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遠眉心深深皺起,卻也不好說什麼,如果七夜和寧清秋是郎有情妾有意,他作為朋友真的不好插手。
沒有立場和資格。
想要勸,也是無從勸起。
清秋還不知道明遠的思想已經歪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壓根就是把眼前的場景想錯了。
對於七夜自說自話的編出來的所謂的準道侶一事,不好意思,她已經選擇性失憶。
還有,什麼叫他們師兄妹的師父許了這件事?
明遠和寧清秋這對假的師兄妹就只有一個虛假的編撰的師父,那就是七夜他自己啊。
這話中邏輯也是自己編得合情合理啊。
明遠深沉的思考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忍不住突然兩個小夥伴就變成了“如膠似漆”的親密狀態,而且七夜這前後的性格作風轉變太快,要不是他對於辨別氣息很有一套,深切會懷疑這麼個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作為好朋友一隻,他到底是沒忍住。
“你……”
“嘖,你能不能閉嘴?別吵我。”
七夜終於沒忍住,翻了個身,他鐵定是沒睡著,只是整個人睏倦得睜不開眼而已,但是周圍的一切都清晰不已。
耳邊聽著兩個人的對話更是嗡嗡嗡像是蚊子蒼蠅一樣,讓他瞬間想起了鬼面樣的那些屍毒蚊,心情就更不好了。
把臉埋進了寧清秋的小腹處,感覺自己被她的味道重重包圍了起來,整個人像是陷入了迷迭花海。
但願沉醉不復醒。
心中有個小人兒,滿足的嘆息著。
明遠面色一僵,寧清秋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然後她牙齒幾乎咬得咯咯響。
七夜的呼吸隔著紗裙那薄薄的兩三層布料噴在她的敏感處,她簡直從腳底板燒到了頭頂好嗎。
這個男人,到底有沒有羞恥心啊!!
她感覺自己都要靈氣在丹田暴動,琉璃火也是一股一股的冒著小火星……這個應該是因為地獄火的宿主太近造成的。
清秋伸出兩根手指,戳在他的額頭上,把七夜的那張俊臉移回原來的位置。
面朝上。
七夜不悅的睜開眼,之前說得好好的,這是過河拆橋怎麼的?
一次二次推三阻四,他已經很不高興。
結果對上頭頂寧清秋一張冰寒小臉,那眼睛裡面是決然不動,簡直是跟唰唰唰射出無數鋒銳的小刀子一樣,他想來想,決定還是老老實實的閉眼吧。
算了,不跟她一般見識。
清秋看著七夜準備冒火的樣子,壓根沒打算後退,她的眼神比他還要兇惡,她發誓,七夜要再敢把臉埋進她的腰,她就掐死他!
當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好了,她不怕!
董存瑞當年炸碉堡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大無畏。
這一刻,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七夜果然敗退。
清秋暗暗舒了一口氣,節操這東西,雖然碎得不成樣,但是能撿起來的還是撿起來吧。
雲車緩緩動了起來,原來修士們差不多已經收拾好了,立即便啟程了。
呼哨聲響起,烏雲蓋雪是經過訓練的,自然就跟上走了。
這輛雲車因為它的珍貴也是基本上沒有受到損傷的完好之物,人雖然死得不少,但是月影狼畢竟沒有突破包圍圈,自然是沒有損傷到後面的貨物。
這是唯一值得慶幸的地方。
這塊地兒,誰也不想多呆。
商隊蜿蜒而去,留下的就是一地狼藉,血色染紅了這片土地。
待到不久之後,它們就會消失,但是爭鬥永不停止,死的人也不會少。
她看了一眼窗外,微微嘆了口氣。
然後想起了什麼,嘴角抽了一抽,看著明遠說道:“……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好像是忘了什麼?”
她說得很慢,有些遲疑。
明遠想了想:“什麼?”
難道是她丟了什麼東西?
然後就看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手撫著自己的額頭,有氣無力的說:“安家四人組,我們把人忘了。”
明遠一愣,眼神就有點古怪和微妙。
“這個你不用擔心,吳家的人自然會安排他們的,畢竟是和我們一道的。”
她該不會以為安家的那幾個人是傻子吧,難道還會脫離商隊傻傻留在原地或者是自己走人嗎?
開玩笑。
清秋一想也是,多半是安家的四人組見到七夜的到來,不敢過來繼續湊近乎,他們既然沒有主動招呼,所以就不敢巴巴的湊上來?
不過管他的,只要是沒丟就行。
做事有始有終嘛。
“對了明遠,你說那個安憐真的見到妖弓之後,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滅了陰家?”
她有些興致勃勃。
轉念一想,自己便搖搖頭,“不對,滅了陰家治標不治本,後面還杵著鬼澗愁一呼啦的人……難道是妖弓一人一弓殺上鬼澗愁鬥他個十天十夜?”
說著她自己都幻想出一人對一門的場景,都快熱血沸騰。
妖弓的武器據說是一把弓,他是一位神射手,據說能夠千里之外,一箭奪魂!
七夜閉著眼,嘴角都抽了抽,被她這夢幻少女一樣的語氣給滲得慌。
睫毛抖了抖。
清秋看到那長長的睫毛,正宗黑長直。
心裡酸溜溜的想,這個睫毛精!
大男人一個,比女人的睫毛還長!
明遠搖搖頭,並不贊同:“那還不如直接讓安家成為妖弓庇佑的家族,那才是一勞永逸。”
清秋恍然。
確實。
只要妖弓站出來說一聲安家是我罩的,那什麼阿貓阿狗難道還敢對安家動什麼歪心思?
真的有人敢太歲頭上動土,那再動用武力不遲。
明遠這傢伙,果然是陰險狡詐……咳咳,聰明啊!
清秋一拍掌:“對啊,這樣的話,對安家動心思的人就去了九成九,剩下的要敢興風作浪,那就殺一儆百,安家這以後想不發達都不行啊。”
七夜嘀咕了一句:“真要是遇上厲害的,那還不是說滅就滅了,就連那個妖弓,也不是天下無敵。”
不屑之意滿滿。
清秋衣袖一展,漣漪般散開,正好蓋上了那張俊美絕倫,看著就不爽的臉。
“睡你的吧。”
她說。
作為一個顏控,有一張你無法拒絕的臉,這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是當那張臉長在一個你喜歡不起來的討厭鬼臉上……那真是的是可以寫一部《悲慘世界》了。
七夜沒發火,清秋的衣袖像是柔軟的雲,突然從天上降落。
於是乖乖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