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秋早就感覺到了院子外面那兩道不容忽視的氣息。
冷如冰的不用說就是極冰,另一道沉默山巒鐵血鏗鏘的就是戰青無疑。
這就讓她有點臉紅了。
這段日子住下來,城主府的這幾位已然是知道這兩位人族貴客竟然有夜睡這個和凡人一般無二的習慣,雖然古怪,但是修煉者麼誰沒有幾個怪癖出門大概都是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的。
也許這不該叫做怪癖,叫做獨一無二的特性......
極冰甚至是還詭異的猜想過著是不是人族新弄出來的什麼捷徑修煉的法子,比如說睡夢中自動修煉啊也不是不可能。
這還真的不是異想天開,修煉法中有大夢千秋的法門,就是這種入睡如修煉,吃飯喝水都是漲修為的頂尖法門。
不過要求也頗高就是了。
寧清秋對於極冰的腦洞向來是嗤之以鼻的。
很多時候,都是恨不得把當初在極北冰原第一次見極冰種下的那印象給徹底的敲碎成渣渣,巴不得自己喪失記憶給忘了。
極冰若是能夠被稱上一句冷若冰霜不動聲色,她就把煉心劍給吃了!
明明是個中二病晚期和逗比綜合症麼!
她提著裙襬,從七夜身上一躍而過,輕飄飄落地沒聲響。
即便是人家知道他們有睡覺的習慣故而來到他們的院落安靜的在外等待也不吵醒他們是待客之道,但是寧清秋自己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自己給人添了麻煩。
她來到院子裡面,一株寒梅開得正好,梅樹下放著石桌,極冰坐著,戰青在一邊負手而立。
都是等待的姿勢。
寧清秋蹙眉道:“怎麼來了也不叫醒我們?還有,都是沒讓人給你們上點茶水點心就這麼幹坐著?”
極冰見到她便是面上一喜,一疊聲的說道:“唉唉別忙活那些無關緊要的,我們來找你是有大事兒。”
直接把七夜給忽略了。
寧清秋纖眉一挑,輕聲笑道:“怎麼,該不會是火烈鳥一脈上門興師問罪來了?還是說赤翼痛定思痛心有不服想要改日邀約和我再戰一場?”
這可不是胡亂猜測,寧清秋覺得這兩種可能性都不小。
火烈鳥一脈在萬妖城的權勢地位她這些日子已經瞭解得非常清楚了,他們可不是隻會捱打不會還手,肯吃虧的軟包子性子啊。
而且赤翼昨日才遭受了人生第一次的慘敗,面子裡子輸了個精光,寧清秋認為他短時間應該不會出來蹦躂反而是消沉一段時日,甚至是牟足了勁兒瘋狂修煉期望實力更為強悍,然後找機會挑戰她一雪前恥,畢竟是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麼。
赤翼應當是有這個膽量的。
但是怎麼也不可能是急匆匆第二天就找上門來啊。
那未免太不明智了。
便是算賬,也該是等到這段日子風頭過去之後吧?
今日七夜和萬妖城主的比試才算是頭等大事,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在這個時候來螳臂當車阻擋這浩浩蕩蕩的大勢。
她的臉色跟打翻了調色盤似的,五顏六色,又是走馬觀花的變幻,情緒想法簡直是擺在臉上,一目瞭然。
就連極冰這種不太會察言觀色向來是自說自話的人都是看出來了她在胡思亂想,思維那叫一個天馬行空,還有她話裡的意思......
簡直是讓人啼笑皆非。
“確實是火烈鳥一脈和赤翼找上門來,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來找麻煩的,相反的,他們託我找你賠禮道歉來了。”
極冰手一指,寧清秋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才看到院子中央竟然是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盒,半開半闔,寶物光華璀璨,琳琅滿目。
“喏,這些都是賠禮。你就笑納了吧。”
極冰可謂是極其揚眉吐氣,自從他破封而出之後,就沒有一天不是好日子。
自己破封而出不再被禁閉關押,並且突破化神天塹,先戰青這個競爭對手一步邁上了修煉者如今的巔峰,得到了城主的讚揚,得到了極冰雀一脈的誇耀,得到了曾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的認可,這下還託了寧清秋的福,大大的挫傷了火烈鳥一脈的顏面,甚至是讓火烈鳥那邊的人求到了他的頭上來。
火烈鳥和極冰雀這兩支族群可向來是水火不容,你支援的我就一定要反對,且為了反對而反對,損人不利己的事兒那可沒少幹,可謂是永遠尿不到一個壺裡,但是這一次......
所以極冰心中極為爽快,便是知道這並不意味著火烈鳥對極冰雀俯首稱臣認了輸,但是這一次到底是他們技高一籌,搶先和人族搭上了關係,且在城主身邊站穩了腳跟,火烈鳥一脈這些年勢力膨脹,行事囂張,這些好了,當真是吃了個悶虧。
他怎麼能夠不樂呵?
當然,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賠禮道歉這件事兒他也不會去做什麼文章,畢竟兩邊的關係還是要修復為好,不然的話因為私人恩怨導致兩族有了齟齬,那他極冰就是自己往自己人身上捅一刀了,這樣的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兒,他可做不來。
那樣做的人,都是蠢貨,也是小人。
寧清秋對這些道道自然是心知肚明,推拒了兩次看事不可為,便是順勢應承下來,反正白送上門的好處不要那就是傻子,都說有便宜不佔王八蛋麼。
還別說,火烈鳥一脈果然是富得流油,妖族也是寶物眾多,看這些賠禮,當真是好東西極多。
戰青看兩邊交涉的差不多了,便是提起來意。
他凝視著寧清秋片刻,眼神中略微閃過一絲異樣,說道:“城主命我來這裡通知寧姑娘和七夜大人,若是收拾好了便是準備前往前殿,今日比鬥,正午之時,不可錯過。”
寧清秋被他看得有些彆扭發毛,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睡覺的時候不老實,臉上枕出了紅印或者是嘴角有口水?
照理來說不應該啊,但是戰青的眼神......
她又不好直接問人是不是自己臉上有東西,更不好直接上手去臉上抹一把,特別尷尬,但還是端著穩當的做派。
“好,我去喚他,你們稍等。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比我還晚起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