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鋒聽到陸長生也接了天機閣的懲惡揚善令的時候,正在仔細的擦拭著手中的刀。
他的刀幾乎有著半人高,乃是斬馬刀的縮小版本,看起來威勢十分的駭人。
當然,用起來更是無與倫比的恐怖。
死在刀下的亡魂不計其數。
有的默默無聞,有的卻是聞名天下。
但是隻要是見過天刀的刀的人,幾乎都是沒有活口。
這樣的傳言,無疑為藏鋒增添了幾分神秘的帶著殺戮的血色。
他動作微微一頓,卻是絲毫沒有旁人想象中的暴怒。
幾乎是非常平靜的接受了這個訊息。
對於他來說,其實陸長生接不接手這個任務,都是無所謂的。
他們以前沒有過接觸,雖然一個風雲第二一個風雲第三,但是王不見王,從未見過面,更是沒有打過交道,對於對方的瞭解也就僅限於天機閣的售賣的基本情報,也就是差不多相當於一個普通的修士瞭解他們多少,他們對於對方的底細也就差不多知道這麼點。
藏鋒並不在乎這些虛名,也不認為以陸長生這樣的身份地位和實力,會在乎關於天機閣的懸賞。
他這麼做,無非是兩個可能。
一個,就是針對他,這也是現在大眾最普遍的想法;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陸長生有著自己非查不可的理由,和他一樣,因為其他的因素選擇了這次大張旗鼓的接天機閣的令。
藏鋒不是一個容不下別人和他競爭的人。
其他的人用不著說,沒有那個膽量在太歲頭上動土,根本沒人敢在他接令之後對著幹,這完全就是不要命啊。
有膽量這麼幹的人,自然也有著對應的實力和資本,沒有底氣,誰敢捋虎鬚?
陸長生正好是其中之一。
他有這個權力,站在自己的對面。
所以藏鋒並不憤怒。
藏鋒不緊不慢的繼續擦拭刀鋒,用自己的手感應著刀身的每一寸,幾乎可以感受到刀上紋路的每一次呼吸,他眉目深遠,隱約帶著迷醉。
痴於刀,故而刀出無敵,是為天刀。
也許是愛刀的人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七夜在這裡的話,也許和藏鋒有著共同的話題,也許會見獵心喜,兩個刀修來一場驚天動地戰鬥來一決雌雄......
就像是寧清秋總是對於未來劍宗葉凌霄這麼個從沒有見過的人“念念不忘”一般,這就是同類修士對於自己這個類別最強悍的修士的近乎是執念般的想法,有機會誰不想攀登立在自己眼前的最高的那座山峰?
只有跨越過去,才可以得見更加廣闊的天空。
藏鋒有著自己的驕傲,他允許陸長生這個級別的人和他爭奪,沒關係,接令不接令都是無所謂,他本就不是衝著天機閣來的,相信陸長生也是一樣,那麼便是各憑本事吧,笑到最後的人才是勝利者,而失敗者終究是會被人遺忘,若是他贏了,那麼今日所謂的陸長生挑釁他的事兒,自然是不攻自破成為他的輝煌履歷上面的一筆。
藏鋒是自信的,甚至是自負的。
就像是陸長生在寧清秋面前保證的一樣,他也不認為自己會輸。
只要握著手中的天刀,他就什麼也不畏懼。
......
也許是成功的修士都是有著自己自信非凡的一面吧。
寧清秋見陸長生如此豪氣,心裡也是暗暗敬服。
這就是成功者的本質。
她自己也是如此。
一個修士,如果說沒有了銳意進取的勇氣和相信自己的信心,那麼一切前景都是休提,完全是沒有了未來可言。
前面蘇紅衣已經是回頭打趣般的望著他們,眼神戲謔:“嘿,還不跟上,在後面說什麼悄悄話呢?”
一臉賤樣,看得寧清秋牙癢癢的。
連陸長生的手指都是微微抽動。
說實話,有的時候,他還是很想動手和蘇紅衣過上一場的。
但是說實在的,對方也不是軟柿子,真的要是打起來,他們兩個人怎麼樣不說,基本上方圓千里都是要變成一片廢墟的——如果他們真的放開了打的話。
真正的強悍的修士,到了元嬰這個級別,他們一般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動手,即便是要動手都是轉移到一個荒涼沒有人煙的地方去,甚至是去虛空之中戰鬥,避免因為戰鬥餘**及人族的城市和環境美好的地方。
破壞總是比起建設容易,這由不得他們肆意。
畢竟上面還有著乾坤榜的修士以及幾個七階宗門聖地在監管這一塊,某些隱世家族,說是出世,但是也不可能完全的避世,他們也是默默的監管這些有著強悍破壞力的修士,或硬或軟,或威逼利誘或忽悠收買,總之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才讓如今的雲荒世界雖然亂象頻生,但是總的來說大體的執行還是非常的有規律的。
當然,真的元嬰修士要是動手,那麼也不可能硬要人家憋著,只是大家都是儘量的遵循一個規則——那就是元嬰修士一般都是當做是核武器震懾級別的存在,兩方能忍則忍,儘量在元嬰級別下就將衝突解決,不能解決的儘量協商調解。
當然,忍無可忍那麼就是無需再忍,對於修士來說,沒有了血性的話,那麼就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必要了,修士不需要懦夫,不敢戰鬥的修士永遠也是到不了頂峰。
那個時候元嬰修士真的要動手,也沒有人會真的去阻止,只是說監管著不要讓事態超出控制危害到整個人族的利益便是行了。
還有許多人,根本不在乎這個潛規則。
因為他們才是制定規則的人,不是適應規則遵守規則的人。
恰好,這兩位風雲前十的恐怖修士,便是特例中的特例。
陸長生和蘇紅衣要打起來,說不定打個幾天幾夜都是沒結果,畢竟不是生死相搏,那麼這打起來就是會成為一個比較僵持的局面。
所以陸長生不會真的和蘇紅衣動手。
動靜大不說,關鍵是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
寧清秋他們跟上去,她皮笑肉不笑的挑挑唇角,看起來冷冷的,沒什麼好氣的說道:“能有什麼悄悄話?我們在說正事兒,你能不能正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