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的臉色漸漸的發白。
他的丹田真氣,已經是快要近乎枯竭。
金丹期的實力,最多也就是讓五行陣旗成長到這樣的等身高的地步,封鎖之力,並非發揮完全。
若是有元嬰期的級別高手和等同實力的人想要透過,那麼封鎖起來便是十分的困難,而他們,要的是萬無一失!
“就是現在!”
明遠大喝一聲,驟然撤回自己的手印,真氣停止供應,並且主動倒退了兩步,讓出了之前踩踏的一丈方圓的立足之地。
——那是之前選定好的,最適合施法的陣眼的位置。
陸長生立刻上前,接應他之前的工作。
他白皙如好女的手蹁躚舞動,宛若殘影片片,幾乎是要晃花人的眼睛。
磅礴、浩大的天地靈氣洶湧而來,全力施為的陸長生的真氣含量可謂是無與倫比的恐怖。
光是從數量上來說,他的真氣就足夠吊打無數的元嬰修士了。
難怪說可以名列風雲榜上第三位的恐怖修士。
實在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此等威儀實力,當真是讓人無限敬仰,心生嚮往。
特別是韓越,看得當真是目眩神迷。
人生若此,夫復何求?!
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也許此次探險成功,這也不是奢望了吧?
他這麼想。
陸長生作為被矚目的物件,倒是半點兒不自在都是沒有。
這對他來說,太正常了。
他結了番天印,一掌之下,天地靈氣被倒抽了個乾淨,方圓數十里的誅魔谷山地,無數荒獸俯首稱臣瑟瑟發抖,被這股威壓震懾壓服。
誅魔谷暗沉沉的瘴氣都是承受不住這樣的大力抽取,常年籠罩在誅魔谷頭頂上宛若烏雲一樣的瘴氣,都是瞬間消耗一空,附近甚至是被陽光普照,頭頂第一次毫無遮擋的出現了朗朗晴空。
這一刻,無數的修士抬眼望向這裡。
有誅魔谷內的,震撼不已,也有誅魔谷外的,先是看到了那五面大旗,然後便是誅魔谷的異變。
人人心中驚駭不已。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因為陸長生源源不斷的靈氣灌輸,質量和數量比起明遠的還要高上一籌,所以五面五行陣旗像是吸收到了足夠的養分,便是瘋狂的生長擴大。
直到個個都是高若擎天巨柱,才算是消停了那股瘋長的架勢。
它們佇立在了誅魔谷的入口處,宛若天庭的柱樑,威勢駭人,使人一看便是心驚膽戰。
寧清秋滿目驚歎:“一掌之威,盡恐怖如斯!”
語氣裡帶著嚮往和感嘆。
總有一天,她也有這樣的實力。
寧清秋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陸長生這個時候已經是收手過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你的劍意,絕對不會弱於任何的道,甚至是猶有過之。所以你只要是堅持下去,元嬰必成,化神可期!”
“今日我能做到的,你他日一定也是可以!”
他這樣給她下了定言。
寧清秋抬起眼,微微一笑。
宛若清風玉露。
這一點,她從不懷疑。
若是不能元嬰化神,她哪裡還敢說陪伴七夜,一起長生久視逍遙無極?又有何臉面,說是自己乃是劍修?
更不要說,她深深地埋在心底的那個念頭——想要橫渡虛空彼岸,打破空間壁壘,回到她來的那個地方,去看一看,只看一看就好......
也許那個時候她的親人早就不在,也許世間已然是滄海桑田,但是那畢竟是她真正的家鄉。
這個念頭,最初是因為穿越的茫然和離開家人的彷徨生出來的,自然而然,後來則是為了讓她自己堅持在這個陌生而殘酷的世界裡活下去的力量源泉,到了現在,寧清秋已經是看開了也接受了自己融入這個世界的事實,但是這個念頭依然沒有淡化,只是深深埋葬在心底。
她想要回去看一看,沒有理由,但是這隻會是她在修煉途中堅持的動力之一,不會阻礙她,更不會成為她的心魔。
“承你吉言。”
她這麼說。
陸長生點點頭,轉眼看向明遠,眼中帶著平等的尊重。
雖然說明遠的實力不過是金丹期,但是他在陣法一道上的成就和造詣,現在是超出了陸長生一開始的預料。
他本來是打算在明遠用陣法封鎖入口之後,自己加點料進去的,現在看來,完全是沒有這個必要。
五行陣旗乃是法寶中的精品,煉器手法極為的高超,當然,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陸長生一眼就看出,這個封鎖之禁陣,即便是元嬰修士,也不要妄想短時間可以突破,除非達到了他這樣的地步,才有破陣的希望,而且時間也會得到一段拖延——大概需要大半個時辰。
這就恐怖了。
放眼天下,能夠破陣的人,化神之上另論,那麼可以破陣的人一隻手都是數得過來。
葉凌霄算一個,天刀藏鋒算一個,他自己身在誅魔谷內,再算上一個遠在天邊的七夜......
可以說,誅魔谷已經是隻能進不能出的絕地了。
很好,他們捕捉半魔和無生餘孽的計劃,已經是完成了一個很關鍵的步驟。
“你的陣道天賦,乃是我見過最頂尖的。”
他並不吝惜誇讚。
這話真心實意。
明遠微微一笑,若是旁人這麼說,他毫無感覺,但是這個人換做是陸長生,這話怎麼聽都是心中無比舒坦了。
他坦然受之。
“若非你的真氣助力,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謬讚了。”
寧清秋翻了個白眼:“好了好了,這麼互相吹捧下去就沒完沒了了,我看我們既然入口也堵住了,這下甕中捉鱉,開始搜尋邊凜的所在吧,儘早把人抓住,以免夜長夢多。”
幾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至於說陸長生和明遠,這個可稱不上什麼互相吹捧,兩個人一個陣道高手,一個煉丹宗師,皆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有著得天獨厚獨步天下的領悟,他們有著驕傲的資本,也有著高處不勝寒的寂寞。
如今倒是有了點惺惺相惜的意味。
但是寧清秋都這麼說了,兩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便是向著入口處背道而行,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