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紫禁城,慈寧宮。
康熙皇帝和老太太布木布泰的悄悄話時間又到了!
不過和以往不同,這次聚在一起說悄悄話的是布木布泰、康熙小麻子和蘇麻喇姑三人,皇上他哥裕親王福全這回給降了一級,從“慈寧宮內說話”,降級為“慈寧宮外把風”了。
而頭等侍衛兼粘杆長王忠孝,現在則進步到了和福全肩碰肩的地位了,他現在正和福全、觀音保一塊坐在慈寧宮大殿外的臺階上把風兼談心呢!
不過福全是“大清第一扶弟魔”,並沒有因為被安排把風而有絲毫不快,還樂呵呵跟王忠孝、觀音保兩人商量著大後天一起去抄鰲拜家的好事兒呢!
“大頭,本來鰲拜的家早就該抄了的,不過皇上念著你和你阿瑪的好,也知道你和你阿瑪都是清官,手裡頭沒什麼積蓄,所以才壓著這個好差事,就等你從山西回來。
這樣吧,明兒你先去找明珠看房子,他現在兼著內務府總管大臣的差,賜第的事兒歸他管。
後天你再來粘杆處把差事接了,稍後還得把布庫處的差事都交給觀音保。觀音保這回也出息了,皇上準備將布庫處擴充成善撲營,到時候觀音保就是善撲營的頭頭了!”
“這都是皇上的恩典,王爺的提拔。”觀音保笑呵呵地接了一句。
“那也是你差事辦得好!”福全又對王忠孝道,“世凱,大後天我就帶著你和觀音保,再加上你阿瑪,還有索額圖、明珠、多隆一起去抄鰲拜的家!”
“這恩典可大了,鰲拜一定很有錢吧?福大爺,您看我們貪,拿多少合適......”再一次從山西返回的的王忠孝聽福全這麼一說,就拿出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一邊說著貪汙的事兒,一邊東張西望,看著就特樸實。
“觀音保,這事兒你熟,你說說看。”福全扭頭看著觀音保。
觀音保笑著說:“王爺,我聽說鰲拜自己沒什麼錢的,這老傢伙野心大得很,所以不大愛錢、也不太好色,除了朝廷發給他的俸祿、賞賜和關內關外賜田的租子,就是尋常的炭敬、冰敬等等......他的公爵府排場很大,開銷也省不了,能存下十萬八萬的就頂天了。”
“十萬八萬......其實也不少了。”王忠孝一臉的失望——當然是裝的!說鰲拜不貪汙,沒有錢,他當然相信。但是要說鰲拜府裡面沒有可以換到大錢的“寶貝”,那才是見鬼了!
觀音保笑道:“十萬八萬也不多,而且還有不少人分,但是......那只是小頭!”
“那大頭是......”王忠孝一臉感興趣的模樣。
“大頭當然是鰲拜的同黨了!”觀音保道,“鰲拜要是死了,那皇上多半會來個只抓死黨,不問脅從。但是鰲拜現在找不見了......這事兒可大了!那些平日裡往鰲拜那裡跑得勤的貪官,這段時間怕是一個個都吃不下、睡不著了!”
王忠孝又換上了一副同情的表情,搖搖頭道:“吃不下、睡不著可不行......太可憐了。王爺,您心善,是不是想幫他們一幫?”
福全點點頭,說:“可不是嘛,本王可是大善人......可我應該怎麼幫他們呢?”
觀音保說:“王爺,這個......心病還得心藥醫!”
“心藥?什麼是心藥?”
“當然是......您賞收他們的銀子了!”觀音保說,“這可不是受賄,而是幫助他們治心病。因為真正的鰲拜死黨,肯定是沒跑的,送再多的銀子也白搭。需要王爺您幫助治心病的,都是那些趨炎附勢之官。這鰲拜當權那麼多年,看著又好像是大清忠臣,底下的官員往他那裡走一走也是正常的。真要為這事兒落下心病,最後給嚇死可就不好了。王爺您勉為其難地收他們的銀子,就是救了他們的命,而且也為朝廷保住了辦事兒的官吏,是既積了德,又盡了忠。”
裕王福全笑吟吟說:“既積德,又盡忠......那是好事兒啊!”
“對,對,那是大好事兒!”王忠孝趕緊附和,“王爺,您那麼心善,這樣的好事兒可得多做些。”
“那是自然的,”福全笑著看了看王忠孝和觀音保,“到時候咱們一起來做......你們倆出面,本王給你們撐腰!”
......
在福全、王忠孝、觀音保他們仨商量著要幫那些巴結鰲拜的官員們醫治心病的時候,在慈寧宮大殿裡面,康熙皇帝也快得心病了,而且他的心病還不好醫......因為他的心病名叫“鰲拜要害朕”!
“蘇麻喇大姑姑,這真的是從我皇阿瑪那裡拿來的?”
康熙皇帝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本屬於鰲拜的朝服、朝珠、腰牌,顫著聲發問。
“皇上,這是奴婢親手從太上皇那裡拿到的......另外,據陪伴太上皇的‘大羅漢’說,當初鰲拜並沒有進入清涼寺山門,只是在山門外哭了大半宿,然後便留下朝服、朝珠、腰牌,自行離去了。”
康熙問:“自行離去?蘇麻喇大姑姑,他說得是真的?”
“這......”蘇麻喇姑道,“皇上,太上皇已經修得了菩薩果,是不打誑語的,別人就.......”
“哼!什麼菩薩果?蘇麻喇,也就你信他!”老太太布木布泰氣呼呼道,“除了十八羅漢和幾個貼身的小沙彌,旁人壓根見不著他的臉。哪怕清涼寺的方丈去拜,就只能見一個背影。所以他說的沒見鰲拜,大概就是沒看見鰲拜的意思!”
“沒看見......蘇麻喇大姑姑,是這樣嗎?”康熙又問蘇麻喇姑,“這次你去清涼寺,可看見我皇阿瑪的正臉了?”
蘇麻喇姑搖搖頭,“皇上,奴婢入不了菩薩的法眼,也只見到了太上皇的背影。”
聽蘇麻喇姑這麼一說,康熙也在心裡頭認定是他阿瑪順治安排鰲拜逃脫王輔臣、王忠孝父子的追捕了——這鰲拜逃脫的事兒,可就怪不得王輔臣、王忠孝了。
康熙這是被自己的親阿瑪坑,怎麼能怪別人?這小麻子雖然不忠不孝,但他也不是沒有優點,譬如勇於承擔責任,也不大會甩鍋。這次錯在他那個不孝之阿瑪,不能甩鍋忠臣。
“可是,可是我阿瑪為什麼要這麼幹?”康熙皇帝忍不住都埋怨起來了。
那可是滿洲第一巴圖魯鰲拜!
這要抓不著,康熙以後還能睡上安穩覺?
“為什麼?哼!”布木布泰又是一聲冷哼:“這事兒還就是你阿瑪幹出來的......他連皇上不當去當和尚的荒唐事兒都幹了,還有什麼荒唐事兒幹不出來?”
說的也是......當皇上可比當和尚快樂多了,不當皇上當和尚,這不是有病嗎?
遇上個腦子有病的皇阿瑪,能上哪兒說理去?
康熙也是一聲嘆息:“這可如何是好?”
“哼!”布木布泰橫了孫子一眼,“怕什麼?玄燁,你現在已經大權在握了,還怕鰲拜這個喪家之犬嗎?他功夫高有什麼用?那日不也被一群小孩子用板磚砸跑了?你現在有了朝廷,有了文武百官,有了整個天下,還怕不能把鰲拜這個逆賊給挖出來嗎?”
“沒錯!”康熙一拍巴掌,自信滿滿,“鰲拜這個逆賊就是化成灰,朕也要把他挖出來!”
“另外,”布木布泰道,“清涼寺也得看好了......現在守在那裡的就是十八羅漢僧,雖然他們都是老白甲兵,一個能頂十個用,但畢竟年老了,人數也太少了。萬一鰲拜秘密召集了黨羽要上清涼寺搶人,那麻煩就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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