不穩妥,一把火燒了才幹淨,於是從口袋裡給他拿出一包火柴。
陸霆霄在領導面前將紙頁點燃,直到它燃燒成為灰燼,掉落在菸灰缸裡。
“營長,這次給您添麻煩了。”他由衷說道。
領導直接擺手:“只要你跟你媳婦兒倆好好的,再大的麻煩我也給你處理!”
“謝謝您,那您先忙,天晚了,我就不打擾您了。”陸霆霄準備離開,但是領導卻將他叫住了。
“孫所長昨天給我打來一通電話,說你協助他們抓流氓,打擊了一個犯罪團伙,這是一次很大的立功表現,我會讓孫所長出一封表揚信,到時候,留在你的檔案裡,等我走了以後……你要好好幹!”領導話雖然沒說明白,但已經足夠陸霆霄聽出來,他的提拔之意。
“營長……”陸霆霄情緒有些激動。
畢竟是關乎升遷的大事,換了誰,內心都要為之震動。
領導抬了抬手,讓他不要多說什麼,以免被有心人捕捉,落下話柄。
“好了,你快點回去吧,跟你媳婦兒和好後,也要多照顧家裡,多陪陪她。”
“是!”陸霆霄敬禮,轉身離去。
……
門外,一抹纖瘦的身影在聽到屋裡傳來腳步聲後,快速抬手敲了敲門。
正好辦公室的門從裡面開啟,陳碧婷淡然的勾起唇角,隨即故作驚訝:“陸排長也在這兒呢?”
陸霆霄“嗯”了一聲,並未疑慮她會出現,打完招呼後便走了。
陳碧婷也順勢進入辦公室,給領導說起今日傷兵報銷醫療費的情況,待說完後,她故意問道:“前日陸排長的妹妹受了傷,這麼晚了他還來找您,是要請假照顧家人?”
營長近日經常看見陳碧婷與陸霆霄接觸,對於她的提問,自然也能看出點兒什麼。
笑了笑,沒有回答。
“陳大夫轉來後工作還能適應吧?”
陳碧婷頓了一下,見領導轉移話題,索性不再和追問下去:“還行……”
……
沈莞剩下養傷的兩天,陸霆霄都會過來看她,其中一天陸明雪也跟著一起,說她新的籮筐已經編好了,只要把腳踏車修理一下,就可以繼續開始收雞蛋。
提起賺錢大業,沈莞興趣也被重新調動,說:“我也快出院了,等到時候,咱們還一塊兒去收。”
“行,嫂子,你吃水果不?我給你剝個橘子?”
“我中午吃的多,現在啥也吃不進去。”
姑嫂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很歡快,反倒是一旁坐著的男人,從進門後,就沒機會插話。
好不容易陸明雪說完了,沈莞也疲倦的打起了哈欠。
陸霆霄乾脆不再多留,帶陸明雪跟她道別。
“明天出院,我來接你。”
“不用,你忙你的就行,我爸會來接我,我媽也說,等我傷徹底好起來再跟你回去。”
沈家人雖然都期盼沈莞能跟陸霆霄重新過日子,但也得為閨女考慮周全,讓她帶著傷回去,讓鄰居看見難免不被說閒話。
她怕陸霆霄多想,特意給他解釋了一遍。
陸霆霄聽罷點頭:“是我考慮不周,那等你好起來,我去你家接你。”
“嫂子,到時候我跟我哥一起去!”
“好。”沈莞笑著答應。
陸霆霄跟陸明雪離開,她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著,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先前送去藥鋪的蟾蜍,也不知道賣的怎麼樣了?
不行,等出院以後,她得去看一看。
……
兩天的日子也就眨眼過去,沈莞出院的時候,身上的傷已經不疼了,只留下些許淤痕,逐漸轉變為暗黃色。
雖然她已經跟陸霆霄說過父親會過來接,但這天陸霆霄還是過來了,幫著孫如他們忙前忙後,沈國良去視窗結賬繳費,陸霆霄直接拿出錢包,將錢遞了過去。
“霆宵,不用你。”沈國良忙往回推他的手。
陸霆霄卻說:“爸,莞莞是我妻子,這錢本來就該我出。”
男人深邃的眼睛看著他,只一句話,就讓沈國良放棄了阻攔。
“好吧,那等莞莞再擱家待兩天,你就把她接回去吧。”
“好。”
一家人大包小包的拎著東西出了住院樓,沈莞作為病號手裡啥都沒拿,看見父親的腳踏車,她本能的想要坐上去。
哪料孫如直接就把她扒拉到一邊兒去了。
“我跟你爸得拉東西呢,你坐霆宵後頭去!”
“啊?”沈莞下意識看向後面的男人,雖然答應和好,但跟他之間還有種距離感的。
看著他天生嚴肅的面孔,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好在陸霆霄非常有覺悟,用眼神示意身後:“過來吧,我帶你。”
“哦,那辛苦你了。”沈莞走了過去。
過了三伏天溫度已經沒那麼熱了,沈莞坐在車後座上,被陸霆霄帶著,入目是他筆挺如松的背影,呼吸中,也夾雜著他身上的氣味兒,很特別,但是並不難聞。
城鎮裡的平坦大路還算好,陸霆霄騎的很穩當,沈莞與他保持著距離,並沒有用手扶他。
直到到了崎嶇鄉路,腳踏車開始顛簸不平,沈莞在腳踏車走過一個溝壑後,差點從後座上掉下去,驚慌失措的發出一聲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