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兩個小屁孩無視了三次,簡直是叔叔能忍嬸嬸不能忍!
劫匪頭子怒了,他已經很努力地試圖平靜和他們溝通了,但是他們還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既然這樣,他不裝了!
“小的們,給我上!”
劫匪頭子一聲令下,滿寨子山賊傾巢而出!
蘇茶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十三,幹掉他們。”
被她稱之為十三的男子翻身上馬,俊朗的面容帶著堅毅。他帶著兄弟便朝著山賊們殺去,一邊殺一邊大聲喊道:
“大小姐俺不叫十三,俺叫王鐵錘!承蒙主家賜姓,那也是叫蘇鐵錘!大小姐別記錯了!!”
馬車邊,蘇茶撇了撇嘴。
蘇鐵錘?粗俗!什麼鐵錘哪有蘇十三來的霸氣,十三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個高冷的暗衛。
想罷,她也沒有再看,而是嘆了口氣鑽回了馬車,又拉開車簾對著外頭的少年伸出了手:“我這人心軟,見不得死人,所以就不見了。小公子要一起上來嗎?”
少年眨了眨眼,把手搭上了蘇茶的手上:“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上了車,蘇茶把自己的點心拿出來給新認識的小公子分享,兩人一邊吃一邊套話:
“話說聊了這麼久,還不知小公子姓甚名甚?家住何方?又要去哪兒,怎麼遇上了這群山匪?”
她倒是不擔心少年和山匪有什麼牽扯,就少年這身面板,嫩的能掐出水來,絕對不是匪窩裡能養出來的。
何況他們剛見面的時候,少年還被綁著。
少年也不含糊,吃了蘇茶的點心,便微微一笑,拱起了手:
“在下慕容蒼止,家在蒼山縣。半月前從家中出發,隨著商隊準備去參加出雲宗的入門考核,不想半路遇上了盜匪……”
“商隊的人呢?”蘇茶問。
“他們不在了……”蒼止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悲傷。
“死了?”蘇茶又吃了一塊餅乾。
“不,跑了,帶著我的行李,然後把我扔下了。”蒼止更悲傷了。
“哦,節哀。”蘇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蒼止面無表情地看向她:“很好笑嗎?”
“很好笑。”蘇茶如實點頭。
於是少年撇過了頭,不再搭理蘇茶。
外頭的砍殺聲小了,前後也不過三分鐘而已。
蘇茶依舊沒出去,在盒子裡翻了翻找了一塊棉花糖,笑眯眯地遞到了蒼止的嘴邊:“小少爺,名字是假的吧?”
“你怎麼知道?”蒼止偏頭,訝然地看著她。
“太裝了,”蘇茶嘆了一口氣,“好久沒聽見過這麼裝的名兒了,就是有點老土了,現在已經不流行什麼慕容了……”
“不可能!”小少爺立馬就不幹了,他跪坐了起來,憤怒地拂袖,“我好不容易想的!一路上除了你以外,沒有一個人懷疑過我的名字,而且他們都說這是個好名!”
“那是他們沒見識,也沒讀過什麼書……”
蘇茶剛想接下去,便聽車外侍衛來報:
“大小姐,山賊共計三十一人已全部拿下,接下來有什麼吩咐?”
於是蘇茶轉了口風,掀開簾子:“有活的嗎?”
“抓了兩個俘虜。”侍衛道。
“堵上嘴,全砍了,”蘇茶又放下了簾子,扭頭對少年解釋,“我這人對什麼山賊啊,強盜啊,殺人犯啊……這些都有職業歧視,所以有些偏激還請你別介意。”
“那小偷呢?”少年又問。
“這個看情況,”蘇茶道,“對我來說,在人都活不下去的時候進行的一定程度的偷竊行為,是可以被允許的。這玩意兒叫做緊急避險……”
至於像外頭這樣的,一個個的身強體壯虎背熊腰出來打劫她一個弱女子的,她可沒功夫聽對方喊什麼上有老、下有小、官府威逼不得不從賊的蠢話。
“大小姐,屍體處理完畢了,現在是否起程?”又有侍衛來問了。
“啟程。”蘇茶高聲道,接著扭頭看向少年,“我們也準備去出雲宗拜師,要不要同行?”
少年欣然點頭:“那便多謝姐姐了!只是,姐姐不找幾個人去山上看看嗎?山匪的寨子在山上,萬一裡面還留了人……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吶!”
“不去,”蘇茶搖頭,聽著外頭車輪滾動的聲音,“真有人又怎麼樣?我們是外頭來的,人家卻是從小長在山裡的。我這些侍衛雖然都是經過了精挑細選,這麼在開闊的平地上打,一個人起碼能打五個盜匪,但是進了山就未必了。他們從沒進過山,就是山裡頭的一個孩子,利用地形和資訊優勢都可能把他們全部陰死……
別到時候人沒抓著,倒把自己盡數賠了進去。現在我們已經大獲全勝了,就這般走吧。要是裡頭真能剩下個小孩,他長大了想找我報仇,我也等著他。”
少年沉思:“那他要是跳出來當場和他親爹斷絕父子關係,然後拜你為義父呢?”
啊這……
蘇茶的大腦卡殼了幾秒。
“如此能忍辱負重,此子斷不可留!”
蘇茶立馬做出了反應。
要真是山賊的孩子,就不存在什麼無辜了。畢竟,他能長這麼大,都是他爹靠殺人放火養他的。
少年嘆道:“道友,我龍天賜生平少有人懂,如今與道友一見,卻是恨不得引為知己……”
“又是假名?”蘇茶道。
“這個不重要,”龍天賜擺了擺手,道。
“那你覺得步驚雲這個名字怎麼樣?”蘇茶想了想,問道。
龍天賜眼睛一亮:“好名字!現在它是我的了,道友,在下步驚雲,願與道友結為異性兄妹!”
“……”
馬車並不隔音。
坐在外頭的月湖面無表情地望著天,而後捂住了臉。
完了完了,自家小姐本來就不太正常,結果又遇見了一個更癲的了……
這兩個奇葩怎麼就這麼巧,這也能湊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