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不是一個感情喜歡外露的人,雖然是面對寧清秋的時候乃是例外,但是例外這個詞語就是說明了一點,那就是寧清秋本人才是特殊的,其他的人都是會被七夜的冷漠拒之千里之。
寧清秋很清楚自己愛著的這個男人到底是多麼的薄涼。
但是薄涼的人往往深情。
就看你到底是不是幸運的那一個。
其實也虧寧清秋真心愛上了七夜,不然的話以她的性格也不會和不愛的人在一起,七夜也不是一個會選擇放手的人,對他來說,要什麼有什麼,得不到的就算是毀掉也是不會讓自己變成一個可憐蟲的。
所以——
寧清秋只要是拒絕,下場一定是堪憂。
目前倒還是皆大歡喜。
而且她也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對比起蘇紅衣還要在西王母那裡經受重重考驗,她得到的待遇已經是讓人羨慕到流口水的地步。
至少獨孤宗主對她可以算是非常的好了,而且不是流於表面的那種,到了他們這樣的地步,已經是不需要虛與委蛇的做什麼了。
“你的父親,是個很好的人,不單單是一個強者,也是一個值得尊敬和親近的長輩。”
七夜沉默著點了點頭。
“你怎麼了?不高興?從剛才走出來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難道是誰惹到你了?”
寧清秋可謂是心細如髮。
而且這也是自然而然的,也不需要什麼格外敏銳的觀察力,因為只要是放在你心上的人,他的一切,都是會事無鉅細的全部出現在你的腦海裡面,直到很久以後,你也許都是會清清楚楚的在眼前映顯出他說話時候的語速,臉上的表情,微微揚起的嘴角……
“我想起了我的母親。”
寧清秋神情一變。
這個問題其實她早就是想要問了,但是七夜一直是沒有提起過自己的母親,所以她也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去問。
不過有一點很清楚,那個被他稱為母親的女人,一定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
寧清秋不是一個喜歡戳人傷疤的人。
而且還是面對七夜,她捨不得。
即便是七夜看著刀槍不入,但是隻要是人,總是會有一點柔軟的東西的。
只是有的人在這個世事多變的世界裡面生生的挖掉了這個東西,也許是自己做的,也許是被迫的。
“我的母親,喚做天心。懸空山的人,都是尊稱她天心夫人。”
寧清秋輕輕地接了一句話:“很美的名字。”
這倒不是拍馬屁。
真的有感而發。
七夜淡淡的笑了一下,就像是穿過竹葉的風,清朗極了。
“恩,我也這麼覺得。只是……她生下我不久,就是去世了。”
要不是七夜天生神魂無比的強大,也許就算是母親的臉都是記不住的。
只是這樣的記憶,也不知道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寧清秋已然是聽出了一點端倪。
也許,天心夫人的去世,和七夜的出世,有著不小的關係。
或者說得直接一點,那就是他的誕生,導致了母親的死亡。
一個生一個死,很公平的事兒,不是嗎?
七夜雖然是這麼說得雲淡風輕,但是有的疼痛,卻就是這麼刻入骨髓靈魂。
寧清秋沉默許久,最後只是淡淡的嘆了口氣。
然後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他們雖然親密,但是也許是出於女孩子的矜持,她一貫都是比較被動的。
這一次主動,就是捨不得自家男人變成這個樣子。
七夜看了她一眼,臉上的神情變得柔和。
“別多想。”
他說:“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我的母親是個很美的女子,而且很溫柔,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極為短暫,但是我知道她對我的愛無私而真摯,也許這一生……”
“我也一樣的。”
寧清秋打斷了他。
“你這一生,一定不只是你的母親最愛你。”
基本上算是比較含蓄的表白。
七夜的臉上有極度溫柔的表情就是這麼掠過。
就像是月色下的孤鴻掠影。
真的是美極了。
恩,對一個男人用美這個字,倒是並不讓其他人覺得詭異,大概是七夜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他都是不會覺得不搭調吧?
寧清秋的眼睛裡面帶著溫柔的波光。
水光嶙峋的,非常的美麗。
七夜對於自己挑人的眼光顯然是無比滿意的。
寧清秋倒是從來不會為自己的美貌驕傲。
對於女人來說,有一張得天獨厚的臉蛋顯然是一件快樂的事兒,但是要是習以為常了也不覺得有什麼特殊了,特別是當你面對一個舉世無雙郎豔獨絕的“男友”的時候。
那還真的是痛並快樂著的一件事。
因為你和他走在一起,那就是鮮花配綠葉的結果,只是你是綠葉,他是鮮花啊……
當然,七夜同學自然是沒有什麼鮮花的覺悟的,他就是這麼淡淡的笑著,看著人的時候,簡直是讓人——見之忘俗。
看著都是心口砰砰跳的那種。
兩個人就是這麼柔情蜜意的離開了。
至於說天心夫人和獨孤宗主之間,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天下修士齊聚懸空山,對於這座神秘的從來不朝著外人開放的神山,外人的好奇心那簡直是可怕的。
都是到處黃河水都是洗不乾淨的那種。
只是大家一開始還是礙於這裡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規矩,畢竟這麼多的修士都是到這裡來做客,就算是不考慮懸空山本身的威懾力,就是想著要是在這麼多的同道面前丟臉的話,那就是萬死不能恕他們的罪過了。
回去鐵定是會被所屬的勢力抽筋剝皮的。
那就是自絕於天下。
但是懸空山的想法不是讓所有的人都是束縛在規矩裡面,人族修士只有在他們心靈自由的時候才會得到最大的發展和靈感,這一點,人族高層都是清楚,有長遠眼光的人自然也不會拘泥於平日裡面的條條框框,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大家都是高高興興的,難道是不好?
玄女都是笑道:“我來過懸空山兩次,這是第三次,第一次還是我很小的時候,第二次是跟著西王母過來做客。這一次卻是我第一次覺得可以用熱鬧兩個字來形容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