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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數十名殺手入侵聖醫谷。
容琰趕到山下之時,就見一片火光沖天。
刀槍劍戟之中,夾帶著悽慘的呼救聲。
出事了!
進入聖醫谷的路只有一條,需要經過一片樹林。
到了夜間,林中便會生出大片瘴氣,輕則產生幻覺,重則中毒昏迷,專門阻擋那些想要入侵的敵人。
想要從正門進入,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想起先前查探之時,發現後山有一條小路,只是遍佈毒蛇毒蟲,平常根本不敢有人經過。
救人要緊,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此時,一輛馬車行駛在曲徑通幽的小路上,車裡坐著兩個小娃娃。
“囡寶,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呀?”煜寶顯然有些不安。
“孃親這麼做肯定有她的理由,等她忙完了很快就會來找我們的。”
小丫頭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這種事她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了,早就成了家常便飯。
煜寶看到她氣定神閒的樣子,暫時放下心來。
容琰等人看到行駛而來的馬車,立即現身阻攔。
駕車的聖使負責保護兩個娃娃的安全,以為他們是襲擊的刺客,即刻拔劍殺了過來。
趁著追雲逐月與他們纏鬥之時,容琰徑身到了馬車前,伸手掀開車簾。
此時,裡面的兩個小娃娃也正盯著他。
“爹……”煜寶又驚又喜。
才剛喊出一個字,就戛然而止。
因為他又想到了雲璃說的話,如果找到了家人,就要把他送回去。
所以,就算認出了眼前之人,他也不敢承認。
囡寶卻是一臉好奇打量著眼前的男子,目光之中滿是驚豔。
本以為自己那四個爹爹已是冠絕天下的美男子。
眼前的這個男人,顯然又重新整理了她對顏值的認知上限。
月光之下,他容顏如玉、白衣翩然,墨髮如流雲飛雪般傾瀉而下,宛若九天宮闕上的神祇。
小丫頭不禁看呆了。
聽到煜寶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
“你剛剛叫他什麼?”
煜寶急中生智,哇得大哭出聲:“大……壞人!”
“你的意思是,他就是拐走你的那個人牙子?”
容琰好不容易找到兒子,看到小傢伙沒事,總算鬆了口氣。
下一秒看到他身邊的小丫頭,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她便是那日帶走煜兒的小娃娃吧!
難怪他們說她的容貌與自己有幾分相像,最重要的是,他心中竟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親近之感。
小丫頭叫他什麼?人牙子?
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的好大兒竟然還點了點頭。
“容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爹爹喊出自己的大名,煜寶的頭埋得更低。
他知道,爹爹現在的心情一定很不美妙。
但是沒辦法,為了不離開孃親,他必須要堅持到底。
囡寶只當他是害怕,連忙將他護在身後。
“有什麼就衝著窩來,煜寶身體不好,你別嚇到他!”
容琰看著自家兒子心虛演戲的樣子,還有拼命護犢子的小丫頭,神色晦暗不明。
雖然不知煜兒為何要這麼做,但他也沒有當即戳破。
“我就算要對他下手,你又能如何?”容琰饒有興趣地問道,對小丫頭的膽識欣賞不已。
“窩……窩就……”囡寶一摸腰間,頓時傻眼了。
出來的匆忙,荷包忘記帶了。
那些“靈丹妙藥”沒機會派上用場了!
雖然心裡有些慫,面上卻沒有表現分毫。
“你要是敢欺負我們,孃親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容琰不禁想到那夜的女人。
能夠輕車熟路摸到雲夢軒,說明她們是一夥的。
難道她就是小丫頭口中的孃親?
“怎麼只有你們兩個在這裡,其他人呢?”
他沒有忘記,自己上山是為了救人的!
這時,那兩個聖使已經被制住,還點了穴道。
身體不能動,他們只能怒喝出聲:“不許傷害小小姐和小少爺,不然我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容琰上前問道:“山上究竟發生何事?”
“與你無關!”
還真是嘴硬!
容琰失了耐心,冷聲道:“再不說實話,我現在就殺了他們!”
二人一聽,果然露出驚懼之色。
他們不怕死,但是小主子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
況且那件事,說了也沒關係。
反正天一亮,聖醫谷慘案便會天下皆知。
“冥夜宮……殺過來了,我們負責護送兩位小主子下山,至於其他事,我們一概不知!”
男人心中一沉,看向追雲和逐月。
“將他們帶回去,其他等我回來再說!”
“是!”
雲璃看著周圍燃起的大火,還有倒在地上的屍體。
他們當然不是聖醫谷的人,而是一些罪大惡極的犯人,絞死之後被扔到亂葬崗。
這些屍體正好可以為她所用,明日蕭晏庭過來驗收之時,就不會有所懷疑。
煜寶和囡寶應該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了,她要快點去跟他們會合。
拍了拍手,準備“功成身退”之時。
突然一個白衣身影出現,攬起她的腰便飛身而起。
熊熊燃燒的大火,濃煙滾滾的房屋,很快就被他們拋之身後。
雲璃一開始想要反抗,但想到自己還在半空之中,要是掉下去定會摔得粉身碎骨,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當雙腳踏上平穩的地面,她才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山下的一處小溪旁。
月色微漾,流水潺潺。
雲璃卻顧不上欣賞美色,一臉警惕盯著眼前的男人。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聖醫谷?”
人明明已經都被她安排走了,難不成祁淵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留在那裡,派了手下前來接應?
不對!
冥夜宮的人一向都著黑衣,戴著面具。
看到這張風華絕代的臉,她先是驚豔了一瞬,警惕和理智就很快佔了上風。
容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蹙眉打量。
他趕到之時,聖醫谷已經淪為一片火海。
尋了一圈,終於發現一個活的,順手救了出來。
此刻雲璃滿臉都是黑灰,根本看不出本來面目,看著頗有些滑稽。
他淡淡收回目光:“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