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長生出手了。
天地間,突然出現了清風。
它清清淡淡,就像是沒有什麼毀天滅地的威力。
然而,一切的力量,在它的面前,只能讓步。
只能平息。
這是力量等階上的差異。
就像是井底之蛙仰望著蒼茫天地。
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雷霆、火光,甚至是寧清秋的劍意,一切的一切,都是抵抗不住這樣的清風拂面。
神色不動,卻已經是威儀天成。
場中的一切,呈現在他們的眼前。
其他的人,也都是已經趕了過來。
這邊這麼大的動靜,若是還是感覺不到,那就真的是成了死人了。
這裡不論是發生了什麼,都比自己一個人就像是無頭蒼蠅似的,在整個靈石秘境裡面亂轉來得好。
大多數人都猜測,應該是某個人運氣好,發現了靈石礦脈。
但是很不幸的,不是內訌就是同樣有其他的人發現了,於是這邊爆發了大戰,而其中還有一個劍修,正好,突破劍意。
那麼劍意光輝就像是黑夜中的明燈一樣的閃亮,指引著所有的迷途旅客全部都朝著這邊過來了。
這些修士一邊感嘆著這些人的運氣真不好,一邊慶幸於自己的幸運。然而——
趕到這裡,才發現一切都不是他們想象的模樣。
寧清秋的一身白衣已經是染成了狼狽不堪的灰色。
到處都是灰塵。
畢竟是赤烈第一次放大招。
自己都沒控制好。
所以——
兩個人灰頭土臉也是不為過的。
她唇邊有著一點血絲。
倒是沒有受什麼重傷,但是到底是受了點波及。
要知道,兩個幾乎可以媲美元嬰修士的攻擊,他們處在中心範圍內,即便是朱雀模樣的火法擋住了大部分的雷霆攻擊,但是光是餘波都是夠他們兩個喝一壺的。
寧清秋的清玉劍穗已經是徹底的碎裂了。
經過一次兩次的使用,它表示自己已經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更多的,也不是它一個劍穗可以承擔的了的。
說實話,陸長生送她這個的本意,其實就是一個裝飾品。
配她那光禿禿的煉心劍的。
如今——
倒是超水平發揮了。
好歹是保住了她的小命。
陸長生身形一閃,已經是來到了她的面前。
當即是把人拉住,上下一頓打量。
“你......沒事吧?”
寧清秋無語了半秒鐘。
你說你們時機來得這麼巧也就罷了,竟然還......
話說,陸神醫啊,你才是醫生好不好,我怎麼樣,你看不出來?
但是寧清秋到底是內心吐吐槽也就罷了。
知道人家是關心她。
不會這麼不識好歹的。
話說,生死之戰結束之後,能夠立即看到自己的朋友,那叫一個安心。
“我沒事。反而是因禍得福,我的劍意,凝練成功了。”
蘇紅衣插嘴道:“大老遠的都看見了,不然的話,我們也是找不到你,這什麼鬼地方,竟然還能夠隔絕我的探測算術?”
仔細一看。
面色微微一變。
他的目光直直的看著那邊的溫泉池。
這藏寶庫已經是被打穿了,支離破碎兼之四面漏風。
那裡的雕像實在是沒有遮掩。
或者說......
“歡喜禪?這裡是......陰陽和合宗!”
蘇紅衣這樣八風不動的人,都是無比的驚訝。
這樣的大宗傳承,可不是一般二般的氣運就能夠遇到的。
若是陰陽和合宗的傳承之地,那麼他的探測手段沒有用處那就是正常的。
蘇紅衣到底是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抵擋一個宗門的地步。
這也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宗門。
但是——
他的目光變得古怪起來。
看向了寧清秋背後的赤烈。
那個男人如今已經是面如金紙,如今正在大把的抓著靈藥往自己的嘴裡塞。
其實蘇紅衣很想告訴他,九州目前最厲害的醫修,就在他的面前站著,若是陸長生肯幫忙,那絕對是比他在這裡亂嗑藥要好上無數倍。
只是想法雖好,也要看陸長生幫不幫忙。
他之前只注意到了寧清秋。
聽到了蘇紅衣的話,在周圍掃視一圈。
頓時就是氣場驟冷。
“你到這裡來接受傳承?”
聲音冷冷的。
冰寒入骨。
他也不知自己不舒服個什麼。
大概是因為寧清秋的多變吧。
明明是表現得對於劍道矢志不渝,就連他都暗暗驚歎於她在劍道上的天賦。
然而——
她卻自甘墮落,竟然想要走捷徑,為了陰陽大道,放棄她的劍道。
陸長生怒其不爭!
寧清秋微微愣了愣,知道他是誤會了。
立馬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似的。
“不不不,我才沒有過來要傳承,只是拿點兒法器之類的,順便在這裡找找有沒有我要找的靈藥仙草......”
“總而言之,我是不會就這麼放棄我的劍道的,你放心吧。”
她可不是朝令夕改的人。
都說是,朝聞道,夕死可矣。
但是對於寧清秋而言。
她要聞的道,必須是劍道無疑。
若是不能夠對於自己的道至誠,又怎麼可能攀登最高峰?
陸長生面色緩了一緩。
然後眸光微轉,對上了已經是成了一對死狗的雷揚雲霏。
“忘恩負義,該死!”
要知道,雷揚的命,相當於是他們救的。
當時若不是陸長生出手,兀殺絕對是不會放過雷揚的,而云霏,要是落入了兀殺的手裡,最後也不過是被扒皮抽筋成為人皮面具的下場。
說一聲忘恩負義,倒是沒錯。
雷揚大口大口的嘔出鮮血。
雲霏也是慘白著一張臉,氣若游絲。
陸長生到底是手下留情了。
不是因為其他。
關鍵是之前提到的關於陸家鎮妖樓的事,他不弄清楚怎麼行?
所以暫時還是有必要留著這兩個人的命。
反正都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他將兩個人用困仙索捆了起來。
對著寧清秋說:“趕緊服藥,然後我們離開這裡。”
這個時候便是有一個鬚髮皆白,但是面板光潔的鶴髮童顏的修士站了出來。
他是一位元嬰修士。
自然可以看出陸長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物。
但是這裡,可是陰陽和合宗。
要是讓他把雷揚還有云霏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帶走,那麼說不定這天大的機緣,也就這麼飛了。
他自己的道,定了沒用,但是子孫後輩可是嗷嗷待哺著啊。
若是有了陰陽和合的傳承,他們裴家,就要從此大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