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秋早晨推門而出便是撞上了一張冰雪雕刻的容顏。
她當即便是怔愣了一下,晨光打在陸長生的臉上,驟然讓她回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
那個時候失去了在九州的記憶,誤以為自己乃是剛穿越,心裡的慌張勁兒就甭提了,整個人都是慌亂無措的。
第一眼見到的人,其實怎麼都是有點特殊感情的。
也許......可以稱之為雛鳥情結?
那個時候她真的是全心全意的依賴陸長生,即使他很多時候冷冰冰的,讓她打下手整理煉丹材料,嫌棄她一問三不知什麼也不懂,讓她去危機重重地山谷深處歷練......
看似冷酷無情,其實一直是讓她有了主心骨,那個時候的她,需要的不是同情安慰,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成長,所以寧清秋在心裡一直很感激他。
即便是恢復了記憶之後,仍然是如此。
寧清秋知道陸長生喜歡她,畢竟對方表現得太明顯,而她並不遲鈍。
雖然曾經以為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後來完全是自欺欺人,但是她終歸是知道自己還是給這個男人帶去了傷害。
是她的罪過,但是卻不是她的錯。
陸長生循聲往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寧清秋,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又神遊發呆到了什麼地方去了,然後他薄唇微啟,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是看到寧清秋身後跨步而出的男人。
七夜也和他對上了視線,眼神漫不經心的移開,手指輕輕地覆上腰帶,緊了緊腰釦。
寧清秋自然也看到了他的這個動作。
瞬間感覺人都不好了。
七夜大人啊,你到底是有多愛演?
您那身衣服壓根就沒有脫下來過,幾天幾夜不整理也是絕對不會產生一絲皺褶的,這可是雲錦蠶絲純天然的材料製成啊——!
還裝模作樣的弄什麼腰釦?!
完全是故意讓人浮想聯翩啊!他們明明就是純潔得不行,什麼都是沒有發生過啊!
寧清秋整個人都是在內心裡面咆哮。
但是正相反呢,在現實裡面,她反而是要比平日裡更加坦然,完全假裝自己不懂七夜在做什麼,無視比如說陸長生冰冷的目光、明遠戲謔的神情還有韓越和雲祺那一臉的不在狀況......
實在是個高難度的挑戰活兒。
她揚起笑容,暖若朝日明媚如春光。
“你們都來了?什麼時候進入的神京?玄女他們去哪兒了?”
“昨日我就帶著他們到了危樓。”明遠話語淡淡,又是給了寧清秋致命一擊。
陸長生聲音涼淡:“我不知道他們的去向,一來便是遇到明遠了。”
寧清秋唇角上揚,眼神卻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滿臉無辜到理直氣壯的男人。
絕對是七夜搞事兒啊,不然的話,她昨日也不會遲鈍到就連明遠帶著陸長生來了都是不清楚。
真是——
這可是個壞習慣,真的是要糾正啊。
不過自己的男人嘛,有些話還是得兩個人關上門說的,在外面,還是不能夠不給面子下他的臉。
雖然無論如何,也沒有人敢說他就是了。
“......對了,八方遊雲齋舉行的拍賣會,我們決定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說不定還可以撞上玄女他們。你們......也一起去吧?”
寧清秋拿出了那個藍白色小冊子,從裡面抽出來好幾張邀請帖。
這自然是給貴賓的貼心特殊服務,至少他們幾個人完全名額管夠。
不過要說八方遊雲齋不愧是聖地,不只是辦了這麼個大型的拍賣會,而且就連明遠這樣剛剛入城且沒有什麼資訊可以探查的人都是關注到了還送來了邀請帖......果然是不可小覷。
即便是他們區域性失利,但是大體上還是那種絕對是惹不起的存在,沒有人敢和他們正面硬剛。
她笑嘻嘻的說:“這東西還是送給明遠你的,我們這也算是借花獻佛了。”
明遠很是配合:“這是我的榮幸。”
幾人都是接過了邀請帖。
韓越倒是習慣了這樣的福利,所以沒有什麼異樣感覺,反正是和寧清秋他們待在一起,便是要什麼有什麼,就是得擔心幾位大佬和人打起來,他會不會因此被波及就是了......
雲祺卻是頭一次得到這樣的待遇,要知道這可是貴賓邀請函,關於這個拍賣會可謂是神京當前頭等大事,在九州武道會開啟之前的最盛大的盛事,管中窺豹,所有人都是摩拳擦掌要湧入這個拍賣會。
不只是有無盡的好東西等著你去發現,還可以對於各大勢力的修士們有一個直觀的瞭解,總而言之,好處多多。
雲祺沒想到自己還有一天能夠成為貴賓參與拍賣會,小心肝兒都是有點激動得發抖。
韓越見狀還安慰了幾句。
大概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現在隊伍裡面就只有他還是個金丹期,寧清秋那就不說了,她就算是個煉體期,其他幾位大佬都是給她撐腰,在團隊裡面還是核心中的核心,可以這麼說,沒有她的話,其他的人都是王不見王相看兩眼,哪裡會機緣巧合的這麼微妙的合作?
明遠一直是比他地位高上不知道多少,現在又是進階元嬰,更是和他沒有什麼共同話題了,即便是親切,還是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韓越看到雲祺的時候就覺得找到組織了,怎麼說自己比起他資厲高修為強,還是可以當一個過來人以前輩的身份對其指點一二的。
寧清秋待到出門的時候才像是發現了韓越,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見他全須全尾活蹦亂跳的也沒有過多關注了,當初把人交給陸長生,她就是放了一百二十個心。
“對了,韓越你不用回宗門看一看嗎?”
韓越頓了頓道:“我宗門規矩不嚴,我等到今日去了拍賣會再回宗。”
寧清秋笑了笑:“這麼說你也要參加這一次的九州武道會?我們到時候就會賽場上見囉。”
韓越顯然get不到她的趣味,他心裡暗自想到,以他的水準自然是夠不上寧清秋那個層次的,即便是沒有真正的傾盡全力的決鬥過,他也知道自己決計不是寧清秋的對手。
“到時候就希望你手下留情了,至少也要給我認輸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