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安憐聲音糯糯的,不敢相信安海就這樣把事情和盤托出,其他的安家修士也是暗自驚然。
卻沒有人說話。
只等著明遠和寧清秋的反應。
他們是否會動手殺人滅口,心生歹意?
明遠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安管家不用擔心,我們對於那個所謂的承諾並沒有什麼渴求。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既然敢把這件事光明正大毫不遮掩的透露給我們,想必這裡面必然有什麼限制……比如說需要安小姐親自持有信物,那位妖弓才會承認吧。”
安海歎服:“明公子高見,老夫自嘆弗如,實在是慚愧,兩位高風亮節,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清秋嘴抽了抽,見他不過中年人模樣,自稱老夫還是讓她牙疼啊。
不過這話說得不好意思,但是此人臉上表情又哪有一點羞愧的模樣?
安海看著平靜,心裡一把汗一把汗的捏著,就怕明遠一時忍不住誘惑,殺了他們,妄想越俎代庖,所以故意沒說必須要安家夫人家族血脈的傳承者才能去妖弓那裡討要昔日承諾。
若是他真的殺了他們,那麼必然會動身前往妖弓所在,到時候,一個外人,必死無疑,也算是為他們報了仇。
安海也知道前路兇險,不知道有多少陰家人在前面佈下重重殺機,他實在沒有信心可以讓安憐安全抵達那個地方,所以才寧願透露訊息也要拉明遠和寧清秋上船。
還好……還好他賭贏了。
清秋揚揚眉,突然眉開眼笑:“安管家我問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雖不會對你手中的信物感興趣,可是我們仍然不會和你們一道呢?”
她是真的好奇。
安憐的聲音突然響起,她也不是個蠢的,自然明白安海的良苦用心,他絞盡腦汁不過是希望再給她加上一道保險罷了,可是誰讓她娘早年傷了身子,而修士孕育後代本就困難,就只得她這麼一個獨苗苗呢。
安夫人留在安家和安家家主一起抵禦外敵,她修為不弱,乃是一位半金丹的高手,算得上是安家最強的幾人之一,但是身上帶著早年的傷痛,自然不敢大張旗鼓的離開安家。
到時候陰家人恐怕就不是現在一小股小股的過來追殺,而是傾巢而出了,安夫人既然能夠拿出和妖弓扯上關係的信物,誰知道身上還有沒有更好的東西?
這一點,誰都不清楚。
“再壞也不會壞過現在的情況,明公子和寧姑娘都不是什麼嚼舌根的人,即便是不答應和我們同行,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七夜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答應她,我們去見見那個妖弓!”
清秋臉色古怪,鬼祟的問道:“咳咳……你怎麼人小姑娘一說話就答應了,是不是看上人家年輕貌美心動了?”
語氣中若有若無的一點酸溜溜,當事人並沒有察覺。
七夜靜默良久,顯然不知道寧清秋這腦筋怎麼轉到那上面去了,然後他只嗤笑了一聲:“呵。”
極冷極淡,從骨子裡透出了不屑。
七夜這個男人,從腳底板都頭髮絲兒都寫滿了高高在上,傲慢狂肆。
卻讓人討厭不起來,只覺得理所應當。
然後他說了一句話:“沒有你漂亮。”
沒有你漂亮……
沒有你漂亮。
沒有你漂亮,所以我連你都看不上,所以更不可能看上她?!
清秋敢肯定,七夜這話就是這麼個意思!只不過後半句沒有說出來罷了。
她本來該生氣,但是卻有點頭頂冒煙的感覺。
耳根微微泛上一絲紅,粉嫩的櫻花瓣一樣的顏色,美麗極了,只是無人得見。
清秋一時沒說話,兀自沉默。
剛才的話乃是“公共頻道”,明遠自然也聽到了,他看了一眼安憐,對比了一下,認同七夜的話。
確實是寧清秋容色更盛,堪稱傾城。
明遠見她大概是暫時沒辦法注意到安家這些人了,便開始盡忠職守收拾攤子,便灑然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我和師妹便陪各位走上一遭。”
“我們……”安海大喜過望,安家修士也是個個喜氣盈盈,氣氛空前的好。
“要說什麼重謝的話就不必了。”明遠淡淡一笑,眉若遠山,清闊遼遠,卻說不出的爽朗大氣:“萬湖大草原本就是人傑地靈,我和師妹出來歷練,四海行走,去看上一看那裡的風景人情也是不錯。更何況,妖弓這等人物,我也想見識一下,這便是護送費了,其他卻是不必。”
何等灑脫豪氣。
眾人暗暗心折。
七夜隱在後面,撇撇嘴,明遠道貌岸然起來還是挺想一回事兒嘛。
眼神一轉,再次從地上的死屍滑過,剛才微微一探,這些人身上竟然有魔氣,不過藏得極深,也很淺。
一般人自然看不出。
可七夜何等人物?並且要說魔氣純正,這天下大概沒有一個人比得上修煉道心種魔的七夜,等他種魔成功,那滔天魔氣必然是魔界至尊一樣的人物才有的純正魔氣。
萬湖大草原、靈通、妖弓、鬼澗愁、陰家人、魔氣……
好大一盤棋啊,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所以七夜才會讓明遠和寧清秋跟著一探究竟。
商量好之後,眾人便即刻上路。
七夜自然是不聲不響的跟在後面,反正沒有任何人能夠發現他。
至於說三匹龍馬,自然是被明遠和寧清秋一個呼哨叫了過來。
關於為什麼這對實力強大的師兄妹竟然兩個人要用三匹龍馬,這一點沒有人問。
修仙界不走尋常路的人海了去了,管天管地難道還要管人家出行坐騎?
有錢,就是任性。
放著一匹不行嗎!
安家這些修士到沒有以為得了明遠和清秋的幫助,他們便可以高枕無憂了,這陰家人定然是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自然是不能繼續蹉跎。
至於說身後的戰鬥場地便被飛快的收拾了一下,屍體已經全部處理,木系法術恢復草地與被破壞的樹木,水系術法沖刷血水腥氣。
最後風一刮,便把此地留下的各種氣味攪亂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