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蘇頭抵在地面上,聲音不再像是和蘇紅衣和寧清秋他們面前說話那樣的陰柔,而是變得低沉:“為魔尊大人效力,唯死而已!”
在魔尊面前,他可不敢拿出平日裡那副做派,不然要是讓魔尊看著心裡不舒服了,那他就死定了,烏蘇是很會見風使舵的那種人。
魔尊沒有回應,就這麼漫步走出去,烏蘇和盤鳩抬頭,只看到一片玄黑色繡著金邊血色繁花的袍角一閃而過。
......
寧清秋他們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一個巨大的陣圖。
這就是明遠嘔心瀝血的作品。
戰爭、饑荒、瘟疫、末日,這就是魔族給其他的種族帶來的觀感,它們象徵的就是那幾乎是無窮無盡的災難。
但是人族作為諸天萬族中最擅長學習和研究的種族,他們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不會的東西變成會的,而且精益求精做到最好,直到最後把這樣東西據為己有完全的化作自己的東西和文明的一部分。
這就是他們微末中崛起,戰勝了無數種族之後屹立巔峰的最強大的倚仗。
陣法一道,博大精深,且可以窮盡天地萬物的至理變化,就算是皓首窮經也是難以研究透徹,只要是滄海之中攫取一粟,便是已然夠用了。
明遠頗有些自豪:“這是脫胎於上古傳說世間最為恐怖絕倫的四大殺陣之首誅仙劍陣的一個模擬虛化版本的陣法,雖然說遠遠比不上它的原版傳說那般可以令神魔俯首,但是對付魔族抵擋一時卻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蘇紅衣挑眉道:“這樣的好東西大殺器怎麼沒有第一時間拿出起來?”
不然的話,豈不是這一場戰爭就不會一開始就打得這麼艱難。
瞟了一眼藍色水母,他其實倒是不怎麼在乎,歸根到底七色草原七色種族的死活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就算是人族和魔族對立,他也不覺得多出一支七色生物組成的軍隊就是能夠起到什麼決定性的作用,指望七色生物還不如想著靠著人族自己的底蘊多冒出幾個化神以上的高手,那麼這場戰爭妥妥兒的就是沒有懸念了。
但是好歹目前還是並肩作戰的夥伴,要是明遠現在留了一手,難保七色生物們不會翻臉,這都是要亡族滅種了,萬一一個不理智就是要拖著他們一起死,雖然說不怕吧,到大小也算是個麻煩。
最關鍵的是當著魔族的面鬧出這麼一檔子事兒來,那還真的是從此抬不起頭來做人了,內訌可是大忌,先除內患再安外敵,這可是核心方針,不然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藍色水母卻是目光平靜,旁邊有那麼一刻面色變了的嘟嘟也是放寬了心,它一直都是很敬仰孺慕藍色水母的,看到這位睿智著稱的藍色領主都是一臉溫和毫不動怒的模樣,便是知道自己等人可能是誤會了什麼。
藍色水母解釋道:“這件事也是我們議定的,主要是這個陣法威力雖然強悍,但是藉助無盡的血氣開啟有傷天和,我們做不來血腥殘忍之事,便是隻能是靠著血肉之軀抵擋魔族第一波攻擊,如今戰場上面已經是有了足夠的屍體血肉殘骸和死氣冤魂......”
她眉目中帶著一絲絲的不忍,沒有繼續說下去。
嘟嘟倒抽一口冷氣。
就連寧清秋都是為了這份果斷冷靜的殘酷,變得有些心情複雜。
原來是這樣嗎,為了湊夠足夠的開啟陣法的血氣,竟然是讓戰爭就這麼進行,然後毫不留情的利用敵我雙方的屍體和死氣......成大事者果然是不拘小節麼。
明遠一針見血:“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樣的情況下只有是盡力想辦法把損失降低到最小,傷亡不可避免,我們能做的,只有竭盡全力儘可能多的在保留有生力量的同時,殺光魔族。”
魔族就像是蝗蟲一般,就算是剩到最後一個,它們都是會貪婪毫無理智永不停止的對這個世界進行侵略,所以除了徹底的滅絕,沒有第二種辦法。
或者說把魔尊徹底的殺死,那麼魔族沒有了精神信仰一般的存在的領袖,必然是會如崩塌的沙塔一般,但是這個事情達成的可能性是負無窮。
魔尊的本體還在深淵裡面,殺掉神念分身也不可能跨界對那個恐怖的魔頭造成什麼難以癒合的創傷的。
寧清秋嘆了口氣:“可以理解,但是這個陣法的開啟之法還是不要告訴其他的人了,不然我擔心很多人可能會接受不了。”
七色種族畢竟是心地柔軟的種族,它們咬著牙上了戰場,雖然可以理解這樣的行為是為了後來者多活下來一點,但不是人人都是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的,畢竟聽起來實在是——
這個陣法,有傷天和。
誅仙劍陣的赫赫威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簡直是如雷貫耳,就算是明遠這個拼湊出來的超級弱化版,殺傷力也是威猛絕倫,據他所言,就像是魔族今天那樣的攻勢,就算是這個陣法本身,就是足夠抵擋三波。
這就很恐怖。
那麼支撐他們在這裡抵抗十天半個月那就是毫無壓力。
只要是有了一定的緩衝時間,擁有海量資源地處主場的七色種族獲勝的可能就是要多上幾分,此消彼長,沒有了足夠的掠奪資源支撐魔族儲備魔氣,它們很快的就是會成為沒有爪牙的老虎,只能是奄奄一息的等死。
到了那個時候,就是大反擊號角吹響的時刻。
“給它取個名字吧。”
寧清秋說道,“這個陣法必然是會從明天起大放異彩,指不定多少年後雲荒修士會怎麼樣傳唱它的故事呢。”
明遠這也是在試驗,毋庸置疑,沒有比目前更好的試驗場地了,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都有,人族的敵人魔族就像是個靶子似的立在前方,只要是這個陣法立下奇功,那麼之後人族大量設定這樣的陣法,便是足夠對付魔族了。
他們會拿到第一手的寶貴資料。
明遠搖頭道:“這名字不該我來取,應該你來。”
寧清秋愣了愣,蹙眉斷然拒絕:“可這個陣法和我一點關係都是沒有。我不可能將你的功勞據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