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衣最後還是悻悻而歸。
寧清秋心裡面有一股不知道該怎麼說的鬱悶之情,因為蘇紅衣的心思她看得透,但是相對而言在這件事的立場上她有點偏向於大唐,倒不是說偏心什麼的,主要是雖然是身為九州修士理應同仇敵愾,但是在如今這個關鍵節點上,他們又要避免出現可能會激化雙方矛盾的那些導火索。
寧清秋覺得,光是七夜這件事都是要讓明遠愁白了頭髮,如今加上一個蘇紅衣的話,這位真的是要跳腳了,你不應允吧就是覺得大唐太過排外,可要是全部答應下來,那也是無比頭疼的問題,到時候大概不是什麼大唐科舉了,倒是成為了大唐和九州的一個擂臺和較量場所,那個時候這一場盛會的性質都是改變了。
要是明遠自己做主那麼事情還沒有這麼麻煩,但是這是人皇的命令,三公九卿全部都是前頭參與,所以就算是明遠身份尊貴乃是未來的明國公如今的國公世子,甚至還是人皇御筆欽點的,但是就目前而言,他絕對是沒有能力一個人決定這樣的大事兒的走向的。
於是明遠請了宮牌決定把這件事稟報上去,這樣的大事兒交給人皇來決定無疑是最好的,因為他才是最有資格改動這個計劃的人。
明遠可謂是為了寧清秋提出的要求操碎了心。
寧清秋倒是半點兒不知情。
其實也不算完全的折騰人鬧著玩兒的,她和七夜心裡面都是有著類似的想法,那就是試探一下人皇和整個大唐對於九州修士的接受度,這沒有什麼比起融合到他們的科舉盛會里面更好的機會了。
而且對於寧清秋他們來說,這件事半點皮毛都是損傷不到自身,但是卻是可以方便快捷的看出大唐修士對於他們整體會保持什麼樣的態度。
目前而言,因為人皇他們對於當初的歷史真相心知肚明,到底是理虧的,而且九州目前雖然落後於大唐,但是靈氣復甦時代來臨,九州的大能修士天才英傑必定是會井噴式的湧現出來,所以大唐的高傲保持不了太久,雙方其實是平等的。
寧清秋就是想要看看,目前大唐的心理底線在什麼地方。
當然,這樣的想法只能是秘而不宣,其實人皇和明遠他們自然是可以琢磨他們的深意,但是明面上大家都是不會這麼說出來的。
這就是高手過招,飄渺無形之意。
七夜摸了摸寧清秋滿頭瑩潤烏黑的髮絲,懶洋洋的輕聲問道:“怎麼樣了,明遠是不是愁眉苦臉的告訴你他目前沒有辦法答覆?”
“你怎麼知道?”
“呵,猜就知道。他是個聰明人,肯定不會越俎代庖的給出自己都是做不了決定的事兒。”
七夜當然知道自己要是參與大唐科舉那完全就是欺負人,不過嘛,欺負也就欺負了。
他倒是不在意在某些時候打打大唐修士的臉。
雖然不像是蘇紅衣那樣的表露出來,但是七夜心裡面也是隱約有點不爽的。
九州當初到底是吃了暗虧。
科舉來臨,無數的天才修士都是雲集帝都,熙熙攘攘好不熱鬧,街上真的是隨便看到一個可能都是元嬰修士,當真是應了那句話,金丹不如狗元嬰滿地走,化神都是不少見,差不多人皇都是可以驕傲的說一句天下英雄盡入吾甕中矣。
百姓們都是張燈結綵,弄得比起過年都是要熱鬧,一個是做小本生意的這個時候自然是樂開了花,只要是有人那就不愁東西賣不出去,最近帝都簡直是引來了生意高峰期,人一多,這消費就高。
而且若是有自家那個侄子親戚也過了海選,然後參與鄉試、府試這樣的一步一步走到帝都來的,更是與有榮焉,整天臉上的笑容都是撤不下來。
寧清秋和七夜結伴而行。
他們已經是很久沒有這樣的單獨兩個人出來逛街了。
也可以說為約會。
但是寧清秋覺得還是要美其名曰:考察大唐修士的基本水準。
畢竟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七夜從來都是不會小瞧自己的對手——
因為他向來是目中無人的。
能夠被他正眼相看的,那幾乎是少之又少。
寧清秋被一個做燈籠的攤位吸引住了。
修士的燈籠,自然是不同凡響。
凡人的燈籠也就是隻能夠提在手上,真的是要飛上天的那就是隻有孔明燈這樣的帶著美好的祝福祈願的燈,對於修士來說,要是想要在小器物上面弄點小玩意兒什麼的壓根不費事。
加個小符咒啊,弄個小小的風系法陣啊。
那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寧清秋嘖嘖稱奇:“竟然是大唐能夠養出這樣的人才也是奇葩,九州修士個個都是追求自己的長生大道,對於實力的渴求勝過一切,大唐修士雖然也知道分清楚什麼是最重要的,但是除此之外,他們的業餘生活也是非常的豐富啊,手藝人簡直是數不勝數。”
這要是放在九州你去研究這些東西屬於不務正業,要被其他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待,被恥笑且羞於為伍的。
但是大唐就不一樣了。
人這可是正經生意。
攤主看起來仙風道骨,英俊的臉上卻是帶著點熱情的笑,和封建王朝那路上的小攤販也是沒有任何的區別,看著生活氣息特別的濃重。
話說修仙皇朝逼格不是很高嗎,怎麼大唐有的時候看起來高大上,但是一走到這個市集裡面就是這麼的讓人蛋疼?
他笑道:“這位仙子,看看喜歡什麼燈?這明月燈、八蓮攢心燈、魚躍龍門燈都是好兆頭,特別是最後一個,簡直是為了最近的科舉盛事專門研製出來的特殊吉祥燈,買了它,絕對是物超所值,能夠為你氣運加成,到時候想要透過科舉測試輕而易舉,指不定還可以金榜題名,到時候殿前應對,那便是揚名天下委以重任的節奏啊。”
不得不說,當真是舌燦蓮花,這本事也是絕了。
寧清秋倒是饒有興致的問道:“哦?你看得出來我們是參加科舉的?”